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能再活着见到你,一定不会再离开你,永远都不离开你半步!”
“等着我,明夏,我一定会回来的!”
枭凤展翅飞天下。
沈笑儒带着十万精兵缓缓向北而行,张进元自从那一日被他修理之后,便对他怀恨在心,更兼有沈笑鸿的圣诣在手,一心想致沈笑儒于死地,却知他必竟是个王爷,要杀他一定得做到没有一丝蛛丝马迹,而且一定得远离阳城,不能让别人看出端倪,也不能让人拿了短处。因为有了这一分认知,他一路之上一直都忍气吞声,无论沈笑儒如何对他,他都笑颜以待。
越往北走,天便越冷,在阳城还是夏日,走到半路便已如秋天,当金风吹起的时候,树叶便哗啦啦的往下直落,草木也日渐枯黄,众军将身上的衣裳也显得日渐单薄。
张进元眼见得便到伏虎岭了,只要一翻过那座山岭,便到了漠北,而那片山岭由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成了虎牢关外另一个保护苍蓝王朝的屏障。而这里由于地势凶险,丛林密布,时常有野兽出没,张进元觉得这是斩杀沈笑儒的最好时机。
这一日大军到达伏虎岭时,天已擦黑,北风吹来,冻得一行人等瑟瑟发抖,苍蓝的将士,多是从江南温暖之地征召而来,大多都还没有上过战场,此时被这寒风一吹,便觉得艰苦难忍。
这一路大军行走的甚慢,张进元做为监军却也敢催促,原本十天的行军路程,沈笑儒硬是拖了一个月才在到达。
而这一路上,沈笑儒的脸色一如往昔的温润,再没有上次在洞房外的阴冷,以至于让张进元认为沈笑儒不过是一只纸老虎,心里对他的畏惧却是一日浅过一日,等到达伏虎岭时,他眼里的畏惧也消散的干干净净。
沈笑儒对张进元的变化都看在眼里,却也一直不动身色,待他看到张进元眼里露出的杀机,再算了算路程,他便知道张进元快要动手了。
他望着天边,由于天气的变化,乌云已层层笼罩着天迹,整片天空幽黑如墨,看不到一丝光亮,他站在苍穹下,任由黑夜将他的白衣掩没,他抬头望了望天空,低低的道:“这里和寒州真像。”
“王爷,他们只怕会在今夜动手。”侍卫田铭在他的身边低低的道。
沈笑儒这一次回阳城,身边只带了两个侍卫两个婢女,婢女都留在了阳城,他的身边也只有田铭和田震两兄弟。
“都布置好了吗?”沈笑儒淡淡的问。
“都布置好了。”田铭低低的道:“可是王爷我们现在面临的是十万大军,这军队里虽然有我们的人,可是人数必竟太少,万一真的有什么变故的话,只怕会极为危险。”
“你怕吗?”沈笑儒问,他的语气淡陌的和风混在一起,平静的出奇,仿佛只在问你吃饭了没有一样淡然。
“不怕!”田铭咬着牙道:“自从十年前王爷救了我,我的命就是王爷的了,又岂会怕死!”
“很好!”沈笑儒低低的道:“我寒州的男儿没有一个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是每个人的命都很金贵,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为我而死。”
“王爷……”田铭的声音微微有些堵。
沈笑儒扭过头看着他道:“你知道为什么寒州明明地处极寒之地,我却能让那里变成富庶之地吗?”
田铭微微摇了摇头。
沈笑儒又浅浅的道:“那是因为那里的百姓都信得过我,知道只要有我在,那里就不会穷,那里的精神就不会倒,而我也答应过他们,会给他们最幸福的生活。所以我一定要好好的活着,要兑现我的诺言。”
“王爷,我们还有一匹天山雪骥,若真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就骑着那匹马离开吧!”田铭低低的道。
沈笑儒淡淡的道:“你觉得我是那种会抛下自己的兄弟独自存活的人吗?”
田铭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后又道:“可是王爷……”
“不要再说了,回去准备吧!”沈笑儒低声吩咐,田铭张了张嘴,却知道他的性子,明白劝说也没有用,只得依言退下,他离开后,沈笑儒从怀里拿出一把宝刀,轻轻的道:“今夜我要么死在这十万大军的手里,要么带着这十万大军回寒州!”
夜越来越深,大军依山扎营,沈笑儒的营地在最中间,待到乌云散去,月上中天时,整个军营里已没有一丝火光。
大营里一片安静,所有的将士似都已熟睡,再没有任何人声,十万人的大营安静的有些诡异,几个黑影如幽灵一般极快的潜进了居中的大营,只见那人极为熟络的将营门掀开,再轻手轻脚的走到大床边上,所有的人打了个眼色,寒光在营帐里闪烁,刀起刀落,那一床锦被已被砍的稀巴烂,正在为首之人觉得有些不对劲的时候,众人的身后亮起了一片火光。
众人大惊,扭头一看,却见沈笑儒已将一盏油灯点燃,他温和如玉的脸上含着淡淡的笑,眸子里却是刺骨的冷,他浅浅的道:“众位将军深更半夜带着大刀进我大营做什么?”
众人一见事败,拎起大刀便朝沈笑儒砍了过来,他的嘴角依旧是淡漠视的微笑,笑的如同三月的春风,温暖至极,只是那双眼睛里已隐隐可见浓烈的杀气,他淡淡的道:“张将军,你这又是要做什么?”
张进元满脸杀气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我今日里奉诣讨贼,沈笑儒,你若乖乖就范我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沈笑儒腰迹的软刀轻抖而出,他低低的道:“奉诣讨贼,本王实在是欣赏这句话!只是当他不再顾念兄弟之情对本王动了杀念的时候,本王已不是他的臣子,更谈不上是贼!”
张进元冷笑道:“皇上所料当真是分毫不差,贤王早已起了反心!兄弟们,谁杀了他皇上有重赏!”
他的话一说完,刹那间刀光剑影布满一整个房间,冷厉的杀气已重重叠叠向他袭卷而来,他的眉锋微挑,手中的刀轻扬,只听得“当当”几声,那些握着长刀短剑的刀俱被他一刀砍下,一个个都蹲在地上捂着伤口,惨叫声在午夜里响起,听的人心中直打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