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煜眉头猛地皱起,眸底的寒意更深了,他眯了眯眼,冷声道:“柏安夏,宸为了你不惜付出那么多,你现在却在他最危难的时候要离开?”
“龙城煜,这些危难都是我带给他的,所以只要我离开了,他还是高高在上的苏宸北。”龙城煜不知道,柏安夏做这样的决定,真的下了很大的决心,她很爱苏宸北,所以不希望看到他遭受这样的罪。
“放屁,你这是在辜负宸的真心。”龙城煜脸色怒然,凌冽的目光投在她身上,旋即,他喊来保镖看好柏安夏,也不管现在事凌晨,直接就去了老宅。
祁雅扶额,几不可闻叹息一声,“安安,其实也不怪龙城煜发这样的脾气,他也是在替他的兄弟感到不值而已。”
柏安夏黯然垂眸,她何尝不知道这样做是对不起苏宸北的真心,可是她不离开,苏宸北就会被苏先生禁锢在地下室。
他性子倨傲,又怎么能受得了这种委屈?而她也看不得他受这样的委屈。
蓦地,柏安夏只感觉脑袋轰的一下,顿时天旋地转,温热的液体从鼻腔涓涓而流,她抬手擦了擦,看到刺目的液体眼瞳猛地一缩。
这是她第二次流鼻血了,第一次是前几天,因为联系不上苏宸北,心情跟情绪都很不好。
“啊……安安你怎么流鼻血了?”祁雅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连忙拿纸巾给她止住鼻血。
夜阳见状,两道眉头霎时间特皱了起来,语气冷冷,“我都说过你几次了,你的情绪不能高,心情也不能低落,因为会刺激大脑,继而让你流鼻血又或者晕倒。”
“抱歉,夜伯伯,让你担心了。”柏安夏满脸歉意,现在发生这样的事,她情绪又怎么能不高?心情哪会好?
“现在事已至此,你担心也没用,还不如想想怎么做,如果要选择离开,那么不管以后的路如何,请你不要后悔今天所做的决定。”夜阳从来是个不爱说话的人,今天他能说那么多,也只是想让柏安夏不要后悔自己的选择。
离开后,即使后悔也没有机会后悔,她也没资格后悔。
“我知道,我会好好想想该怎么做。”柏安夏转眸看向祁雅,“我的房间在哪?”
祁雅喊来管家,让他带夜阳去客房休息,而她便带柏安夏去她房间休息。
这一晚,祁雅都是劝柏安夏不要轻易放弃,因为两人相爱并不容易,应该珍惜。
清晨。
柏安夏看了眼还在熟睡的祁雅,她起身进盥洗室洗漱,一打开房门就见到保镖在门口,她扯了扯唇,这是防止她逃走去老宅吗?
“柏小姐。”保镖微微俯首,面无表情跟她打招呼。
柏安夏微微颔首,抬脚往楼下大厅走去,没想到夜阳也已经醒了。
“夜伯伯,早啊。”她坐在夜阳对面,冲他一笑。
夜阳“嗯”了一声,瞥了眼柏安夏的眼袋,挑了挑眉,“你这是一夜未眠?”
“有点心烦,所以睡不着。”
夜阳站起身,他睨着她,“来陪我出去院子转一转。”丢下话,他率先离开。
“好。”柏安夏起身,旋即跟上他的脚步。
走了许久,夜阳都没有开口说话,仿佛在沉思一些事。
柏安夏也没说话,因为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跟着夜阳的脚步。。
过了许久,夜阳停下脚步看向一旁的柏安夏,看了一会儿,他忽然抬手抚上她的脸,惊得她连连退后几步,用惊愕的目光看着他。
夜阳知道自己失礼了,歉意说道:“我刚刚失神了,我以为你是她,因为你们很相似。”
柏安夏愕然,她们好像?那个她是谁?
夜阳将柏安夏的情绪尽收眼底,他的唇角微微弯起,脸色带着些许宠溺,“她是我妹妹,可惜在几岁的时候已经去世了。”
在一个多月前,他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回妹妹小时候的照片,那会儿他才觉得她跟柏安夏有点相似。
后来他用软件将妹妹几岁的照片模拟长大后的照片,让他惊讶的是长大后的妹妹跟柏安夏居然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度,所以他才开始关注柏安夏。
所以在他知道苏宸北急找针灸师的时候,他就来了,因为他要接近她。
他想知道她跟妹妹到底有没有关系?
“你妹妹如果在的话,起码也五十多六十了吧?我居然跟一个不同年代的人相似??”柏安夏抽了抽嘴角,额头划过三条黑线。
夜阳淡淡一笑,“如果她在的话,大概45吧。”
柏安夏眉梢轻挑,上下打量一下夜阳,他年龄看起来都起码65了,兄妹相差20年?
“夜伯伯,你能跟我说说你的事吗?我觉得你好像也是个有故事的人。”每次他不出声的时候,眉眼间都是阴郁,哀伤将他紧紧笼罩。
夜阳点了点头,他仰头望天,叹了口气,“是啊!我确实是个有故事的人,你的那点事在我看来根本就不是什么,因为我所经历的可是灭门之痛。”
每每午夜梦回,他都恨不得亲手杀了那个兔崽子,他的心了真狠。
他全家上下加上佣人,一百多条人命都死在他手上,要不是他当时服下河豚药假死,让他以为他已经死了,他根本也不会逃过一劫。
柏安夏震惊,双眸猛地睁大几分,没想到夜伯伯居然还有这样的故事。
“夜伯伯,那灭你门的人是谁?他有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
夜阳脸色阴郁,他很不甘心,要不是他的人及时出现,他一定可以杀死他了。
“他还没死,不过我迟早都会替死去的人报仇,他不知从哪找到关于我家的族谱,但凡跟我家沾亲带故,他通通都杀,你那天看到我身上的血迹,就是他杀我族人时候溅出来的血,我永远忘记不了他们一个个死在我面前的画面,周围都充满血腥味,而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
“他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他已经灭你门了,居然连沾亲带故的人都不放过,他的心到底有多狠?”柏安夏也替夜阳愤愤不平,要是让她是哪个贱人做的,她都想上去踹他两脚。
“他就是想灭族,一个都不剩。”夜阳眸底氤氲起杀意,垂在腰侧的手攥得咯咯响,彰显他现在的愤怒。
“灭族?他以为他是皇帝吗?我看他这种人才该灭族。”柏安夏冷笑。
“虎落平阳被犬欺,他现在也确实有点能耐,不过我也不会让他好过的。”夜阳阴鸷的眼微微眯起,他能灭他门,伤他族人,那么他同样也可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顿了顿,他又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话吗?”
“是因为我长得像你妹妹?让你有亲切感?”柏安夏猜测。
夜阳点头一笑,“对,跟你说这些,我就好像在跟我妹妹诉苦一样。”
“我明白,如果夜伯伯你以后还有什么想说的,你完全可以跟我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跟别人提起,包括苏宸北。”柏安夏向他保证。
“我知道你的为人。”夜阳看着她,苦涩一笑,“你知道吗?其实我亏欠我妹妹,因为当年她是因为失足坠海的,所以我很想她还没死,我想亲自跟她道歉。”
“你妹妹不会怪你,她只想你过得很好。”柏安夏拍了拍夜阳肩膀,“所以夜伯伯你要好好活下去。”
“当然,只要一天他不死,我都不会死。”话锋一转,夜阳提醒柏安夏,“还有你不要太过容易相信别人,第一个就是苗雨绵,她心机很深,她不可能的真心跟你做朋友,她肯定是因为某些人或者事才接近你。”
“好,我记住夜伯伯的话了,以后我都尽量避开她。”话说回来,从她第一次见到苗雨绵的时候,她就觉得很别扭,好像跟她怎样都做不了很好的朋友。
中午时分。
龙城煜回来,脸上还有些许伤痕,就好像被打了。
“龙城煜,你的脸?”柏安夏瞥了眼他的脸,忍不住关心他一下。
“没事,我只是不小心碰到一下而已。”
这些话骗骗小孩子就行,他们可不相信。
祁雅砸了砸嘴,冷哼一声,“我看你是被苏先生揍了吧?”
“祁雅……”柏安夏扯了扯祁雅的衣袖,就算猜到是这样也不好说出来。
“怎么?你现在很高兴?很幸灾乐祸?”龙城煜阴冷的目光投向祁雅,讨厌的嘴脸,真想给她一巴掌。
“还行还行,幸好你没让安安跟去,说不定挨揍的就是安安了,我可舍不得。”
柏安夏汗颜,祁雅今天吃错什么了?怎么老怼龙城煜?
她一手攥着龙城煜的手,将他拉到角落,压低声音说:“你有见到苏宸北吗?他怎样了?好不好?”
她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龙城煜无奈扶额,他微微叹息一声,“别说见他,我压根连老宅的大门都进不去,外面全是保镖守卫,我脸上的伤是跟他们起冲突的时候弄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