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玖换过衣裳出来,梁寿就已经回来了,身后跟着一排店小二手上端着酒菜,梁寿看到温玖。
“小姐,我去叫老爷和少爷,在等一会就吃饭。你去看下你温伯父他们起了没。”
温玖点点头转身跑到温木匠的房间去了。一会又跑回了厅堂冲梁寿点点头,站在他下手,刘钰则又落回了温玖肩膀上。
厅堂里梁寿和李阳站在两侧,司空靖站在上位旁边。片刻温木匠的房门打开,温木匠和暖儿穿着大红的喜服搀扶着走过来。一直走到厅堂沉默着拜了天地,又朝着梁寿福了福身。
之后一群人落座。司空靖坐在主位,右手边是温木匠暖儿温玖,还有温玖肩膀上的刘钰。左手边坐着梁寿和李阳。梁寿坐稳朝着温木匠拱拱手。端起酒杯。
“这是这里最好的酒,听说是这里的经验最足的老师傅,用最好的粮食酿的。来我敬你们一杯。”
温木匠很高兴,
“嘿嘿,这你可难不倒我,我们这里人就好这口,冬天喝上一口整个人都能暖上一天。干了。”
李阳站起来,举起酒杯。
“敬你一杯。”
温木匠又倒上一杯。
“来”
喝完温木匠又倒上一杯,拉着暖儿站起来。
“来我们夫妻也敬你们一杯。谢谢你们。”
梁寿和李阳还有温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司空靖也很给面子的喝了口茶。第一次喝酒的温玖,被酒呛得鼻涕眼泪一起流出来。暖儿就拿着手帕有些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着。之后暖儿就坐在那里不说话,只一直笑着给温玖碗里添菜。温玖也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全部吃了下去。
吃过饭温木匠和暖儿回了房间,也许是因为喝了酒,也许是因为高兴,温木匠和暖儿脸上都微微泛着红晕。
温玖看温木匠夫妻离开想去扶他们,却因为酒劲上来脚下发软一下又做回凳子上,温玖目送着温木匠他们回了房间。温木匠刚进房间关上门,温玖的眼泪就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嗒啪嗒掉下来。温玖趴在桌子上一会,再抬起头来就只有眼眶有些红红的。梁寿走过来抱起温玖。
“走我们也睡觉去。明天还要早起。”
温玖没有反抗,任由梁寿将她抱回房间,帮她盖好被子。跟着进来的刘钰,落在温玖枕头上,用头轻轻蹭了蹭温玖。温玖闭着眼睛动都没动。可能是因为最近赶路太累了,也可能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温玖躺在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等她在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温玖起身穿好鞋子,轻轻走了出去,走到温木匠房前,推了推门,门一下就打开,温玖走进去看着床上睡着的温木匠和暖儿轻手轻脚的爬上床,睡在他们中间。
清晨天还没亮温玖就醒了过来,身边不仅是温木匠,就连暖儿也已经不在。温玖赶紧爬起来跑到门外。
温木匠夫妻和梁寿李阳将行李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正准备让店小二去马厩里吧牛马牵过来。看到温玖出来梁寿赶忙走过来。
“小姐,起来了,走我们去洗漱一下,等吃过早饭我们就出发。”
温玖抬手揉揉眼睛。跟我梁寿进屋洗脸去了。等温玖洗完脸司空靖才起来。
吃过早饭天色还早,一行人又出发了。李阳司空靖骑马走在前面,梁寿架着牛车载着温木匠夫妻还有温玖跟在后面,刘钰则难得的落在车顶上没有离开。
马车里温木匠拉着温玖的手。
“雪儿,等下到了村子你就和梁伯伯他们走吧。他们要带那个小公子去拜师学艺,你跟着他们一起学着一星半点将来也能好好的。爹这门手艺要男子才行。不然爹就教你了。”
温玖低着头。声音有些哽咽。
“爹,我知道了。我会跟着梁伯伯他们走的。”
温木匠摸摸温玖的头发。
“雪儿别难过,等你学成了回来,就能赚钱孝敬爹爹了,爹爹到时候还能享你的清福。”
温木匠眼眶有些红红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暖儿早就已经泣不成声。只用力攥着温玖的手。
“爹我知道的,我一定好好学。”
温木匠似乎想说什么,一张口就成了撕心裂肺的哭泣。温木匠伸手将妻女揽在怀里,一家人抱头痛哭。许久,温木匠抬起头擦干眼泪。
“都不要哭了。雪儿你快看这里就是我和你娘长大的地方。”
温木匠边说边将车窗打开,冷冽的风灌进车厢里,似乎吹散了里面离别的悲伤。牛车走的不快也不慢。一路上温木匠讲述着他记忆中的家乡,暖儿和温玖就笑着看着温木匠,一切似乎和刚出京的时候一样。
牛车慢慢停了下来,温木匠打开车门下车,又回身把温玖抱下牛车,将温玖轻轻放在地上,温木匠紧紧抱了抱温玖又松开手。车厢里暖儿也走出来,伸手摸摸温玖头发,轻轻亲了下温玖额头。二人都只看着温玖笑,却都不敢再张口。
温木匠和暖儿又坐上牛车,温木匠架着牛车,暖儿没有再回车厢而是坐在温木匠身边,冲着温玖挥手。
“雪儿,照顾好自己。”
说完就轻轻挥了挥鞭子,牛儿缓缓迈开步子,带着温木匠和暖儿越过温玖向前走去。温玖看着面前走过的牛车,噗通跪在冻的硬邦邦的路面上。
“温迎雪送父亲母亲回乡。”
说完用力磕在地上,滚烫的泪水一颗颗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温玖直到再也听不到车轮的声音。才颤抖着站起身来走到梁寿身边。
“梁伯伯我们走吧。”
司空靖走过来用力握了握温玖冰凉的小手。
“要不要再等等?”
温玖摇摇头。
“不用了。他们不想。”
司空靖深深地看了温玖一眼,松开手,上了马背。刘钰窝进了温玖怀里,一动不动。梁寿将温玖抱上马背。一行人策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