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阔的荒原,模糊了地平线那头的山脉轮廓,顶上的烈日没有丝毫的移动。
湛蓝的天空不见一丝云彩,也没有任何其它的生物,所见的视野之中出现的也仅有宁齐一人的身影。
高温烘烤,砂粒磨蹭着厚底的登山鞋,额头的汗水顺着脖颈滴落胸膛,一件单薄的衬衫外穿着的轻便防弹甲。
钢弹甲在此刻化为了高温加热的铁板,把所有的热气都集中在宁奇的身上,无法逃脱。
汗水一直在流淌,也不知何时会脱水而晕眩,也更可能中暑而昏迷。
宁齐感觉自己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徒劳,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走。
之前所目睹的凶杀,就好像过去了很久,这里的时间异常的漫长,头顶上的太阳也重来没有转动过。
没有目的地,也不知道前方为何处,他行走的方向也只是按照所谓“神”的指引。
一开始宁齐在心底唾弃着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但渐渐地,他内心的这种反抗变得无力起来。
这个地方就像一个竞技场,让百人在这里厮杀,留下来的最后一个才有出去的机会,剩下的全部都成为“淘汰者”,枪下亡魂。
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百人自然有百种想法。
宁齐心底的声音告诉他,在这样的规则制度下,“合作”极有可能导向“自相残杀”。
所以他才选择独自行动,遇倒人就躲,出于本能的自保意识才让他活到了现在。
“砰!”
从遥远的方位,传来了一声枪响,在整个空旷的荒野来回回荡。
【淘汰一人,剩余人数:73】
头顶天空的那一串数字又开始跳动,从一开始就出现的数字,一开始是100,后来慢慢的开始递减,本来宁齐是不明所以的,后来他渐渐的就探索出答案了。
那是整个竞技场所剩下的人数。
这个竞技场并没有留下任何的规则,有的只是结果:
百人必须留下一人。
没有达成的后果是如何,也没有人知道。
每个人传送到这个地区的不同方位,在四周高山脉环绕的中央荒原之中,这是宁齐根据自己的情况去总结出来的。
百人被随机传送到地点之后,浑身赤裸暴晒在太阳底下,身上的衣服和鞋子以及防弹衣、手枪,宁齐全是在一个个小屋子里面找出来的。
整个沙漠里面,没有任何生物,但在屋子里面却有着物资,但只有衣物和武器,少部分的饮用水,没有任何食物。
他不会饿,只会累和渴。
让宁齐更为疑惑的是,没有任何的计时工具,天上的太阳不动,时间好似在这里停滞了。
这个地方的存在就如此的诡异,他只能小心谨慎地静观其变。
走了一段漫无目的的路,宁齐终于在一望无际的荒野内看到了几个用简易木板搭建的棚屋。
为了加快速度,他本能地脱下了防弹甲,把它抗在了肩上,极速跑起来。
希望可以有水,宁齐心里想着。
脱下了防弹甲,背部的衬衫就像被水浸湿一般。
干渴的喉咙让他无法大声言语,跑动起来后,热浪迎面而来,炙烤的空气遁入肺中,高盐汗水流过了之前留下的擦伤,让他更加难受。
跑到了一半,一个踉跄,身体不稳,连滚带爬地跑到了那间木棚子里。
有水!
盯着那个两升容量的大水壶,宁齐认为之前的路程都值得了。
提着了水壶,宁齐一仰头,把水拼命地往喉咙里面灌。
水从口里跑出来转而吸入了鼻腔,他险些被呛到,原本炙烤般的喉咙终于迎来了一丝清凉。
或许得到清凉不易,宁齐将剩下的水从头顶倒下,降体温而防中暑。
实际上,他并不确定自己会不会中暑。
最终,两升不多的水,就那么被霍霍完了,他才回想起自己还有一大段路要走。
水喝完了,宁齐也没有了再赶路的欲望,汗水掺杂饮用水,浑身湿漉漉的。
他就这样瘫靠在木板上,被他脱下的防弹甲被丢在了一旁,腰后别上的手枪,也磨破了外皮层,宁齐也把它丢在一边,无心理会。
他现在的想法只有一个:累。
瘫坐在棚子里,不管时间的流逝,就这样愣愣地盯着手枪出神,脑袋一片空白。
在这样的竞技背景下,最后的情况肯定是“强者愈强,弱者愈弱”。
一开始就得到大杀伤力武器的人,杀人之后又可以得到死者身上的物资,层层积累下来,剩下的人绝对,也只会是强者。
宁齐明白他这样小心谨慎是活不了多久的,他必须要找到一个物资集中的据点,找到武器来武装自己。
没办法,只能咬牙上路。
这个房区目前宁齐只搜了这一个,找到了两升的饮用水,恢复体力。
休息片刻之后,他又再次起身,穿好了自己身上的防弹甲,检查了自己的左轮手枪里的子弹,继续上路。
危机意识升起后,宁齐变得更加小心谨慎了。
当他来到第二间棚屋的时候,他发现了一具尸体,尸体不知道死了多久,地上的血液已经干涸,但尸体却不见腐烂,也没有恶臭。
人的适应力是强大的,大概是之前看到真实的杀戮场面,现在又看到尸体反而见怪不怪了。
尸体的伤口比较狰狞,子弹较为集中,应该是被近距离霰弹枪击中,被击中后撞击到墙面上,靠在木板上失血过多而死。
宁齐很疑惑,不在于这个人的死因,而在于杀死他的人并没有带走他身上的东西。
破损的防弹甲自然是不需要,但是他身上有着的小背包是宁齐需要的,还有掉落在他手边的狙击枪。
扒下了尸体身上的背包,背包里面居然还有饮用水,以及一盒子弹,这是没有意料到的。
拿起狙击枪来,之前都没有碰过枪的宁齐,自然是不会开,也不能开。
在这样开阔的荒原,任何声响都足以成为靶子了。
收拾完后,他还是不明白之前的人为什么没有拿走尸体上的东西。
拿上的东西之后,宁齐继续上路,他行进的方向一直都很茫然,只要是有人的地方他绝对不会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走出了这个荒原,走到了一个高地,高低的视野很广阔,甚至可以望到竞技场边缘的高耸的山脉。
除了山脉,让宁齐比较奇怪的是,天边开始出现一道弧线,这个弧线正慢慢地向他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