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会把医疗单交上的,请放心。”
虽然话是这么承诺了,但是真正要去做却不容易。苏可晴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咬着嘴唇寻思着办法。
然而医疗单的费用并不小,她怎么也不可能短短一天弄到那么多钱,原本若是家教的事情没出问题,那么至少这段时间的医药费不会太难过……
苏可晴打住了自己的想法,一想起家教徐生的那件事情,她就忍不住犯恶心。即便到这种地步,她也最不出抛弃尊严的这种做法。
接着她想到了陆绎深的那张支票。然而动用的想法仅仅一瞬间便被她掐灭。如果用了的话,那么和抛却尊严恐怕也没有什么区别。本质上和抛弃尊严还无区别,她做不到。
没错,她的确已经不是那个大小姐了。但是至少,她还想维持自己那一点骄傲,即便在其他人看来可笑而可悲,那也是她最后的一点坚持。
她攥着手机,茫然地翻看着手机通讯录中的列表,竟然发现自己没有什么能够联系的人,也没有能够帮助自己的人。
早在苏家出事的时候她就该知道了。苏可晴轻叹,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自己有一天真的会到达这种孤立无援的地步。
曾经那些作为“朋友”的人,早早在苏家出事的时候和她撇清了关系,就怕被她缠上求着帮忙。
——即便她其实根本不会没皮没脸到这种地步。
至少让她看清楚了,这些以前说着是朋友的人,大多也不过是看着她的身份地位和钱财才靠近的人罢了——为以后做点准备?
她苦中作乐地想着,目光停留在通讯录上一人的名字上——宁蔚然。
宁蔚然是可以相信的。苏可晴这样告诉自己,但越是如此,她越是觉得自己这样麻烦对方是多么过分。
她咬了咬唇下定决心,起身拿着手机离开了医院内,在门外靠在墙边,终究还是拨通了宁蔚然的号码。
想要保全尊严或是不麻烦他人,也许无用到她这种地步,还是只能选择一件吧。
对方很快接通了电话,似乎接到她的电话让他非常欣喜,就像是对朋友信任自己而感到单纯的欣喜愉快一样。
这样的认知越发让苏可晴感到愧疚。
她用短促的言语和宁蔚然说了想要谈的事情,然后试探性地说出想要约谈的餐厅。
那边接到通话的宁蔚然可没有她想的那么单纯,哪里有什么为了她想着一切的童年好友呢?他不过是想通过苏可晴得到一些自己原本无法得到的东西罢了。
欣喜是自然的,苏可晴主动打电话联系他,这不就是最好的机会吗?
俗话说得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不抓住机会去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他才是蠢到家了。
宁蔚然按耐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一口答应了苏可晴的邀约,然后耐着性子在电话里安抚了她几句,让她不要情绪激动也不要想太多。
说着一切交给他他一定能够帮助她这种话,然后心中想着如何让苏可晴被迫答应他一会的条件。
得到了回应的苏可晴可不知道宁蔚然在想些什么东西,宁蔚然的意思大体是能够短时间解决父亲的医疗费了,虽然不能完全放心,至少能够稍微放下心来。
之后的医疗费她会再想办法,总之不能一直靠着别人,把医疗费慢慢还清,然后再把钱还给宁蔚然。如果打一份工不够,那就两份,还是不够可以更多。她一定可以做到。这样的话,等到父亲好起来的时候,一定能够让一切变好。
至少,不能比现在更糟糕了。
她这样想着,寻着最近的公交车走了上去,前去赴约——却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