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冰攥着手中的倡议书,气势汹汹地进了沈阳师大的冰球队训练场。
此时还没到每日例行训练的点,训练场里只有零星几个人,木子冰在场内逡巡了一群,很快就锁定了一个目标。
安达正优哉游哉地躺在躺椅上玩着手机,可能是在和什么人聊天的缘故,男人时不时地勾起嘴角,看起来一副极度愉悦的样子。
木子冰眯了眯眼,大步朝着安达走了过去。
或许是安达聊天得太投入了,所以过了半晌都没有发现身后站着的木子冰,直到安达因为听到什么声响后突然回头,这才看到身后那抹略显瘦小的身影。
“哎呦我去,木子蓝,你走路都不带声响的吗,到底是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人吓人吓死人没听说过啊?”安达被木子冰吓得直接从躺椅上弹了起来,一边埋怨道,一边后怕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木子冰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安达,在干什么呢,和美女聊天?”
木子冰的反问应该是戳到了安达的兴趣点,安达立即忘记了被吓后的恼怒,贼兮兮地笑道:“哎呦,这都被你发现了,子蓝,你是不知道,前两天我在一个聚会上认识了咱们学校英文系的系花,然后我使出了点小技巧,那妹子就开始频繁联系我了,怎么样,哥哥我是不是很有一手?”
听了安达的话,木子冰在心底冷哼了一声,她就知道这男人没干什么好事,不过面上还是学着木子蓝的样子,给安达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恭维道:“厉害厉害。”
安达笑得更欢了,正准备重新躺回椅子上,木子冰却突然冷不丁地递了一张纸给他。
“这什么?”安达奇怪地看向木子冰。
木子冰笑了笑,问道:“安达,前两天和体校的比赛,你输得甘心吗?”
安达愣了几秒,这才回道:“你说那个啊,不甘心是肯定的,但事情都过去了,不甘心还有什么用。”
“那林卫落因为醉酒缺席了比赛,他的做法对吗?”木子冰继续问。
安达又是一愣,看向木子冰的眼神也越发古怪:“这个嘛,那肯定是不对的。”
“那你觉得,我们冰球队一直有这么一个不负责任的队长,冰球队还有赢得比赛的机会吗?”
“额……”这一次,安达干脆不回答了,而是把那张木子冰给他的纸打开,这才明白木子冰问了这么一连串话的用意。
不过男人脸上的表情没有木子冰预想中的严肃,反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并且越笑越大声,就差趴在地上捶地板了。
木子冰一直沉默地看着安达,双手不自觉地紧握在了一起。
“木子蓝,你居然写了一份要卸掉队长的倡议书?”过了好半晌,安达才从笑声中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天比赛结束后,我就发觉你怪怪的了,想不到你居然还真把那天的比赛放在了心上,木子蓝,你莫不是疯了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较真了?这可一点都不像你。”
安达好笑地看着木子冰,而那张木子冰花费心思写得倡议书也被男人随手丢还给了木子冰。
“这玩意我可不会签字,且不说我不想当这第一个出头鸟,就你这份倡议书上的内容我也不能完全赞同,可能你才加入冰球队不久,还不了解卫落的为人吧,其实他那个人够朋友也够仗义,我觉得他值得队长的位置,木子蓝,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折腾下去了,相信我,你不会成功的。”说完,安达便不再多说什么,自顾自地又开始和美女聊天了。
木子冰没想到自己才找了第一个队员,就受到了如此严重的打击,更不明白林卫落那个人明明已经糟糕成了那样,怎么安达还能说他值得这个队长?或许是臭味相投的人凑到一起,连对方身上散发的屎味都觉得是香的吧,她也不能指望一个整天想着泡妞的花花公子能有什么上劲心。
思及此,木子冰又不甘心地去找了副队长李大纲,但李大纲的反应居然和安达并没有太大的区别,甚至还别有深意地拍了拍木子冰的肩膀道:“年轻人,你还是太年轻了,虽然有想法是好的,但这事情啊,我劝你还是趁早放弃吧。”
木子冰实在是不明白这整个沈阳冰球队的人是怎么想了,队里的主力成员竟然没一个鸟她的,甚至那个守门员童励还直接忽视了她的存在,看都不愿意看一眼她的倡议书,而那些才入队的新成员即使心里真的有什么想法,但根本就不敢在倡议书上签字,毕竟林卫落在沈阳市的家世不简单,没有人愿意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这一天下来,木子冰真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她那张倡议书还被她紧紧拽在手中,只是经手了太多的人,原本干净整齐的纸早就变得皱巴巴又脏兮兮的了。
木子冰坐在冰球队门口的花坛边上,有些疲惫地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夏日的晚风微凉,将女孩手中的纸吹得哗啦作响,莫名染上了一股萧索又凄凉的味道。
看来这一次,她木子冰是真的要失败了,不仅无法重整冰球队的风气,更不能替安溪晨创造一个更适合他的地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木子冰彻底打算放弃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一道黑影笼罩在了自己的头上,木子冰猛地抬头,这便看到了一个让她颇为意外的身影。
“是你?”木子冰吃惊地看向来人。
眼前是一个表情冷漠,不苟言笑的女生,长得不算太漂亮,但是那清冷的模样却不容易让人忘记。
木子冰记得她,她就是经常跟在守门员童励身边,那个叫杨阳洋的女生,刚才木子冰去找童励的时候也看到了她,而且上次木子冰还和她一起吃过饭,木子冰猜想,她或许是童励的女朋友。
“你跟我来一下。”杨阳洋说了一句木子冰不太明白的话,便转身,率先朝着黑暗里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