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光转深,淡笑着站起身来对坐在他下首的黑衣的男子道:“三王子,景王爷,这便是小女明夏。”
那男子扭头看向明夏,见她娇柔可爱,清丽脱俗,肤色如玉,娇俏的如春日里初绽的蔷薇,眸子里有了一抹惊艳,却在见到她眸子里浓浓的傻气时,眼里又多了一分探究,却在见到她腰间别着的碧绿宝箫时,眸光变得有些高深莫测。
明夏见那三王子身着一件黑色的丝制长袍,领子和袖口用黑线绣了一些奇怪的暗色花纹,他的鼻梁较高,眼睛极大,眼窝微陷,一笑起来两颊处居然有两个大大的酒窝,可爱至极,他长的虽然不如沈笑儒温润,也没有沈逸轩帅气,却有一股有别于两人的英气,他那般一站,便如整个人站在阳光里。
她见他看她的宝箫,她的心里有了一抹淡淡的惊异,眨着眼睛傻傻的问道:“你也喜欢这支箫?”
“是啊!”三王子安乾微笑道:“这支玉箫本是西凉的镇国之宝,我曾见过几次,在西凉的时候,从未有人能将这只箫吹响,我听说七小姐能吹响这支箫,不知道是不是?”
明夏正欲说话,却觉得箫在她的腰间轻轻颤抖了一下,一股极强烈的恐慌和怒意在她的心底升起,她陡然间觉得心口痛的厉害,那痛来的又快又急,紧接着呼吸也越来越紧,就像将整个身体全部浸入水中,她从未试过如此难受,忍不住轻哼一声便再也支撑不住重重的往地上倒去。
安乾见到她的举动大吃一惊,忙伸手去扶她,却有一双手在他之前扶住了明夏,只听得沈笑清大怒道:“我早就说过让你不要和我抢明夏,你看看,她才一见到你就被吓成这副模样!”说罢,他居然不管西凉现在和苍蓝王朝的局势有多紧张,抬起一脚就往安乾的身上踢去,在他的心里,谁让明夏难过,他就和谁急。
安乾侧身避开,跟在他身边的侍卫大怒道:“你居然敢打我家王子!”拔刀就朝沈笑清砍了过去。
沈笑清身边的侍卫也大怒道:“大胆的西蛮子,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刺杀我家王爷!”长剑便朝那侍卫的身上刺去。
刹那间,整个大厅里一片刀光剑影,杀气四起,两拔人马睁大了眼睛怒气冲冲的看着对方。
乔相见事情一闹起来就难以收拾,忙在旁劝道:“景王爷,你误会三王子了,明夏不是被三王子吓的,她这是陈年旧疾,休息一下就好了,来人啦,快去请张大夫!”
沈笑清冷哼道:“我才不管明夏是不是陈年旧疾,反正是一见到他就发病了,那就是他的不是,相爷,明夏我是娶定了,你若是敢收下他的聘礼,我明日里便将相府给掀了!”
乔相知道沈笑清行事素来是随性而为,从来都不计较后果,而且从来都不讲道理,此时说得出这样的话只怕就做的出来,他忙在旁陪笑道:“麻烦景王替老夫将小女送回狂草居,她现在需要休息!”
沈笑清对着安乾冷哼一声,便将明夏打横抱起送回了狂草居。沈笑清的侍卫对安乾的侍卫横眉冷笑的瞪了一眼,又都示威性的轻哼一声,方才随着他一并退下。
安乾见到明夏的样子,眸子里有一抹淡淡的关心,嘴唇动了动却终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他见沈笑清抱着明夏远去,便对乔相浅笑道:“七小姐我是娶定了,明日里我便去请贵国的皇帝赐婚,些许聘礼,还请乔相笑纳!”
乔相只觉得头痛,他正欲拒绝,安乾却又朝他拱了拱手道:“我还有些事情,先告退了,我和七小姐的婚事还请相爷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我若是娶不到明夏便是误了邦交,相爷应该知道有什么样的后果吧!”
乔相淡淡的道:“这……”
安乾微笑道:“我听闻贵公子和默克族有些事情,贵国的皇上为此事正恼怒的紧,若是有西凉为相府求情,事情可能会变得不一样,相爷,你说是不是?”
乔相的脸色微变,他这一句话里有了浓浓威胁的意思,乔相的心里顿时有些不快,却没有说话,安乾淡然一笑便带着一众侍卫将聘礼留下大步走出了相府。
乔相只觉得头痛,这四个人没有一个是他拒绝得了的,而明夏只有一个,随便她嫁哪一个,都会得罪其它三个,他该将明夏嫁给谁好啊!他久在朝堂打滚摸爬,早已成了人精,可是当面对这件事情的时候,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他的那个傻女儿什么时候这么吃香了!
沈笑清将明夏抱回狂草居之后,她便觉得胸口没有那么痛和闷了,呼吸也顺畅了很多,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一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宝箫在她的腰迹震动的厉害,一个声音在她的心底响起:“不要再见他,不要再见他!”
明夏是第二次在心里感觉到有人在和她说话,上一次情况紧急她没有细想,这一次却是“听”的清清楚楚,她心里实在是有些好奇,宝箫到底不想让她见谁?难道是西凉的三王子安乾?一只箫会说话,也当真是天下奇闻。
张大夫替她把过脉后道:“七小姐身体健康,没有的任何病痛。”
乔相只道是明夏又犯傻,方才不过是在追弄人罢了,也没有往心里去。
倒是沈笑清在旁边紧张的不得了,一个劲的询问明夏是否好些了,他的关心在明夏的心里生出些许暖意,却只是傻乎乎的笑,伸手拧了一个碧珠,碧珠会意道:“景王爷,我家小姐今天玩了一天,有些倦了……”
沈笑清还不愿离开,乔相在旁道:“王爷不用担心,大夫都说明夏没事了,你呆在这里她不好休息,不如陪老夫去前厅喝杯茶如何?”
沈笑清想了想后看着明夏道:“我还是不太放心,迟些我找太医再为你诊治诊治。”说罢,便依依不舍的走了出去,乔相也随即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