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公望名叫姜尚,字子牙,东海郡人。先祖有受封于吕邑的人,以吕为姓,因此太公望又叫吕尚。吕尚未发迹之前,曾在昆仑山跟随阐教教主元始天尊修道几十载。下山之后,虽有一段时间之内在纣王的朝廷里当过官吏,但由于纣王暴虐无道,令他看不惯,因而弃职而去,垂钓于渭水。然吊钩不曲,人以为愚拙,太公答曰:“我只钓当朝君与相,何尝意在水中鱼。”
西伯侯姬昌出猎前卜卦,卦辞说:“所获非龙非螭,非虎非罴,所获乃是霸王之辅佐。”于是出猎,在渭水之畔遇到吕尚,并不因为他年老清贫的现状而鄙夷。相谈之间,吕尚谈吐不凡,特别是治国安邦之道,这令西伯侯大为喜悦。他道:“听君之言,受益匪浅。君乃是世间不可多得的人才,算得上是一位圣人。我先祖太公曾说过,‘当有圣人至周,周因而能够兴盛。’大概指的就是您吧。我的太公期望您好久了。”于是,又称吕尚为太公望,共乘车而归,任用为国师。
太公大为感动,向西伯侯表达:“尚乃一介东海鄙人,渭滨钓叟。纣王弃而不用。学无资身之策,力无折枝之能,年已垂老,敢烦明公出见无用之人?尚愿致其身,以竭尽残喘之力,报答明公万一。”
太公佐西伯侯休养德行,暗中权衡,欲取代殷商而王天下。相继讨崇、伐密须与犬夷,兴盛于丰邑。天下三分,其中二分归于周。西伯侯因此敢于号为“文王”。
文王死后,武王继立主周。太公辅佐武王,号师尚父,讨伐殷商纣王,并最终夺取了天下。太公也因此论功而受封于营丘(邱),国号齐。
太公将行,周公(姬)旦前来送别。
太公问周公:“您用什么办法治理鲁国(周公旦的封地)?”
周公答:“尊敬尊贵的人,亲爱可亲的人,崇尚于恩德。”
太公道:“鲁国怕是从此就要削弱了。”
周公问太公:“那么您将怎样来治理齐国呢?”
太公答:“尊敬和举用贤才,崇尚于功绩。”
周公道:“齐国的后代必定有威逼主上,弑君夺权之人。日后拥有齐国者,也不一定是你们姓吕的了。”
太公听此,心中很是不悦。
太公赴齐国就任,随行仅有徒弟武吉一人。这日行至黄河,车马难涉,遂弃之搭舟而渡。太公见船家脸带杀气,不禁心中一紧暗自思忖:“莫不是一个贼人?”遂加了十二分的小心。
太公真猜料对了,船家果然不善。至于中流,突然船儿不见。太公同武吉俱跌入水中。水中现出十几数精怪,来捕捉师徒二人。太公与武吉大怒,还以颜色,予以教训。精怪不敌,败却而走。
太公与武吉均暗道:“晦气。”将身到了岸上,宽衣晾晒。不想,那班精怪不肯善罢甘休,请将出来了当家者,寻仇报复。见一老妖:蓬发裸体,牛眼鳄口,身逾一丈。在手中,拎着一口狼牙刀。
老妖用刀一指太公师徒,大喝:“呔,何方来者吞食了熊心豹胆,安敢打了魔家的儿郎?速近前吃打受罚。”
武吉叫道:“姜太公在此,诸神都得避让,你等休得造次无礼,还不伏拜?”
老妖不听犹可,一听,怒火陡然而升:“那老头儿便是姜子牙了?我截教门人为尔杀戮多多,深仇大恨不共戴天。某镇河大王今日要报积怨,讨索公道,取你姜子牙的心肝,祭奠、告慰亡者之灵。”说罢,向前来取太公。
太公闪身避开,喝道:“这魔头,我姜尚斩将封神,乃受上天之命而为之。所杀者,助纣为虐,合该劫数,无一为滥。你向我索仇,好无道理。”
一边的武吉言道:“师父,同魔怪本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讲,他们也不讲,待徒儿打发这魔头命赴阴司。”怒而执剑,奋战镇河大王。
一人一魔交锋,二十几个回合过去,旗鼓相当,未分输赢胜败。却在此时,那边健步如飞,奔来不速之客。他虎头豹眼,身若牤牛,十分雄健。到至近前,不容分说,将老妖一脚踢翻在地。而后,骑跨上去,抡拳便打,颇见强梁。老妖被打得“嗷嗷”怪叫,连声告饶。
来者不依不饶,道:“前番吃爷一顿教训,你道一定向善,却恶习不改,仍旧为非作歹,又想着捉人吃。故此,今日决不轻饶于你。”
镇河大王道:“落了饥荒,实在无招了,不得已而为,乞请爷爷手下留情。”
来者将老妖暴打了一气,方才停住了手,道:“权且再饶过你一次。假如恶行重犯,必让你骨架粉碎,肉、脏成泥。”
镇河大王维诺,与部众抱头鼠窜而去。
来者来问太公师徒:“两位受到惊吓了吧?”
太公问他是谁,来者道:“我名叫薛鹍,住家距离此间不远。河中那一伙妖精是由上游流窜至此,因为作祟为害,前些日子曾经吃到过我的一顿收拾,却没记住教训。不过从今之后,他们怕是不敢再行为恶了。否则,便宜事便再没有下次。绝然不会放得,定销性命。”
薛鹍请教太公名姓,太公如实道出。薛鹍大惊,如何会不知姜太公的大名,倒身大礼而拜,并请师徒到自己的家里一坐。薛鹍上无父母,下无弟、妹与子女,也没娶妻,孑然一身。武吉道他,不如一起赴齐国。薛鹍说,敢情好,慨然应允。
多了一个有本事的伴当,太公师徒十分高兴。三个人一起赶赴营丘。
太公一行于第二日至于一座山下,见峰高林幽,石怪木异,多有禽兽出没。猛然一声响箭,林中撞出一伙贼人,三、五十号。为首者赤面红须,一身紫色衣服,手提一对铜锏。吼道:“来客留下所有财物,不然便休想通过。如若胆敢反抗不从,死于当场。”声若驴鸣。
薛鹍勃然大怒,叫道:“恶贼,休得叫嚣,妄逞强梁,纳命则个。”飞步向前,抡两只赛牛头的黄金锁头(名虽叫此,实则铜制鎏金),来取强贼。
贼首自然不甘示弱,虎步迈开,舞动双锏来战。二人过往十余合,贼首汗淋气喘,能力不济,虚晃一势扭身便走。薛鹍不肯放过他,于后来追。贼首不知念叨了一句什么,听得“嘎啦”一声,山体似乎被什么劈开,平刷裂分两边,当中开出一条通巷。贼首穿谷而过。薛鹍追至当央,贼首已然出谷,并念动咒语。两半山体往一起来合,妄图将薛鹍挤成肉饼。却见薛鹍毫不慌张,将双臂一伸,喝个“长”,身躯倍增暴长,变成了一个巨人。以锁头的正宽面将两半山体生生抵住,使教不能合拢。时间一久,两半山体由于法力效用渐亏而再不能复合成一座,遗留下了大谷。贼首大惊失色,以为薛鹍为天人,伏地告饶。一问才知,他名叫李德,只因为多年之前舍与一位游方道人两顿美食,道人言说之间有缘,于是授下两句咒语,可以开山、闭山。太公赴齐,需要人手辅助,见李德也算一块材料,于是收在身边使用。
一行人前行至于又一道大河,走上一座桥梁。太公感觉到这座桥罩有一团阴气,疑虑之间,突然桥梁塌了,化为一只巨蚌,将太公一行尽纳腹中。它大叫:“姜尚,你于今葬身我腹,死了,死了。哈……”
巨蚌正在嚣张得意,却不知太公运用法术,将火焰来烧它的胃壁。巨蚌痛苦难当,水中翻滚,只有乞求饶命,并将一干人吐出。薛鹍怒不可遏,将身一长,抡锁头将巨蚌打得稀巴烂。又发现一道水流疾走,追了过去,从水中将黄河水的镇河大王拎了出来,掼到岸上。想也想到,巨蚌的设难,出于这妖精的撺掇。薛鹍踏上了一只脚,将老妖的肚皮踩践得冒了泡。
太公东行就国,慢迟而行,途中宿于客舍,有认识和知道他的人多行奉承。但是也有东来的客人私下里议论说:“我听说时机难得而易失,客居途中又很安心,实在不像是赴国上任的人。他却不知自己的封国正在遭受灾难。”
太公闻得,大惊,半夜即整衣冠上路,天将亮的时候到在了封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