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她走了
“麦昕。”
他说话时一闪一闪的眸光,竟然有着小孩子般的天真,连麦昕都不由看呆了,嘴角的弧度也轻松了许多。
“你自己擦药吧,我帮不了你。”他递给她一瓶小小的墨绿色药膏。
“擦哪里?”手上还绑着绷带,没法擦吧。
“这个……医生说,你下体受伤了。”
他微微别过头去,白皙的脸上竟然现出两抹淡淡的红晕。
要是被他的那群兄弟知道,肯定要被笑死了,纵横情场的他竟然也有害羞的一面?
麦昕同样在惊愕了几秒之后反应过来,略微尴尬地伸出手,接过他递过来的药膏,还不忘说一声:“谢谢。”
“不用,我先出去了,有什么事情,你按按这里的铃就行了。”
麦昕看着他那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后面,手中还握着他给她的墨绿色药膏。
擦什么呢,如果她还怕痛,就不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逃离他。
对她来说,痛不痛已经无所谓了。
伸出手将药膏放在床头柜上,她恍惚地看着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
死不了,她自嘲地笑了笑。
不多久,敲门声再次响起,房间实在太大,她虚弱地应了声,声音微弱得门外的人没听清。
“请进。”她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吐出比较有力的两个字,门应声打开。
是刚刚那个男人,她已经忘了他上次说的,他叫什么名字。
无力的唇角淡淡一笑,表示打招呼,却看到男人的身上已经换了一件淡粉色的衬衫,衬衫虽算不上稳重,却极好地衬托了他玩世不恭的气质。
“我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他不放心她,医生说她的伤口是自残造成的,听到这个原因时,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什么事情让她迈不过去,他不知道,但是他害怕她还会再一次寻短见。
而且,他竟然会着急地在门外徘徊,想要看到她,哪怕此刻她有多么苍白憔悴。
他只是算好了给她擦药的时间,便再次敲门了。
大跨步在她的床边坐下,看到的是未拆封的药膏竟然还安好地放在床头柜上,显然她没有用。
“怎么还没擦?”语气透着淡淡的责备。
“没用的,我不怕痛。”
“要我帮你擦?”他邪魅的一笑,竟然看不出一丝下流。
果然,好看的人不管什么表情,都无法遮掩优秀的本质,麦昕想道。
“看呆了?我太帅了吗?”他无不自恋地说道,却惹得麦昕苍白的脸上一笑。
“你笑了,真好。”
他伸出手去摸她苍白的脸颊,她竟然也没有躲开,因为她知道他没有恶意。
“你叫什么?”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
“我忘了。”
“我也看得出。”
“……非要这样打击我吗?”他夸张的神情,再次惹来她一阵轻笑。
“就是昕夕的昕,黎明的意思。”
“哦。”他像个好学孩子一样,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从小在国外长大的他,哪里知道昕夕是什么,反正他知道怎么读就行了,他又不写。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为什么要自寻短见?”
一句话,麦昕怔愣,尔后脸上浮现出一阵苦笑。
“不想说就不说了,当我没问过。”
果然,麦昕没有再开口。
她不是不想说,是对那段过去,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既然她活下来了,就是新的开始,她不想回忆和那个男人有关的一切了。
“真的要我帮你?我可不介意哦。”
麦昕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擦药啊。”
易铖将手中的墨绿色瓶子再次推给她,脸上写满了“非擦不可”。
“好吧,放着,我擦。”
“嗯,那我出去,等下给你送东西来,你应该饿了……”
他唠唠叨叨地走了出房门,麦昕在后面,摇着头一阵浅笑,脸色也轻松了不少。
欧演顺着血迹可能离开的方向,寻找了无数次,甚至所有山路他都走过了,就是不见她的踪影!
她,真的不见了!
而他,真的害怕了!
“少主,所有医院都没有一个叫麦昕的记录。”
“知道了,下去吧。”
欧演烦躁地在沙发上抽着烟,手边是十几个已经抽完的烟头,昭示着主人心情的恶劣。
一天一夜,他同时派人找遍了所有的医院,却都没有她的记录。
她流了那么多血,不去医院能去哪里?
强行撇开脑海里更加不详的念头,他拨通了庆萧的电话。
“萧,她不见了。”
一句话,充满了深深的挫败感和无力。
“她?麦昕?”
“嗯。”
“怎么会?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虽说上次在酒吧看来麦昕和欧演的关系确实不怎么好,但最后他还是看到欧演抱着麦昕走了,他也以为他们最多闹闹别扭。
“现在说不清楚。”
“我过去找你吧。”
十分钟后,庆萧的高级跑车在欧演家门口停下,看着地上一行已经干透的血渍,他不由地深吸了一口气。
欧演在家,洁癖的他怎么会容许自己门口有这种东西。
何况,这,分明是血!
“发生什么事了?”
“她走了。”
深吐一口气,他无力地靠在沙发上,庆萧才发觉,他的脸也憔悴了许多,甚至看得到分明的胡渣。
“为什么走?”
“是我逼走她的,她最后用瓷片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威胁我,然后离开了。”
他只要想起那触目惊心的血红,还有形成鲜明反差的她苍白的脸,心的某一处就不受控制地狠狠泛疼。
他折磨她,却也是折磨着自己,现在的他,停留在仇恨和不舍的边缘,两者相互拉扯着,都像是要把他撕裂。
庆萧终于明白了门口的血红是怎么回事,却对欧演口中描述的情节惊心不已。
“到底发生什么事,她怎么会这样做?”
为什么会这样做?
是自己逼走了她,因为那份东西,他们之间所有的一切都改变了。
“你看了这份东西,就明白了。”欧演的手递给他一份早已发皱的东西。
庆萧翻阅完茶几上那几页资料,脸上的神色也变得越来越差。
“你是说……她是连恺天的女儿?”
这简直只能用难以置信来形容,这个结果,谁料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