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艽？”罗成素对语气中带着那么一丝的不确定。
当然云玉琪很快的就听了出来，她眼中的疑惑更深。
这个贵艽究竟是什么身份？他究竟还有多少实话没有说出？又说的有多少谎话？
曾经她以为贵艽可信，现在却又不那么确定了。
“贵艽还要先谢过师父还记得我。”
贵艽的语气中带着那么一丝讽刺，他们师徒二人之间的关系，好像并不那么愉快。
“我怎么会不记得你，你可是我唯一的徒弟。”
罗成素把药王谷交给贵艽打理，让贵艽成为药王谷的谷主，更是教了他很多东西。
按照道理说，贵艽就是她的徒弟。
“那我还真得谢谢师父，这么多年的照顾。”
“你我师徒之间，还那么客气做什么？”
两个人之间的对话，所有人都是互相客气着，可却偏偏有着一股无形之中的争斗。
当初贵艽说要找到他师父的话，看起来只不过是一个借口。
“我们两个之间怕是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你过来找我，是为了要解药的吧？”
“师父既然知道，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当年罗成素找到了贵艽，不仅仅是为了找一个人帮他打理药王谷，更是为了有一个帮手。
而这个人，唯一的办法让他言听计从，便只有在他的身上种下了毒药。
这个毒药，每一年都必须服下一颗解药，而今年这颗解药还没有给。
算算日子，毒发的时间也快到了，贵艽这么急着找到她，若不是为了解毒，她可不相信还有什么师徒之情。
贵艽居然还有这样一段往事，云玉琪听了他们的对话，到现在才算是明白一些。
一个人威风凛凛的背后，都有一个不可言说的过往。
顾以瑾是如此，贵艽也是如此。
“罗成素，其实我一直很想知道，你制作毒人的初衷是为何？”
她又不是像，引起这般有野心，那么她制作毒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初衷？”
或许是云玉琪问的问题，问到了点子上，罗成素脸上的表情好像回到了十几年前。
制作毒人的初衷，这一点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
她跟师兄二人同拜在师父门下，两个人也算是青梅竹马。
只是师兄身子一直不太好，师傅找了很多种方法都没有用。
最多只能让他的痛苦减轻，可体质却一直很差。
他们身为神医门下，却始终不能自医。
两个人从小到大的感情，当时罗成素就下定了决心要帮他身体调理好。
所以她走了歪路，找到了制作毒人的方法。
只是很可惜，毒人虽然可以激发自己几倍的能力，可是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那就是在激发自己潜能之后，生命只有正常人的三分之一。
她观察过，毒人成功之后，最多可有十年的寿命。
所以就是她十年后重拾毒人的原因，她要创建出真正的毒人，让它可以为师兄做点什么。
就算被全世界背弃又如何，为了他的师兄，她罗成素可以背负这个骂名。
思绪飘得很远很远，眼中的悲伤，却怎么也掩藏不住。
“如果毒人制造出来，那么我罗成素便可扬名天下，你说我的初衷是什么？嗯？”
罗成素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来，就算大家都不理解她，她都无所谓。
以前，师兄不也是误会过他吗？
“为了扬名天下？我看不见得吧……”
其实隐约的云玉琪好像知道了些什么，这个世界能让一个人成魔的，大概只有一个情字吧。
师兄师妹，青梅竹马，这可不都是画本上的爱情故事吗？
“不知你可认识薛启之？”
“你……”
罗成素瞪大了双眼，望着云玉琪，她怎么也不明白云玉琪为何会认识她的师兄。
“薛启之是你的师兄吧？”
“你们同出一门，只是最后却走了截然不同的两条路。”
云玉琪说着，并且时时刻刻关注着罗成素的表情。
罗成素的表情告诉她，她猜的没错。
“虽然你被逐出师门，也跟薛启之之间有矛盾，但是我知道，你的心中还放不下你的师兄，是不是？”
罗成素身子一颤，因为云玉琪所说的，正是她的现状。
“他怎么样了？”
十年过去了，她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
她知道，就算知道师兄在哪里，师兄也不会理她，所以这十年来，她没有去找他。
在还没有做出完美的毒人之前，她就会这样一直躲着。
“你问的是薛启之？”云玉琪故意装作不明白的样子。
“你既然自己想知道，为何这十年来，不自己去寻找？”
云玉琪不明白，明明罗成素对薛启之有感情，为何选择躲了十年而不出去与之相见。
“我……”
她如何去相见？自己做了这么多错事，又被师父赶出师门，又有何脸面去找师兄？
毒人的事情，她没有选择告诉师兄，只是因为不想让他有心理负担。
为他，这是她自己的事，她不想让师兄知晓。
更何况，制作毒人需要用人体做实验，这伤害了许多无辜的百姓。
她的内心已经觉得十分过意不去，如果师兄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他，那么一定不会让她这样做。
与其如此，还不如就让师兄以为她就是一个不务正业的人。
“薛启之，在两年前已经去世了。”
虽然这是一个悲剧，但是云玉琪也不得不说出真相。
“不！不可能的！不会的！不可能的！绝对不会……”
得知这个消息的罗成素，简直就像发狂一般。
她一个箭步来到云玉琪身边，双手拎起他的衣领，质问道：“你告诉我，你说的是假的是不是？你骗我的是不是？”
“你快说呀，你快告诉我！”
云玉琪被他摇晃着，感觉自己的脑浆都要出来了。
一把推开她，“你先冷静一点！”
“这个是不是真的，我想你自己心中已经有了判断。”罗成素她只不过是不愿意接受现实罢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明明……明明我在江湖中还有听到过他的消息……”
薛神医，这个名号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前些日子，还听闻薛神医到京城了呢……
“你所听到的薛神医的消息，只不过是他收的一个徒弟，名叫薛景俞罢了。”
薛景俞继承了薛启之的遗志，接了这薛神医的班，成为了薛神医。
如果不是云玉琪认识薛景俞的话，或许就跟世人一般，以为这个薛神医还是以前的薛神医。
“不可能，不可能的……”
师兄何时收了一个徒弟？她怎么不知道？
“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一切都是你在骗我的！”
“你说啊！你说啊！说啊……”
一时之间罗成素几近疯狂，她不愿意面对现实，还活在自己的幻想当中。
她忽然间整个人疯疯癫癫的，头发披散下来，简直就像一个疯婆子。
“师兄……师兄……师妹来找你了……”
“师兄，你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呢？”
“都已经十年了，我一直忍着没有去见你……”
“为何……”
“……”
后面她在说什么，别人已经听不清楚了。
只是知道她的嘴里，不停的嘀咕着什么。
看来薛启之的死对于罗成素来说，是一个多么大的打击。
以前只是听说过，一个人重大的打击，可以使人神志不清。
不过那也只是仅限于听说过，没有亲眼见识。
如今亲眼见到了，才觉得这个世界很神奇。
“罗成素？”云玉琪试探性的叫唤着。
奈何对面的那个人已经疯了，完全不知道有人在叫她。
“师父？”贵艽也小心地叫唤着，只是对方也是没有给回应。
“罗成素！你给我清醒一点！”
罗成素的疯魔，在场有一个人，比任何人一个都要着急。那就是云起。
毒人的制作可全都靠着罗成素，若是她疯了，以后的毒人可怎么办？
“哈哈哈哈……”
罗成素根本就听不到任何一个人的叫唤，她现在是真的疯了。
“罗成素！”
云起不死心的拉住罗成素，试图将她唤醒。
“你放开我！”一个疯子的力气竟是大的离谱，一把就把云起推开了。
“师兄，你一个人在黄泉路上一定很寂寞吧，别担心，师妹马上就要去陪你了……”
罗成素喃喃的说着，随后就径直的撞在了里面的石柱上。
额头上瞬间流出了大量的血迹，而罗成素的意识也开始变得越来越不清醒。
“师父！”
首先上前的是贵艽，虽然这个师傅很可恶，可毕竟还是教了他一些东西。
就算不是为此，罗成素把药王谷交给他，这也是对他的一种保护。
若是没有药王谷的这个另一番天地，他或许早就在另一个地方活不下去。
他知道，师父当年给他下毒，并不是为了要他的性命，而是想要一个听话的人罢了。
每一年，罗成素都会准时把解药交给他，这就表明了一切。
“节哀顺变。”
云玉琪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说这样一句话了。
罗成素伤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如今自杀在这里，也算是罪有应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报应。
“云起，如今罗成素已死，没有了毒人的帮助，你以为你还有胜利的希望吗？”
云起最大的后牌可不就是毒人，现在罗成素死了，也就意味着没有了毒人，他也就没有了与之一搏的能力。
“希望都是自己创造出来的，你以为我傻吗？哈哈哈……”
随着云起的笑声，忽然间他触碰到了什么，整个人就消失在原地。
糟糕！他居然还有二手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