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傍晚,天边的绯红由浅入深,红日遍布晚霞,归家人行色匆匆。
莱行市区医院,昏迷百人陆续被分配到了三人床的病房室,方便统一管理。每日都有护士来查房,她们轮班休息,替换葡萄糖点滴给昏迷者补充营养,每日擦拭身体进行清洁。
护士遵循列表给病人做着检查,突然察觉到了隔壁床上的动静,就近查看。躺在床上的吴睿的手指动了动,像似受到了惊吓,猛然睁开了眼睛。
“醒了?!”
护士很惊讶,连忙开启了呼叫系统,随后上前将吴睿扶起。很怪异的是,她一触碰到了病人的手臂,瞬间感到了一阵燥热,异常的体温变得有点烫手,可再仔细留意,那股略微烫手的高温已经不见。
可能是感觉出错,护士也没有过多的在意。
“我睡了多久?”
吴睿感受到了自己脑袋的阵痛,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第一时间就开口问。
“大概是15天这样。”
呼叫系统响了没多久,值班医生在几分钟内便到来,护士交代了基本的情况后,医生拿出病人检查记录,开始询问身体状况。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身体无力,后背发麻,头有点晕……我想喝杯水。”
吴睿压挤着鼻梁,神情略显疲倦,语气很轻。
刚苏醒身体无力,他无法做出大幅度的动作,甚至连喝水都需要护士的帮助。
“看起来基本没有什么大碍,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吗?”
医生到此点头,看来沉睡地时段并没有对病人造成太大的影响,对比其他沉睡还未苏醒的人,吴睿可能成为唤醒他们的关键。
“有人告诉我了,差不多15天?”
吴睿故作疑惑地答,刚从护士口中得知的时候,他的情绪却也没有表现太多。
简单地记录了几点,医生的预期也不高,也没有太过于奢求可以从吴睿问出什么,主要还是在于后续的身体检查,那才会得知更多的消息。
除此之外,医生却还是多问了几句,虽然这并非他职责之内,但也不免好奇。
“对了,关于你为什么会昏迷,你有什么记忆吗?”
“没有。”
听到这里,吴睿停了一下,低头喝了口水后,摇头沉默。
与此同时,莱行市偏远处的法医鉴定中心。
酒馆老板的投影还在继续工作,马卫的提问也一直没有停歇,而徐老也依旧一眼不发,捋了几把胡子,盯着手机屏幕出神。
在这场对话之中,马卫对于这个世界的认识得到了刷新,原来超自然生物是真的存在,而使徒这个职业也远比他想象得要厉害。
酒馆老板提到了击退高维生物的方法,而马卫对此还是抱有疑虑。
“摧毁了他到来的渠道就可以将他击退?”
“对,如果真要说的话,高维生物所构建的渠道更像是是一个新的‘场域’,这个场域之中,时间和空间之间的关系并非如我们现实中那么密切,高低维之间相差了一个维度,形成了时间差。可能在场域里面过半天不到,我们所处的现实已经过了一周。”
酒馆老板解释着,同时拿出了计算出的数据,在尸体上存留的SCP-3966的复制周期,基本上可以推测“场域”和“现实”之间的时间流动比例。
“就说到这吧,我和这个年轻人去个地方,你接着忙。”
或许两人还打算继续探讨关于高维生物的内容,可徐老心下有数,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而太深的内容也不方便让马卫了解,他便打断了马卫的提问。
临走时,徐老也不忘再三叮嘱负责人,给了马卫一个眼神,让他跟上。
马卫轻声道别后,跟着徐老的步伐,疑惑地问:“我们去哪?”
“去医院看看,刚才收到消息,有人醒了。”
徐老划着手机,简单地说了一下,刚好走出了法医鉴定中心的门口,指着那辆停着的黑色轿车,驾驶员已经就绪,两人直奔片区医院。
徐老接到了信息之后,态度也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有人苏醒了也就意味着这场“昏迷”即将迎来尾声。在高维蜘蛛制造的“场域”之中,除非受到场域主的召唤,没有人可以进去,哪怕是他也不行。
颜鹤之所以可以进入,就在于魔灵体系本身的特殊性,他可以替换“灵魂”。
如果没有猜错,苏醒的那个人正是颜鹤用自己的灵魂替换出来的人。正因为颜鹤把自己的灵魂替换进去了才能算在百人之中,而进入了场域之中,那么就要遵守场域的规则,规则在场域主的操作下,约等于任人宰割。
颜鹤以灵魂作为担保,如果他没有能成功出来的话,哪怕击退了也会被困在场域之中。
这也正是徐老所担心的。
梦之境,一片黑暗之中,真空圈逐渐缩小。
天上泛红的光圈已经变为一块半径不到五米的大圆,黑色大衣的男人站在圈内的正中央,红光照耀砂粒,把一切都铺成猩红色,正如一滩血水在流动,荒漠安静得只剩下风声。
在这一片的大荒漠当中,不知道埋藏了多少具尸体才可得到这短暂的和平。
在头顶之内的数字【2】格外醒目。
没有人死去,也没有人被攻击,圈已经变得如此之小,根本无处藏身。
这让颜鹤感到了疑惑。
最后一人,难道根本不存在?
随着真空圈的缩小,颜鹤似乎明白了什么,静驻在圈的正中央,望上了头顶的那片夜空。夜空上边缘的红光,渐渐得变成了不规则形状,最后化成了一个蜘蛛,将颜鹤的身体笼罩起来,颜鹤的身影也就此消失在这片场域内。
梦中梦。
意识迷糊之中,窗帘被拉开,暖日的阳光透过窗子,照亮了这不大不小的屋子,唤醒了熟睡中的人。
床上的赤裸的男人还在沉睡,眷恋着柔软的床垫,拉开窗帘的女人走近床边,身子凑近,拉了下男人的耳朵,轻声呼唤。
“老公,醒醒,快到上班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