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觉得自己已经一天比一天更好咯?”
说话的人大概四十六七岁,枯瘦的面容,长着毛茸茸的圈胡,头发朝天长,胡子头发都有些发黄又自然卷,又或许身上其他地方的毛发也如此?而他说这句话时满脸诧异的表情又歪着头。
“应该是这样吧…”一个17岁的少年语气偏弱的回答道,并且说完后眼神明显有些飘忽不定还带着一丝不忿。
.....
“今天就到这吧孩子,不过下次来这里之前希望你首先说服自己,你应该对我敞开心扉的说明自己近期的情况,否则你是在浪费长久以来叔叔对你的感情,浪费你不多的假期,以及你妈妈的钱。”
说着话时,大叔一只手抚着自己的胸口,一边对孩子微笑一边轻摇着头,用着开玩笑的口吻。
“嗯…”,少年也泛起微微的笑意看着大叔,但眼神仍旧飘忽不定。
‘叮铃’
夕阳映衬下,一栋欧式复古风格的大楼别有一番韵味,大楼下的玻璃门伴随着风铃声打开,而门上牌匾写着:明日健康心理咨询。
少年走了出来,他长叹了一口气。萧瑟的秋风吹来,凉爽席卷了全身。少年梳着乖乖的中分发型,有些明显的自然卷小波浪,略长的头发在微风中微微飘荡起来,太阳的余辉映照在他的脸上,光影的反差使本就端端正正凹凸有致的五官变得更加深邃迷人,他的眼神流露出一丝疲惫后便变得坚定起来,原本的飘忽不定,也不见了踪影。
一阵安静轻柔的钢琴曲响起,是少年的手机铃声。
“妈,我正要往家走呢,明医生今天可能有事吧,也没跟我多聊什么…好我现在就打车回家了。”
挂掉电话后,少年突然感觉有点头痛,轻轻地拍打着自己的后脑勺。心里想着:这几天也没有熬夜啊,怎么会头痛......
‘咚’地一声,少年到家轻轻关上了门。这时天色已经暗淡下来,气温也似乎冷了一些。
“妈,我回来了。”
“坐下吃饭吧。”说着,妈妈微笑着从厨房走出来,少年的长相一定是像母亲的,因为母亲有着岁月掩盖不住的漂亮的五官,很温暖人心的笑容,只是眼角几条令人心疼的皱纹,大概是因为生活和孩子父亲增添的痕迹。
“不吃了吧,今天感觉不舒服。”
“是不是昨天晚上熬夜玩手机了?”
“没有,不知道怎么就头很痛…”
“那好吧,快回屋躺会吧。”
话音刚落,少年已经进房间关上了门,随手关上了房门便躺在了床上,大概是真的很头痛,两条小腿垂在床边就这么躺着。
看了眼表:PM 6:30。
少年心里想着:我不能睡,现在睡了晚上就睡不着了,为什么我睡眠质量这么差呢?...
尽管如此,伴随着一阵胡思乱想,很快还是睡着了...
“怎么还没到啊”,少年心里念叨着,坐在椅子上略微焦急的等待,看了眼手表,已经下午六点半钟,随后便起身来回踱步,心里想着:“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四点半的吗?怎么还没到”。
看了看四周,“奇怪,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还那么安静,唉,在这都等了两个多小时了,头好痛啊!”
......
突然!他想起来什么,在这等了两个多小时...?我这是在哪!我在等谁?!少年突然很慌乱看向四周,四周渐渐暗淡了下来直到完全陷入黑暗!
随后一阵阵急剧缩小的光波映入眼帘,黄色的...红色的...还有未曾见过的颜色......直到出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看起来就让人打寒颤的图案和文字…
少年猛地睁开眼睛,随后头部的剧痛感让少年忍不住嘶的一声。
“原来是做梦啊...真是奇怪的梦。”
这样一个毫无头绪的怪梦,却带给少年很莫名的恐惧感。
看来今天晚上很难睡着觉了,少年在心里暗自想到,但是却感觉头好像不怎么痛了,随后便出了房间到阳台上坐着,吹着凉爽的秋风,少年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厨房的水声停止了,母亲端着一杯热水走了过来:“睡醒了啊,喝杯热水吧,小心着凉了”,少年接过了热水,并没有说话,母亲也没有说什么便回身进了房间,少年却又不由自主想起了那个梦,总感觉怪怪的,却又不知为何......
萧瑟的秋风,不会让人感到寒冷,却总是会吹进人的心里,徒增几许莫名的失落感。
少年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了,不知不觉已经坐在这三个小时了,该回房间睡觉了。
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直到十二点左右,少年便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未知的事物总是会带来未知的结果,比如少年这个不知为何的梦,比如他不知如何的未来......
次日,周一凌晨五点,太阳还没上班,而少年已经在上早自习课了。
“嘶!”
今天头部的疼痛丝毫没有减少,比起昨天反而有过无不及。
少年总是时不时的拍打后脑勺,或许这样让他觉得舒服一些吧。他浑浑噩噩地甚至记不得自己怎么走到学校的,尽管从家到学校只有走十分钟的路程。
‘叮’的一阵铃声响起,早课时间结束了,对有的同学来说是漫长的,有的同学是认真做功课嫌时间太快的,但现在对少年来说,两者都不是,头部的疼痛已经让他忘掉了时间观念。
“张祖?你怎么了?”,同桌女生注意到少年明显的反常便问道。
“头有点痛,现在好多了…”
说来也奇怪,下课了少年头痛立马减轻了许多。
坐在最后排的一个身材瘦高,长相清秀,双眼十分有神的男生走到第一排张祖身旁拍了他一下:“走,卫生间去?”
张祖本来微皱的眉头,回头看见来人便露出了一丝笑容:“走呗!”
“秋木,你说我这两天老是头很痛,会不会是得什么病了…”
“瞎合计啥呢,要我说啊,你这就是单纯的熬夜做手艺活做多了呗!”秋木大大咧咧的说完后露出了滑稽的眼神斜视着张祖,张祖也与之前判若两人,露出滑稽眼神斜视着秋木说到:“看来你深有体会呗?”
“大家都是手艺人儿~抱怨抱怨就得了,技术探讨就免了,怕你偷师学艺~”
俩人疯疯闹闹的去了卫生间。
到了晚上八点半下晚课,对于高三的少年们来说,无论是殷勤的学习,或者是枯燥无聊的一天,也都结束了。
由于秋木家在另一座城市,所以高中一直都住校。
教学楼前秋木对张祖很神秘的勾勾手指示意你过来,然后趴在明楼耳边小声说:“保重身体,今儿晚上就别忙活了~”,张祖顽皮一笑便斜眼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滑稽的说道:“你也是,免得晚上宿舍地震。”
说完,秋木哈哈一笑用拳头怼了张祖肩膀一拳,张祖随之一笑便朝校门走去,背着身对秋木摆摆手:“走了!”。
特殊的告别给特殊的人,分道扬镳,二人便走向两条不同的路,一条顺着幽暗的路灯一路时明时暗,一条则只有黑暗......
张祖回到家,依旧是轻轻的关上门。
餐桌上有盖起来的温热的饭菜和一张字条。
由于母亲一个人要撑起两个人的生活,总是一边忙着经营自己的美容店,一边照顾张祖,所以经常不在家或是很晚回来。
简单吃了点饭菜。
张祖在卫生间洗漱时,剧烈的头痛又席卷而来!突然的痛觉,让张祖皱紧了眉头,简单洗漱后,张祖立马躺在床上。除了剧烈疼痛,感觉好似在地上转了无数圈一样眩晕还有些想吐。
现在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连衣服也不想脱,就这么躺在床上直到睡去。
凌晨十二点。
学校宿舍三楼,卫生间昏暗的灯光下。
一个人趴在水池上,一阵一阵的剧烈呕吐着!控制不住地吐到胃里空空如也仍在干呕…吐到脸上布满了青筋双眼已经涨红还有豆大的汗珠…好似要把内脏全部吐出来才罢休!
此情此景任谁目睹都会被惊吓到,但并没有吵醒熟睡中的同学们…
次日,周二早上。
张祖缓缓的睁开眼睛,头部仍是剧烈疼痛伴随着眩晕感,还有些隐隐作呕。
“我这是要死了吗…?”
张祖在心里想着。缓了一会感觉好多了,抬头看看,才发现自己衣服也没有脱,躺在床边睡了一晚。
此时头部的剧痛已经消散,初升的阳光照在了张祖脸上,总算觉得舒服一些了。
突然张祖想到了什么...
看了眼手表,糟糕!都已经开始上第一节课了!张祖赶紧起床,刷牙洗脸,草草了事便背起书包就往学校跑。
咚咚咚!
“报告!”
张祖气喘吁吁的跑到了教室,第一节上的是英语课,教英语的是位男老师,只是不太纯…
英语老师听到张祖在门口喊报告,一手拿着粉笔扶着讲台,一手捏起兰花指扶着腰,说着东北味儿英语:“go to the office!”
张祖瘪了瘪嘴,默默地去了办公室自动罚站,教室里英语老师在张祖走后又自言自语一句“这俩人儿可真是臭鱼找烂虾,一个请病假一个迟到”…
下课后,英语老师回到办公室白了张祖一眼说:“好咧,回去吧!”
张祖还是一声不吭的回到了教室。
回去后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这竖排,最后一个座位空荡荡的,便问同桌:“梁秋木今天没来吗?”同桌满脸不知情的说:“好像是请病假了吧,具体我也不清楚”
张祖疑惑的走到最后一排问秋木的同桌,也是舍友的徐宁:“秋木哪去了啊?”
徐宁立马探过身来一脸浮夸的说:“你还不知道啊?!秋木昨儿晚上趴厕所里吐了半宿!我滴个妈呀!那家伙的!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幸亏我起夜上厕所发现了,赶紧打120连夜把他送医院去了!”说这话时徐宁还略带一丝显摆,言语中透露出:你看学校查这么严我都敢带电话,我胆儿大吧?!
张祖当然是没心思理会这些的,满脸焦急的走回座位。
徐宁目送张祖走后转过头一晃眼看到了趴在后门已久,听到他们谈话的班主任。
徐宁直直地转过身去趴在桌子上开始装睡...
第二节班主任的数学课下课后,张祖立马跟出教室向班主任问秋木的情况。
班主任也并不清楚,反正挺严重的,短时间内肯定是不能回来上学了。
秋木的情况导致张祖这一整天都无精打采,都在担心秋木,以至于这一整天都没有头痛,也没有在意到...
晚上放学后。
张祖知道秋木的手机放在书包里,上学期间不开机,只有周五放学回家才开机。但还是尝试着给秋木打过几个电话,果然不出意外,一直关机。
虽然自己的头不再痛了,但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这几天张祖一直都无精打采的,茶不思饭不想,直到终于熬到了周五下午放学。
张祖从班主任那里问到,秋木已经转到了自己家那边的市医院,始终处于半昏迷状态,情况很不乐观。
张祖想了想,从手机上买了火车票,给妈妈打了电话打过招呼后,便也不顾妈妈的担心,执意上了火车。
虽然买了坐票,但不安的心却使张祖完全坐不下来,始终站在过道的窗边,征征地看着夕阳。
不由自主回忆起和秋木从相识到相知,短短三年所经历的一切铸成他们坚不可破的友情。心情如同这夕阳一般,垂垂欲落......
辗转反侧,到了市医院的张祖终于打听到梁秋木的消息。
“这个病人今天下午已经转走了,经过反复确认…认定已经脑死亡…,至于转到哪儿就不太清楚了…”说完,医生拍拍张祖的肩膀便走了。
医生的话,使张祖惊呆在原地一动不动良久。
张祖始终无法相信现实,无法想象,再严重的呕吐也不会发展成这个情况啊?
大概愣住半个小时后,张祖终于强迫自己接受下这个事实,于是浑浑噩噩的,缓缓的离开医院,两层楼的路,仿佛走了一世纪,而这一个世纪,都是凛冽寒冷的冬季…
走到了医院门口,张祖心里脑子里乱的很,满满都是与秋木过往的画面一下子全部涌上来,现实的打击,过往的念想,大概是成了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突然张祖冲过去抱住门口的垃圾桶开始剧烈呕吐起来,张祖的强烈反应引起了周围所有人的关注,恰好一位医生看到情形,快步走了过去:“小伙子你怎么了?!”张祖吐完后剧烈头痛感立刻袭来!同时感觉到耳鸣声愈来愈大:“我…我…”话没说完,便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只断断续续听到一些声音…
缓缓的…缓缓的张开了眼睛。
张祖没有一丝力气说话,眩晕中,脑子里第一反应在想:我这是在哪儿?秋木呢?…哦…对…秋木已经…想到这里,眼泪顺着眼角淌了下来…
过了好久,疼到全身无力的头痛感终于褪去一些,随后张祖恢复了清醒。
清醒来发现自己在医院里,这时医生走了进来。
张祖还记得,正是昏迷前在医院门口看到的那位医生。
“小伙子,感觉怎么样了?”
“感觉好了一些了,不过头还是有些痛…”
“没事,不用担心啊小伙子,你只是最近压力太大,脑神经出现了点问题,长时间休息不当引起的,不碍事!好好修养几天,生活作息调节一下就没事了!”
“谢谢医生…”
医生的话,张祖总感觉不太对,但是现在张祖的头痛又袭来,让他一点都不愿意思考,一开始想事情头痛就突然加重,医生也看出了张祖又开始头痛,便让他好好休息有需要的话叫护士。
医生出去关上门后,外面的另一位医生贴墙而立,正在微皱着眉头。
“那孩子怎么样?”
“没有呕吐欲了,还是头很痛,怎么样?查出什么病了吗?”
“还是没有结果,神经很紊乱,脑电波异常”......
晚上二十三点左右。
张祖母亲开车终于到了市医院。急匆匆的冲进病房。
“儿子,你感觉怎么样了?!还恶心吗?!头还痛不痛啊?!”
“妈,没事,不恶心了就头还有点痛,不碍事…”
“妈跟你说话你偏不听,你说你大晚上的自己一个人坐火车跑到这来妈多担心你…”
张祖听着母亲担心的责怪,一言不发,因为心里怀着对母亲的愧疚,但是想到秋木的情况自己也是没有办法…
“好了,你先好好躺着啊儿子,妈去把费用交了,再好好问问你的情况。”
张祖听后便点点头,母亲走后张祖的目光顺着母亲出去的背影看到了旁边病床上,躺着一位大概同龄的病人,和张祖的眼神对上后,那位病人先是一愣,随后两人相视一笑微微点头示意...
良久。
母亲走到房间门口时,擦掉了眼角的眼泪才走进了房间。此时张祖已经不知不觉睡着了。
母亲坐到张祖旁边的病床,眼泪忍不住的又流了下来,看着张祖睡着了还痛的皱着眉头的样子,眼神中充满了心疼与不忍…
不知过了多久,母亲终于也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其实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在不知不觉中,便发生了。
凌晨两点钟。
‘嘶!’张祖因剧烈头痛突然醒了过来,奇怪的是,强烈痛感只在醒来那么一瞬间后便消逝,张祖变得清醒起来。
看了眼身旁趴在自己床边入睡的母亲,张祖起身帮母亲脱下鞋扶到了右边的空床上盖好被子,便转身要去卫生间。
一回头,这一看把张祖惊出了一身冷汗!
发现另一张床上与张祖年纪相仿的那人竟是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冷静一些后,本想张口问句你一晚都没睡吗!
但还是忍住没问出口便急忙走出去去卫生间了...
‘咣当’一声,关上了门走出病房的张祖突然感觉恍如隔世,一股异样的感觉从脑海中浮上来并伴随着耳鸣…张祖轻轻揉了揉头。
突然!
张祖注意到漆黑的走廊前方有一双脚直直站在那...
张祖的目光顺着这双脚,缓缓的向上移动,前方的人…竟是秋木!
张祖完全被惊呆了,看着完完整整的秋木站在眼前,既激动又感到强烈的害怕和疑惑,因为眼前的秋木,面无表情的样子让张祖感觉有些陌生,张祖突然觉得这个人不是秋木!但内心的牵挂还是让张祖忍住了内心的恐惧,硬着头皮对他开口说道:“秋…秋木?你怎么会在这里?”
秋木仍是面无表情也没有回答。
“秋木,你没事吧?我听说…你父母已经带你转到外地的医院了啊?…你怎么又回来了啊?”
......
仍是鸦雀无声。
就这么过了一会儿...秋木转过身,朝走廊另一方向走去,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飘过去的!
张祖看着秋木飘进了医院的卫生间,咽了一口口水,慢慢的...张祖缓过神来。
然而恐惧感也席卷了全身,但是眼前这令人恐惧的“人”让张祖不得不克服恐惧跟了上去。
张祖感觉到腿明显有些发抖,但还是一步一步的向卫生间靠拢过去...终于走到了门口,放眼望去,并无人影。
便向里面走去,可是里面还是空空荡荡的,秋木仿佛消失了一样,张祖便转过身要出去,但就在转身转到一半时...张祖看到洗手池的镜子里...自己的身后...秋木就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眼神空洞,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张祖被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了!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张祖心里想着:顾不得了!想要冲出去。
而就在这时,只见秋木缓缓的抬起手,伸出了一根手指,在张祖的后背一笔一笔的…缓缓的…写起了字,张祖浑身开始颤抖起来,就在秋木写完最后一画的时候手指停留在了张祖的后背上,张祖硬着头皮猛的回过身去!却发现,秋木突然凭空消失掉了!
张祖什么也顾不得了,冲出了卫生间!迅速的跑回了病房!
当他想要赶快叫醒母亲离开这里时,却看到旁边病床的人正在笑着看着自己...!
尽管他笑的很正常,可此时让张祖看来别提有多阴森恐怖,接连发生的恐怖让张祖感觉简直快要窒息掉!但还是贴着墙边向最里面母亲躺着的病床走过去,就在走到一半时,那个病人突然收起笑容对张祖开口说话:“你为什么,看得到我?”
张祖一脸惊恐的不知如何是好,心里一直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镇定了下来回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是人吗?!”
“是,但也不是...我的身体就在隔壁病房...”
“什么?!难道你…是鬼?”
“我想应该是吧,我的身体变成了植物人,也就是脑死亡...和你的朋友一样哦。”说完便故作神秘的看着张祖,听到这里张祖连忙问道:“你认识我朋友?!他现在在哪?!”
“我当然不认识他,但是我见到他从昏迷到挣扎,再到彻底脑死亡的过程,现在他大概已经转到别省的大医院去了,其实刚刚就是他进房间把你叫醒的,他现在才刚刚变成灵魂还不适应,所以只会到处飘荡,不过我想他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来找你,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那...那他要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我是说...可以和我交流?”
这离奇的一晚上,已经让张祖不得不相信。
“很快的,我想他如果真的有事,明晚还会来找你的,那时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交流了,但是...为什么你看得到灵魂呢?”
“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
“哦…好吧…总之你先好好睡觉吧,毕竟你还只是普通人…”这个‘病人’明显话说到一半,要说些什么又咽了下去。
“我呢,就先回我的房间去了,拜拜!”话音刚落,不等张祖说话便立马飘出去了。
出去后,那病人回过头,五味杂陈的看了一眼房间里怔怔发呆的张祖,心里说了一句:好好休息吧,马上你就要变得和我们一样了...
病房里,这一晚的事让张祖根本无法入睡了,看了一眼身旁熟睡中的母亲,便静静坐在床上胡思乱想起来,其实这时,张祖已经联想到跟秋木一模一样症状的自己,是不是也要...
六点钟,太阳初露头角,母亲睡醒了,第一反应就看了一眼身旁的张祖,只见张祖坐在床上靠着墙睡着。
母亲过去轻轻把张祖扶倒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然后便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孩子…
梦里,张祖梦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中,张祖知道自己是在梦里,这梦却又清醒的如同现实一样。
“我…我这是在哪,为什么什么都看不到?我感觉头好痛啊,不是都已经好起来了吗?为什么又变得这么痛?对了…秋木,秋木现在在哪里?他今晚会来找我吗?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好像快要死了一样?”
突然张祖想起了周末那晚,怪梦中看到的奇奇怪怪的图案和文字,这些东西好像在哪看到过,究竟在哪里呢?...
良久后,张祖回忆起来秋木在自己身上一笔一笔写的字仿佛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