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严府时,天已黑得很浓厚了。为着是陪小师妹逛街游玩,严承宇没有因为晚归受到太多责备。月挂中天,两个人都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严承宇躺在床上,盯着摇曳的烛火,和青玉纱做成的帐子,不一会儿就合上眼沉沉地睡去。
而另一半,海千凝睡得并不安稳。她时而痛苦地紧闭双眼,时而辗转着似乎在挣扎,口中呢喃着听不清的话语,不知道是乞求还是诅咒。她猛地把手伸出,像是想要使用法术,却又狠狠地摇头,睡梦中两行清泪落下。
突然间,她坐了起来,惊醒了却又不知身在何处,只是双手撕扯着头发,咬紧牙关不哭出声音。意识渐渐清醒,她才放松了双手,大口喘着气,擦了擦眼泪。
会好的,会好的……
她抚着心口,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低声地对自己说。努力把脑海中恐怖的画面驱除,暴怒的男人,砸在身上的拳脚,满身伤痕的哭泣的母亲,还有冰冷黑暗的禁闭室。
我会让这些都消失的,一定会的,一定……
明天就去请师父解开我的穴道。我一定能成为最优秀的术士,然后,然后结束这一切!
漆黑之中,她的呼吸声格外清晰。缓缓躺回床上,海千凝盯着空虚的黑暗看了一会儿,终于又睡着了。
一夜寂静。
海千凝再睁眼时,东边正传来一声鸡叫。太阳刚刚升起,不刺眼也不灼热。把头发绑好走出房间,一个仆人正在打扫庭院。厨房里传来一阵香味,她透过窗看去,是师娘在做饭。
正想着要不要去给师娘打打下手,南无尘从旁边的树上纵身一跳,站到了她面前,叫道:“丫头,真早啊,可比承宇小子勤快多了!”
海千凝冷不丁被吓了一跳,见是南无尘后缓了缓神,马上想起了重要的事,说道:“师父,您可以把我的穴道解开吗?什么时候能教我功夫和法术?”
南无尘哈哈一笑,说道:“莫急莫急,待吃过早饭,看过你的情况再说。”正巧此时,师娘带着几个侍女,捧着饭菜走了出来。海千凝来不及多说,就被招呼了过去,随师父师娘用了早膳。
吃罢早饭,海千凝又提及解开穴道的事情。这时,严承宇也来到南无尘院中。
“师父,师娘,师妹,早啊!”他大大咧咧地走过来,问道:“师娘,还有饭吗?”
“又起晚没饭吃了吧,活该!不给他吃!”南无尘幸灾乐祸地指着他说道。
“师父,我好歹是你的徒弟啊!”严承宇苦着脸说道。
华柳清笑着把严承宇拉进屋里吃饭,留下海千凝和南无尘在庭院里。南无尘令海千凝打坐,自己也盘腿坐在她身后运功。
灵气在她经脉中游走,片刻之间就被迫停下。南无尘原本轻松的表情慢慢凝固了。不管从什么角度,用多么细微的灵气都无法经过一处穴道。
是有多狠的心,下了怎样的狠手,才能把一个人的穴道封堵得这样严密!着其中过程,又不知如何痛苦?南无尘的脸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