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恋被剧组开除后，立刻就有金主爸爸塞了新人进来。
还是原来的整容脸，还是同样没演技，但的确是换了个人。
新来的演员也是标准整容脸，大眼尖脸高鼻小嘴，怎么看，怎么没特色，和微博上那些卖假药的网红一样，傻傻分不清楚。
说话也是嗲嗲的，一口台湾腔，在民国剧里显得格外突兀。
可就算如此，导演也没办法说什么。只能耐着性子，一遍又一遍的给她讲戏：“姑奶奶，你待会儿要打人，说话得厉害点，不能这么温柔。”
“真的吗？”整容脸一脸惊讶，对着导演眨眼睛：“我可以真打吗？”
显然，对于打人这事儿充满了期待。
“姑奶奶诶，你惹谁都好，可千万别惹那个小丫鬟。”导演难得正色，一本正经的告诫道：“惹了她，你干爹都保不了你。”
“这么厉害哦？”整容脸故作夸张的撅了撅嘴：“既然这么大牌，那还演什么小丫鬟哦？直接演女主角就是了哦。”
“你别说，她要是想，还真能演女主角。”导演难得拿出威严，瞪了她一眼：“好了，别乱打听，总之你好好来，争取一次就过，别耽误那位的时间就是。”
导演也是明白人，知道金主也分大小。
要是现在不提前把话说清，又让人打了季烟，怕就不是赔礼道歉那么简单的了。
按照宋简那活祖宗的脾性，怕是生吞了他都有可能。
整容脸不情不愿的应下，又在导演脸颊上亲了下：“人家知道了嘛，谢谢导演提醒。”
“嗯。”导演挺直腰杆，装模作样的咳了声，便擦掉脸上的口红印，招呼场务准备拍摄。
……
季烟穿着戏服，唯唯诺诺的站在一旁，等面前的大丫鬟动手。
可等啊等，等啊等，等了整整五秒，面前都没动静。
就算是假打，也该有点声响啊。
“哎呀……”整容脸一跺脚，忽然委屈了起来：“导演，你来给人家说说戏嘛，到底该怎么演，人家都不会哦。”
季烟：“……”
导演：“……”
看着季烟那张懵逼的脸，他也委屈到想跺脚了。
金主爸爸的小情人们，最讨厌拉！
一个个的都不能碰，还得当祖宗一样伺候着，讨厌死啦！
“休息五分钟。”导演冷着脸吩咐完后，才扭着身子挪到整容脸旁边，“姑奶奶，你倒是打啊，连打人都不会？”
“人家就是不会嘛。”整容脸噘着嘴：“你说不能真打，我哪儿敢真动手啊？可不真打，我的手往哪儿落啊？你教教人家嘛。”
导演：“……”
默了半秒钟，才说：“你的手，擦着她的脸过去。只要不真打到，就可以。后期会给你配音。”
“哎呀……万一不小心碰到了怎么办啊？”整容脸很担心。
毕竟刚刚导演都交代了，这小丫鬟动不得。她可不想因为一时失误，就断了星途。
她本来是在微博上卖假药的，靠着P图晒照买假粉，才勉勉强强凑了十多万粉丝。
好不容易通过网红聚会上找了个金主，哄得金主帮她安排进剧组打个酱油。要是一不小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可怎么办？
对于这个姑奶奶的小心，导演也是很服气：“那你动作慢点，我让后期给你加速。”
“emmmm……这样不好吧？”
“那你想怎么样？”导演是真无语了。
整容脸仔细想了好一会儿，才提议道：“不如抠图吧？我使劲打空气一巴掌，你们后期把人p上去？”
“……”导演翻了个白眼，却还是同意了。
反正两个姑奶奶都得罪不起，他除了顺从，还能怎么办？
一旁的季烟，也是目瞪口呆。
原来，抠图这种操作，是这么来的。
不过，借着抠图，她也就不用和整容脸合作了。
只要装作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捂着脸，满脸委屈的解释，就好了。
为了避免宋祖宗发脾气，导演自然选择了先拍季烟。
“1,2，action！”
导演喊完，季烟留了半秒的空当，方便抠图后，才迅速甩脸，伸手捂住，满脸惶恐的跪到地上，讷讷解释：“春梅姐姐，真的不是我……”
“卡！过了！”导演很爽快的宣布完，就亲自起身，凑到了季烟跟前：“季小姐，今天麻烦您跑这一趟了。”
“是我谢谢您肯给机会。”季烟客气的对导演点了点头：“以后如果有合适的角色，还要麻烦您给机会呢。”
“一定一定！”导演应承完，又拉着季烟说了好一会儿，才让她离开。
……
季烟走到一旁脱了戏服，整了头发，正打算离开，就看到了站在树下抽烟的徐川。
徐川很高，也很瘦，可那抽烟的模样却有点黯然，和他屏幕上的老干部形象很不一样。
季烟有点迷惑，却也没敢上前搭腔，只是在路过时，客气的叫了声“徐老师”，就打算离开。
但不想，徐川居然抬头了：“嗯？”
徐川一改之前的颓然，看向季烟的眼神里，带着三分轻蔑，七分打量：“季小姐。”
“您客气了，我叫季烟。”季烟有点紧张，讷了两三秒，才主动自我介绍，然后伸出白净的右手。
徐川勉强同她握了握，便迅速收手，满脸讥诮：“季小姐的戏拍完了？”
“徐，徐老师，我只是个龙套。”季烟完全不懂，自己和徐川压根没有交集，他为什么要出言讽刺。
“哦？可能季小姐对拍戏没兴趣吧。”徐川轻笑：“毕竟我们这一行又苦又累的，是不如你在家养尊处优的好。”
“徐老师！”季烟加了加语气，直截了当的说：“我自问没有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儿，也不知道您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但我很确定的是，我喜欢拍戏。就算再苦再累，我也不怕。”
“您是前辈，演技也好，还是我的偶像，我本来不该这样和您说话。但恕我直言，您的态度的确有问题。”
季烟说完，又深深鞠了一躬，才仰首阔步的离开。
倒是徐川，看她这幅坦然的模样，不禁觉得有点好笑。
看来演技还真是不错啊，明明是靠爬床拿到的资源，也能这样理直气壮！
要真喜欢演戏，又怎么可能只跑个龙套？直接让宋简砸钱给你演女主不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