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波走出屋时,一脸的自信与安然,望着石晃石敬,弯腰就是深深的一拜:
“两位叔叔让我在这家里居住,所有的人,当我是自家的孩子一样照料,你们走了,这一大片院子,总得有一个人开门扫地吧!我六岁时就成孤儿,七年来,没有一个人,象你们这样的关心过我的冷暖,我不想走了,抢包子过日子的生活,也不想再有了,我就留在这家中,替你们看好家,扫好地,其他的事,我也做不好。白天我就回到庙里,天夜了,我就回来,若得安静,我就回来住,这样你们也就放心了。”
对家的依恋之情,一下说得院中众人无语。
石晃盯着杜清波,听完他的讲话,笑容起:
“听你的经历,我们倒是放心你在这里,只你一人,我们心有不忍。我传你一手逃跑的绝活,若是应用得当,比你强大许多的人,必也会倒在你的脚下。
一般人追拿你,必是比你高大,自持身高体壮于你,伸手就会抓你的头发或是衣领,就在他伸手间,你伸手格挡,或是仰后躲避,这是本能的反应,可接下来,你就不用跑,晃过他抓你的手,就地扑倒,伸腿就扫他双腿,一般人,在你的一扫之下,必就前倒。这时,若手中有东西,回手就击,万万难逃。若是用中没有东西,翻身就起,这时,被你扫倒在地的人,也必是同你一样,想着尽快的起身,可你是一连窜的动作,在他弯腰扶地起身间,你早就翻起身形,微动,就站在他的身后,跳起就踩向他的后腰,这一踩,必令他多时不能动弹,闲时,你可多习这一动作,必能助你脱险。”
众人听完石晃这一手,就是一个扫蹚腿,可是这一式,用在强弱与高下的万不及防间,哪会有不上当的道理?哈哈大笑声中,陈合八,曹相成,众人纷纷传授逃跑,或是打人的奇招妙式,并在院中比演起来,让杜清波学习,一时间,一个院里,你起我落,各显本身,十多个怪招奇式,杜清波一一记记心中,可是每个人都知道,他们教授这些绝艺,不要说学会,就是要记住处,这一时间里,都是一人难事。
只有柳青城,一个劲的在旁鼓动:
“谁有能挖双眼,谁有掏耳朵,谁有踢下阴的招式,多演示几招给他看,我们回来时,让他表演给我们看。”
时间正当午时,距着天黑还早,全聚在这院中,正无事消磨时间,杜清波一脸的诚恳学习模样,钉在院中间,一动不动,一双眼睛,只是盯着说话的那人,本说是说两个奇袭的小招,可柳青城一旁使坏,众人身在乐中,全然不知,仇青演一套家传绝学后,颜湖也接着又来了一套,两轮演武后,这院中的演练,在演者的认真游走间,竟有了一分,相互间映证本事的比演。
各自展施一套家学后,又聚在一起,让站在中间的杜清波听着他们的解析,精彩处的点评,高妙处的讲演,一切,更回深了杜清波的记忆。
柳青城见大家兴致极高,小心思一动:
“此时间,各家兄弟齐聚这院中,可是我们相互间的武学,并不熟悉,这对以后我们的行动大有不利,配合间若是有了间隙,那可是生死的大事。我们何不乘时间,各展家传绝学,一但临战,更能互补配合。
各家兄弟以为如何?”
“好。”
“好。”
“好。”
柳青城走到院中,长衫一脱:
“这个提意是我说出,就由我先来。”
腰中剑一抽,信手一弹,剑啸声起,众人就往屋檐下走,让开场地。
柳青城起手就是直攻,剑至半途,手腕蛇行弯延,一条手肩,如蛇行绕柱,瞬息间,剑身就飞绕变化。错步前行,三步间,十数变化,猛然回身折腰弧行,身随剑走,一个人的身体,就全隐身在闪白的剑光里。杜清波就再也看不清楚身法招式,只见一团团一条条的人影与剑影,在一个院中来回。
几息间,院中寒光满布,冷意骤生,杜清波不由得往屋中退了两步,那种杀伐的寒意,才在身前消失。
从石晃到仇青,曹相成至施展雄,全都在不自主的点头,一脸的沉静,都知道,这不是演示给杜清波看的小把戏,正如柳青城所说,这是一次实战前的了解,对于临战,那可是生死间的默契就能从这一时开始。毕竟院中所有的人,全都不了解。当然除了石家兄弟自己两人,就算是陈合八,也只是对各家有一个听说中的了解,真正临战,那夜在清扬沟,柳青城也未用上此时的绝妙剑法,此时更深见识,才知道柳青城还在他的猜测之外。
柳青城剑光一闪,收剑入鞘,那密布一个院中的寒芒清利,才在缓缓里消散。
柳青城这一演练,院中几个人,相互打量着鼓劢,可谁也不接上柳青城。
“大开眼界,这次从家中出来,得见柳兄风彩,也是不妄此行,更不用说,接下来,我们还要大干一场。”
说着话,双手往柳青城一拱,回手就抽出腰后一把折扇,扇子长有一尺三寸,已经是一把巨型的扇子了,摇扇一开,墨黑一片,几叶金竹,光闪里,扇骨尖片片的利芒,隐在墨黑色的扇面里:
“随身就带了这一件兵器,就以此为舞,算是勉强应合柳兄弟。”
仇青往院中行渡几步,一个人气势暴涨,形如是风过林海,竹浪拂动。手中扇子一动,一把扇子在合拢间,形如判官之笔,指指点点,生死就在那一瞬间,信手而动,指点江山,文字激扬,长衫起舞,飘飘随身。
急前一步,墨黑的扇面打开,一幅黑竹间闪动的金叶片片欲飞出扇面,隐藏着扇骨尖的寒利,迎风一展,急又收合,回身扭转,疾风过寒波,森冷之意,从半开的扇面间拂出,一收一合,哗哗呼呼声,在一个院中到处着响,再进身形,以扇为尖,幻化身形,人若一黑影,以扇为尖人为器,一枪直出丈许。
这不是众人对仇家绝学的认识,仇家有枪,名‘渡月’是一条墨黑色的寒枪,枪重四十八斤,枪轻式急,让仇家的枪法鬼绝无比,来去如墨迹行空,直出无声,收回无啸,只有一线黑光来回,神出鬼没,处处伤时,时时要命,可是眼下。
仇青一身青湖色的衣裳,手中黑扇,一动一静间,两色交融,起落转展,原点起舞,一个圆形的颜色,就在院中不断的深浅变化,看得众人掌声不绝,喝好声不断,各自都在想,这样一个人,夜入府衙,必是一个厉鬼复生,今天夜还有何惧?
扬扇一展,一个上身全隐在扇子后,一团墨迹,当院而立。
杜清波看到这里,心中的狂喜与从不曾有过的激动之情,让他的双腿不住的打颤,自己还浑然不知。柳青城一看,就知道他这是发自心中最深处的喜爱,这种喜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一种向往。细想来,杜清波可以说是一身苦难,活到现在,九死一生,只是自己年幼,不曾有过幸福与痛苦的比较,只有痛苦与磨难时时相伴着他,在强与弱间,他时时就是一个弱者,有多少的辱骂打踢,或许他自己都早就记不清了,成为一个强者,最少不会再遭打骂,这只是一个本能的想法。
可杜清波却不是这样,天生就有异,过目不忘,这种特殊的本事,再加上这些年荒郊野外的生活,更是让他有着非凡的生活能力,若是早几年就修习,将来不知他会有多大的成就?
从石晃到曹相成,各自出场,一一演武,杜清波看得目不睱接,也更坚定了他人留在石家铺子里的想法,这里院中有井,仓里有粮,足不出户,一年半栽也饿不死他,他要依着柳青城所传,并记住今天眼见的一切。
施展最后出场,日已经偏西。早早的吃了饭,几个人各回屋中,打坐养神,就等着二更时行动。
二更时分,石晃就与施展两出门,他们两个人去攻击东门。陈合八接应幸家,其他几个人,全都去太原府衙救幸操。而石家铺里所有伙计,只等着院中人走完,也全都向西门齐聚。
施展与石晃到了东城门外三里处,从一户破败的院里牵出几架大车,四个石家的伙计拉着车,就往东门去,车上无数的草人,还有一面巨鼓。施展早知是何妙用,只是跟在石晃身后,二更过后的夜,黑如墨染,见不过丈余,一行人走在暗夜里,全然不惧被人发现。
太原守城的兵丁,已经好几年未见战事,更有此时,边关也未有警迅,对这守门之职,也就是起锁落锁,早就在校佐睡后,各自倦在墙角,等下一轮的巡丁来唤醒自己。
“等一会儿,东门会被我们打开,并让东门的两扇城门燃起来,你们见东门火起,就点燃这些草人,拼命擂鼓,城里不冲出人来,你们就一直击鼓,若是城里冲出人来,你们就各自回家去,我若归来,必再招你们到我店中。”
施展一旁静听,石晃早就按派好这些伙计的去向。见这些人垂首聆听,知道这些人必是他家里老家人了,只是此时事急,只得各散一方,太原府里有多少的敌国人潜伏,还不知道?现在只能是各散一方,等太原静了,这才会有一个着落。
施展与石晃再回东门护城河,只见石晃往河里一捞,一根绳子,就拉上一个大坛,一拉,又是拉上一个大坛,连从河里拉上四个大坛,城头上也没有一个人巡望一眼。施展这时才知石晃行事之细密,就是火油都早就藏在门下,东门这一把火,也不知要烧成什么样子?
两个人把火油抱到城门下,就往门上浇油,四坛子油浇完,就连地上也是油水一片,城里兵丁,这时也没有一个人发现。两个人再飞身上城墙,走在行兵道上时,才遇上一个夜尿急了的兵丁,石晃还不等他回头,上前脑上就是一掌,那人头一歪,就慢慢的软倒在地,下到城门洞,两边五六个兵丁坐在地上,靠着城墙,头在两膝间,正睡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