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夏微微一怔,沈笑儒的脸上满是苦涩道:“我这从来都不会强迫女人,尤其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但是今天晚上却要破个例……”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巨响,沈笑儒微微一惊,听得出那个声音是他火药爆炸才会有发出来的声音,他陡然大惊,看着明夏道:“不好了,出事了,你在这里等我,我出去看一看,一会便回来。”
明夏此时巴不得他出去,她心中对他有愧,又不能太过拒绝他,她正在寻思这一声响响的正是时候,便轻轻的点了点头,沈笑儒大步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有些不放心,扭过头看了一眼明夏,却见她正对着他浅笑。
他最喜欢看她笑,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她有全世界最美的笑容,只那浅浅一笑,便倾城倾国,他的心里满是温暖,却也扭头便离开了。
他若是知道他这一次扭头离开意味着什么,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明夏的身边。
明夏将衣裳整了整轻轻的靠在床上,她只觉得全身开始一片绵软,一抹异样的感觉在内心深处炸开,她查觉到了异样,登时明白她又被人下了药,而她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只有方才喝了一口酒。
她的心里登时升起了无边无际的委屈,西陵聪对她下药,那是她自投罗网,是她活该,那样的伤她受一次便够了,可是沈笑儒也居然对她下药,这样的事情让她如何接受!
明夏的眸子里有了一层水雾,她低低的道:“你若是想要我的身子,尽管说一声,我都会给的,因为我一直觉得有负你的深情,一直觉得对不起你。那一日的事情后,我觉得自己很脏,根本就配不上你,只要你不嫌弃,我这一生一世也只做你的妻子,可是你怎么能学西陵聪这般对我!沈笑儒,你何时也变得如此卑鄙无耻?”
她只觉得身体烫的厉害,那点点灼热如同狂烈的火一般极快的将她的身体点燃,异样的情愫在她的心里炸成一团,让她的心尖也跟着颤抖起来。
外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吵成一团,已经炸开了锅,她伸手抹了抹泪水,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她是乔明夏,是独立自主不依附男人的乔明夏,又岂能让人一再侮辱,就算他再爱她,也不能这样对她!她咬了咬了牙,用内力将药性强压下来,将衣裳整了整,便大步走出了洞房。
外面被火把照的一片雪亮,人影重重,西厢房边火光冲天,似有什么东西被烧坏了,火光中,不时传来剧烈的炮声,震得整个大地都在发抖,所有的人都不敢靠近,只好远远的看着。
明夏看着那熊熊大火,心里知道她欠他的或许这一生都还不了,但是却也不愿意再留下来。她心里怒气一起,她也不管自己日后会如何,这毒又该如何去解,只凭着一口气便冲出了贤王府的别院。她告诉自己,今日就算是死,她也要为自己活着。
只是心里又气苦的紧,她忍不住低声道:“娘,这就是你说的爱情吗?这些男人为什么都这么自私,这么无耻?”
她没有看到的是,她才一离开洞房,便有人偷偷的潜了进去,那人将屋子里四处打量一番,却没有看到她的踪影,眼睛转了转便又冲了出来,那人却在出来的那一刻与沈笑儒撞了个正着,沈笑儒一把拉住他的衣裳道:“什么人?”
那人一见事败,极为敏捷的将外衫脱下,再极快的冲入黑暗中,沈笑儒担心明夏的安全,没有去追,忙冲进洞房,却不见明夏的踪影,登时大惊,忙大声唤道:“明夏,明夏!”
他从洞房里冲出来拉着一个小厮问道:“有没有看到王妃?”
小厮摇了摇头,他登时大急,忙召集人马四处寻找明夏。
明夏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烫,神志也越来越模糊,心里也越来越气苦,知道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出事情,山风吹动她的墨发,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她顿时觉得人生苦痛,生无可恋,这样辛苦而又没有尊严的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当下一个纵身,便朝悬崖底下跳去。
风轻轻的从明夏的耳畔飞过,温柔而又清冷,吹的她滚烫的身体莫名的舒服,她的嘴角绽出一抹笑意,如果这就是死亡的话,那么她坦然面对。
自从她记事以来,整日里都在装疯卖傻,她倦了,也累了,今日里,就让她远离尘世,再不用去顾那一世的喧嚣。
只是她若是死了,娘亲一定会很心疼吧,必竟娘只有她这一个女儿,一直以来都视她为命根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在是过于凄惨。她记得娘以前曾对她说过,好死不如赖活着,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勇敢的面对,绝不能动寻死的念头,可是今天她真的累了,她只觉得她所有的路都已走到了尽头,她知道她身上中的毒,只有男人能解,而她的身子已不愿再和任何一个男人扯上关系。
与其痛苦不堪的活着,倒不如干净利落的死了!
可是所有的事情不会都如她的预期的发展,不想死的人偏偏死,寻死的人通常都很难死,她也不例外。
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半这中停了下来,夜风还在她的身边轻轻吹着,她的身下是一张巨大的网,她顿时明白过来,这片悬崖是那天晚上她和西陵聪一起赏月的那片悬崖,这些巨大的网便是他为了取悦她而布置的,那天赏月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满是欣喜,虽然有嗔怪,却满是少女怀春的情怀。
可是才过去短短几日而已,她的情已断,爱已绝,那个曾经让她心神动摇的男子竟已生生将她推入绝境,上次来这里是浪漫的约会,可是这一次来却是寻死。
她没有动,伏在巨网上惨烈的笑着,那凄惨的笑声在这个午夜的山崖边听来,比起夜枭的声音还要可怕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