“陈哥，咱们先去这儿。”
陈莽看了眼手机上的地址，驱车前往顾涟漪所说的位置，那是闹市区一处商场的地下车库，出发前陈莽打了个电话，后面那辆不知载了几人的面包车依照指示尾随。
“咱们这是去？”已经看到了商场的标志，陈莽才看着后视镜问道。
“先去朋友那儿取点儿东西，省着我小舅不放心不是？”顾涟漪笑眯眯的回答。
路段并不拥堵，30多分钟后，两辆面包车停好。
又等了十来分钟，一辆渐变绿车牌的电动小汽车慢悠悠的开进停车场，熄火前大灯闪了三次。
“陈哥，你们在车里稍等一会儿，我去取东西，十分钟肯定回来。”她径自下车，不让任何人跟着，尚珂想了想，还是一并下车跟了上去。
顾涟漪听到脚步声没说什么，带着尚珂一起朝那辆电动小汽车走去。
陈莽让小白数着时间，眼睛盯紧了远处被车身挡住一半的人影……七分钟后，两人拎着一个黑色大塑料袋回来。
上车后，她把东西一古脑儿塞给小白，“小白哥，你是行家，看看这些能用吗？”
被称作‘行家’，小白表现出的就是开心，心里的那点儿小骄傲，在他打开袋子，看到那一堆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时，通通被抛在脑后。
里面还塞了一张广告单，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很多字，小白仔细辨认，确定是袋子里所有东西的名称用途，和安装使用的具体步骤。
“你朋友是玩改装的？！”
“大概吧，他说那些小黑盒儿是安装在摄像头上的，安上之后我们可以远程控制每一个摄像头，让它们随时打开关闭，录像，回放，甚至实时直播；
眼镜和打火机什么的好像是偷拍设备，领针胸针都有通话功能，跟盒子里那些入耳式的蓝牙耳机是配套的；
那一联心型的泡沫贴纸是招牌……是他得意之作，夹层里有东西，定位加窃听，贴谁听谁，贴哪儿定哪儿。”
小白很兴奋，陈莽眼神幽深，不知在想什么。
尚珂扭着头看窗外，不吭声。
刚刚这几分钟，颠覆了尚珂对顾涟漪的一切印象。
一个人，不，一个小女孩儿，怎么能如此的，如此的狂妄大胆？
居然玩起了‘黑吃黑’？！
顾涟漪跟那个电动汽车里的男人根本不认识！
更不是单纯的买家与卖家。
如果是正常的买东西，哪会用美工刀抵着人家脖子问多少钱的？！
她都看见了，男人吞个口水而已，就有细细的血丝蜿蜒而下，流到衣领里。
刀逼得那么紧，哪里是真的想给钱？！
更过分的是，她还笑眯眯的逼着男人写‘产品使用说明书’！
最后还给了人家一块钱硬币，说那是货款，强调从此银货两讫，互不相欠。
男人捂着脖子，开车离去，眼神愤恨，也不知道是怨恨自己出门不利，还是被那一块钱伤了自尊……
一个凉凉的东西掉进进尚珂的耳朵，她下意识一缩肩，抬头就见胆大妄为的某人朝她嘻嘻笑。
“这个耳机可以接听，等完事儿了可以用特质的磁铁棒把它吸出来，很安全。你再把这个领针带上，按住对着它说话，我就能听到你，小白哥都调试好了。”
“只有我们俩能听见？”
“对。”
尚珂捂着嘴巴，按住领针的小装饰扣，小声道：“顾涟漪，你疯了吗！”
“顾涟漪，你疯了吗！”
“你才知道？”
“你！”
两人旁若无人的‘测试设备’，顾涟漪笑得轻松，前排的陈莽匆匆瞥了一眼，就是两个调皮的孩子在互相说悄悄话，搞恶作剧。
车程约半个小时，两辆面包车，相继停在一栋4层高的红砖小楼外。
此时才刚过八点，晨光将小楼灰败斑驳的外墙照亮，但每一扇陈旧的铝合金玻璃窗内都有深色的帘子，从外无法窥探到屋子里的光景。
“是这儿？”顾涟漪问。
“对，就是这儿。”尚珂答，眼睛死死的盯着三楼的一扇窗户。
“小白哥，开工！”
技术宅小白按照那张纸上的说明，在随身的手提电脑上操作。
陈莽好奇，“这是在干什么？”
顾涟漪斜支着下巴，懒懒的说道：“破坏人家的摄像头啊。”
“然后给他们装上你搞来的这些？”
“对啊。”
“可是怎……”
顾涟漪的手机铃声响起。
“嘘。”
陈莽闭上嘴巴。
“你好……是的，我们是飞星网眼科技……对于给您造成的困扰，我们深表歉意，请您提供一下产品型号和地址，我们在一个小时内会派工程技师为您上门维修……好的，请问还有什么能够帮您……好的，感谢您的来电，祝您生活愉快。”
车内一阵寂静。
顾涟漪没事儿人一般，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懒懒道：“我们四十分钟后进去，现在是自由打盹儿时间。”
9点整，顾涟漪悠悠转醒。
“你心还真大。”尚珂说。
“嗯……是不是觉得我身上的闪光点特别多？”
“……”
顾涟漪看尚珂吃瘪，觉得挺有意思。在车里稍稍活动一下身体，本来体质就是坑，加之前几日的重感冒，现在还有点虚。
但是，女人报仇一周都嫌晚，她忍不了更久。
按照计划，现在还不到尚珂出场的时候，小白也要留在车上，操作电脑搞定监控。
顾涟漪和陈莽套上深蓝色的劳动制服，制服帽子有点大，她把长发窝进去刚好。
陈莽一手拎着工具箱，一肩扛着梯子，嘱咐道：“涟漪小姐，一旦有危险就往我身后躲。”
她带上黑色的口罩，回道：“知道了。”
从外观看，面前矗立的就是栋亟待整改的破旧小楼。
厚重的楼宇门和先进的可视对讲设备显得突兀。
叮咚，叮咚。
“谁？”
顾涟漪将声音柔化：“顾客您好，我们是飞星网眼科技的维修技师，之前有客户针对我们的监控产品进行报修，请问是您吗？”
“控制室在三楼，请你们直接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