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笑清天天陪在她的身边,和她说些没边没际的话,甚至还故意诋毁沈逸枫,将两人儿时的一些闹剧以及成年后一起寻花问柳的事情一股脑儿讲给她听,她听的又好气又好笑,沈逸枫的狐狸心性竟是从小就有,喜欢看美人,两人曾一起站在凌州的大路上看着街上的美人走来走去,然后比较谁的身材更好,脑蛋更漂亮。两人第一次去青楼居然是十三岁,当时只为了看那个艳名满播的花魁。
明夏听到沈笑清讲的故事又好气又好笑,听得多了却又觉得有些无聊了,忍不住伸手打了个呵欠,沈笑清知道她不感兴趣了,便在旁骂道:“沈逸枫那小子真的是太过份,都过去几个月了还不来找你!”
明夏淡然不语,他又朝明夏凑近几分道:“明夏,那小子再不过来,孩子只怕都要临盆了,孩子出生不能没有父亲……”
明夏的眼睛朝他瞟了过去,他嘿嘿一笑道:“不如这样吧,他若是再不来寻你,我便嫁给我,我照顾你一生一世……”
明夏的眉头皱了起来,扭过头看着他道:“你就这么盼着他不来寻我?”
“那倒不是!”沈笑清连忙否认道:“我不过是为你好罢了!”
明夏轻哼一声,一双明亮的眸子缓缓的将他扫视了几遍,然后低低的道:“我劝你趁早死了那么心,就算他这一辈子不来寻我,我也不会嫁给你!”
沈笑清咧着嘴讪讪一笑,在她对面的桌子旁坐下来道:“你不愿意嫁就算了,我还不想娶你了,在我的心里,更想娶那个画中人,你只是和她长的有几分相似罢了!”
明夏来了兴致,扭过头看着他道:“什么画中人?”
“就是很多年的一副画,我娘留下来的,据说有一千多年了,可是那画低却还新的紧,在我小的时候第一次看到那副的时候他是那副样子,我长大后还是那副样子。我娘还曾说过,那画中的女子就是我的妻子,所以当日我见到你的时候就动了心,可是你却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当真是残忍的紧。”沈笑清说的甚是委屈。
明夏听着得有些古怪,便道:“什么时候让我也见见那副话,看看那副画有多像我。”
“你看不到了。”沈笑清低低的道。
“为什么?”明夏奇怪的问:“你不会小气的连画都不让我看吧!”
“不是我不给那副画给你看,而是那副画在我寻到你的那一夜,突然间着火了,被烧毁了,你再也看不到了。”沈笑清低低的道,话语里满是婉惜。
明夏微微一呆,想起那支玉箫被毁的事情,这边玉箫被毁,那边和她相似的画消失,她隐隐觉得这其中必定有某种程度上的关联,却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关联。
她低头看了一眼高高隆起的肚子,心里又莫名的多了几分惆怅,再这般呆下去,只怕孩子很快就要出生了。
只是她没有将沈逸枫盼来,却意外的遇到了带着数百兵马的呼延春,呼延春一看到明夏,大喜道:“大当家,我可算是找到你了,这段日子以来,我带着众兄弟们四处寻你,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明夏见他身边的人马大部分都是以前大乌山上的土匪,中间却也有不少生面孔,她忍不住问道:“怎么有这么多的陌生人,若尘呢?若尘哪里去呢?”
呼延春眼里一片暗然,低叹道:“他那一日见到楚风,欲杀了楚风为若离报仇,结果一时太过冲动,一不小心冲进了朝庭的军队的箭阵里,被……被乱箭射死了!”
明夏心里一阵难过,若离和若尘两人跟在她的身边已有五六年了,她一直视他们如同亲弟弟,没料到两兄弟居然双双没了。
呼延春又道:“就在若离被射死的那一日,我心里气闷至极,便带着一众兄弟离开了沈逸枫的军队,然后四处寻找你的消息。没料到路上遇到朝庭的袭击,我当时太冲动了,带着一众兄弟就和朝庭的军队撕杀了起来。也就是那一仗,我害得我的兄弟们……是我害死了我的兄弟们……”说到这里,他再也忍不住流下了两行清泪,神情难过至极。
明夏心里也甚是难过,那些盗匪跟她几经生死,早已感情深厚,没料到此时竟已死伤大半。
呼延春将泪水擦干后又道:“以前跟着大当家一起杀朝庭那些猪狗时,我觉得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本事,总是极轻易的就被大当家打的落花流水,可是当我与他们交锋的时候,我才知道他们原本并不全是草包!比起我们这群乌合之众来要强的多,当时若不是遇到贤王,我们只怕会全部死在那里!”
“你见到沈笑儒呢?”明夏微微有些吃惊的问。
呼延春点了点头道:“不但见到了,他还让我交给你一件东西。”说罢,他从怀里掏出根玉簪递给明夏道:“他说他送出去的东西,就断断没有再收回的道理,你若是不愿留在身边,便将这根簪子扔了,若是还记得这个世上有他这么一个人,就将簪子留在身边。”
明夏伸手接过那根簪子,此时朝阳如金般照在那根簪子上,她发现那簪子上似刻着一行字,她放在阳光下细细一看,上面写的是“想忘,想忘,如何忘!”她此时心里原本就有些心酸,此时再看到这一行字时眼泪竟盈到了眼眶。
她轻叹道:“你当真是个傻子!”
呼延春又轻声道:“我这一路而来,所到之处到处都是战火,这些士兵很多都是无家可归的孩子,我便将他们都带上了。”
明夏赞道:“你做的很好,再不是往日里那个冲动的呼延春了。”
呼延春站在一旁不语,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明夏稳稳情绪后又道:“我在这里已住了三个多月了,这里环境虽然清幽,却不知世事。你大概告诉我一下外面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