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行,天边阴云一片漫来。离近了,人们方才发现,原来是一大群的鸟儿。有认识的,认出这种鸟儿名叫精卫。精卫鸟们以尖尖的喙,对船上的人展开了攻击。
众人心说:“何曾得罪过你们,却以仇待?”却不知是女巫的驱使。
大家伙乱挥兵器,进行扑打。但毕竟鸟儿太多了,何有个尽?“点火把,”不知谁生出了这个主意。众人点起了几支火把舞动。
精卫鸟们却步,在人们的头顶上盘旋,不敢下来,随即飞去。
大家伙以为得胜,欲松一口气。不想那些讨厌的鸟儿不多时卷土重来,将嘴里所叼的石子儿往下丢,纷纷如雹劈打。一拨去了,一拨继之,轮番施展它们的拿手技艺。
“取弓箭,”天赐嚷道。抓过一张弓来,有人往他手里递送箭支。箭镞部分为了防止海汽锈蚀,抹有薄油,触火即燃。天赐发射火箭,每射必中的。鸟羽遇火即烧起。一只又一只中箭的鸟儿裹夹火焰,“噼啪”往下落,光景倒是煞为好看。其他鸟儿受到震慑,均胆怯了,“呼啦”逃去。
船又出去了一段路程,大家突然觉得船身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往左侧一个大栽歪,差点翻倾。
“怎么回事?这儿没有浪涛呀?是不是又来了水鬼?”众人不免警惕起来。
听“哗哗”水流声,“咣咣”连着几下,船又栽了两栽,晃了两晃。人们终于找到了问题所在,原来在水里出现了几头怪物,牛一样的脑袋,不断地对船体进行撞击,有时用纹花的背部扛顶。“咔咔”,船身出现了数个窟窿,海水狠命地往舱里头灌。这边一倾斜,那边紧跟着一撞,“空”地一声,船就翻了。天赐一班人再一次落水,“噼啪”跟下饺子似的,也不记得发生这种事情有多少次了。他们又成为了怪物的猎捕对象。
人们见那边又是一个岛子,臂划脚蹬泅着水,齐飞那边逃命。谁知上了岸,那几头怪物也跟随而至。这才看真它们的整副形容,牛首龙身,只是一条腿儿。什么动物?——夔。把人咬住,一甩而出,再跳过去踩得肚子爆破,脏损骨散。
天赐大怒,拔起一棵于岛上所生长,自己叫不上它名字的树,主干有碗口粗细,用作武器。开始的时候抡开它重扑夔的头部,尽管打得它们头破血流,但效用不大,遂改作专门扫击夔的那一条独腿。每中,必定卧仆一头。“扑通通”,夔接连折了跟头。不多时间,全部倒下起不来了。天赐并没有就此罢休,轻饶它们,打腰间拨出短剑(并没有在落水的时候丢失),直到将所有的夔一一杀毙为止。而后,招呼大家一齐下海。船是没法子用了,但所载的东西还是得要的,只要没有被冲走,能抢捞多少算多少,全部堆到了岸上。岛子荒僻,并无居人,也就甭指望能够寻求到一些帮助。惟寄希望于等到路经此处的船只,搭救自己离开。
夜色降临,由于无法生火,大家只好靠挤一起,相互温暖。可是更为可怕的事情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人们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头上飞,扇着风儿。可是,眼前却又看不到什么。一名苏子国的水手突然“哎呀”了一声,长起了身子,不知他怎么了。大伙儿都甩脸来看他。
这名水手猛然惊恐地叫嚷起来:“救命呀,快救我。”奋力挣扎,两手乱扑,双脚紧着蹬。
人们还没有明白如何一回事情,这名水手像是被什么东西提起,向那边、那方向来飞。人影逐渐消失,号声凄厉趋远。
“啊,”众人俱骇,全都起了身,开始戒备。
“哎呀,救命啊,”同样莫名其妙的事情又发生在另一名同伴的身上。
一连四名同伴,眼睁睁看着他们遭遇厄运,自己却无能为力,其余的人更害怕了,“敌人看不见,摸不着,准是幽灵出现,摄了他们去。”
天赐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也可能没工夫多想,全是本能的反应,潜在的意识,飞身狂奔,向着同伴被掳去的方向追去。从岛子的这一头到岛子的那一头,估摸也得有几里地,来到了水边。前方相隔百丈有一处石崖,独立于洋中,天赐最后依稀听到的两声惨号就传自于其上。
“在那里呢,”天赐救部属心切,顾及不了许多,纵身跳入大海,泅到了崖壁下面,摸索着往上爬。大概真有神灵佑护,他攀至高处,发现了一个极其宽绰的洞府,比皇王的金銮殿不见得小。洞壁上不知有什么物质,闪烁星星点点,可借以依稀辨别东西。天赐钻入其中,发现所被捉的同伴已经身死,内脏全部被掏空。
“是什么东西杀死了他们?必然伏藏在这洞中,”天赐想着,不自觉地在提高了警惕,并且再次从腰里拔出了一双一尺半长(包括柄)的短剑。这两柄短剑是在大人岛上得到的,未知它从前的主人为谁。天赐看它并配鞘(二刃同一鞘)做工精美,并且十分地锋利,很是喜欢,遂佩在腰间。
尽管天赐瞪大眼睛,仔细来观察,却还是依旧不能发现可疑的生物。猛闻脑后生风,紧接他的脊背被什么东西扑了一下,整个人向前一抢,额头差点磕碰到石壁。赶忙左拳加臂撑住,反应还是挺快的。情知敌人就在背后,反手向后劈出右手剑,身子也磨转过来。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噗嗤”,这一剑凭空击出个东西来。什么东西?很难叫出它的名字,这怪物狼首蝙蝠身,体形大小不好比喻,躯重同常人相等同。它能够提着人飞翔,可见力气很大。且它又惯能隐形。
天赐的这一剑可可砍在它的脖项上,要了性命。正低头看的当空,冷不丁耳边一声尖利的怪啸,并且有鼓有一团恶风袭来,可以认定是怪物施行攻击。天赐看不到对手,情急之间不管三七二十一,身子略偏、稍俯,行一下必要的自我保护,而在同时右手向风来处蛮刺一剑。击中算,击不中拉倒,全看运气。感觉到刺上了什么,它又跌落,但依然看不到形影。而天赐的右肩头被对手抓伤。觉得自己的脚下什么东西在动,而且还发出痛鸣之声。用脚尖蹴了蹴,真是有东西存在。
“管他什么,砍两剑看看,”天赐“扑扑”斩了两下。事情相当怪异,呻吟声止,立即现出怪物的形容来,同样是一个狼首蝙蝠身。
天赐大悟:“原来这东西活着的时候会隐身,一旦死了,才肯暴露面目。”
连杀两只怪物,天赐不免兴奋起来。背贴石壁,尽可能减小受攻击的面,双手握执短剑,摆着架势,十二分的小心严加防范,挪着步子,耳朵听着,凭靠感觉来搜索怪物。听得一道大石缝里“簌簌”起了动静,肯定有东西在,天赐再撞一次大运,跃身过去,将剑连刺。剑剑都刺到了东西,软软的东西,是一个身体,应该还是怪物。
天赐仍旧前面的方法,贴壁防御。猛然“扑拉”声响,那边又起了动静,天赐断定依旧有怪物。距离长,抢过去需要时间,他连忙疾速将一口短剑撒手飞出,朝向另一道大石缝。结果全看造化。登即有个东西滚跌而出,并现其形,又是狼首蝙蝠身的怪物。原来,短剑恰好给它剟在心脏上。也是其想要往外出,给了一个正面。
会否还有怪物?天赐又待了些时候,再没有异常情况发生,再没出现怪物攻击自己。他一想,自己的四名同伴被捉,大概怪物也仅此四只而已。松了一下心,缓了缓气,返身来,小心翼翼地下了石崖。而在这个时间内,鸣鹤子带领着一班人正焦急地寻找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