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寒州乱成了一团,三股兵力水火不容,今日里和这一支人马联手打那一支人马,明日里又和那一支人马联手打这一支人马,三方杀红了眼,最初还能有主帅带着兵马前行,待到后来杀红了眼,四处乱杀成一片,三方主帅想要将各自的队伍找回来都找不回来了。
一时间,寒州四处都是流兵散勇,军队乱了套,老百姓便倒了大霉。军队都是要吃要喝的,各个军队走散之后,便断了粮草的供给,他们找不到各自部队运送的粮草,便采取了就地取材的措施。于是乎,同一家老百姓的家里今日里西夏的兵马进来抢来通,明日里寒州的兵马进来搜刮一通,后日里猛虎军又来摸一遍,沈笑儒多年苦心经营的寒州一时间成了人间地狱,老百姓都苦不堪言。
沈逸枫一直带着明夏四处游走,也曾带着她去冰云城里找过芳华,而冰云城里却早已空无一人,他看着四周的惨况,一时间只觉得心痛至极。要建立一个繁华的城市需要好几年的时间,而要破坏,一朝一夕便已足够。
明夏看着四周乱成了一团的情景,心里也觉得极为难过,而在这一场战乱中,她只是一个弱女子,身边没有任何兵马,根本就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三个极为厉害的主帅打了一场乱成一团的战争。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约莫两个多月,而她已有四个月的身孕了,平坦的小腹已微微隆起,沈笑儒看着越来越圆润的的她,也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每日里都替她寻来一些好吃的,只是四周乱成了一团,他就算有心想要替她找滋补的东西,也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他只要一想起她腹中的孩子是沈逸枫的,就忍不住有些想抓狂,是以他那张温润如玉的脸染上了不少的阴郁之色。
这一日,也不知沈笑儒从哪里抓来了一只鸡,两人寻了一只锅,他笨手笨脚的将鸡杀了,然后烧开水将鸡毛拔了,用剑将鸡的肚皮挑开掏出内脏,然后将鸡洗净,再取来的清水将鸡炖了起来。
中间明夏要来帮忙,他只淡淡的道:“你身子不好,去旁边歇着吧!”
明夏知道他心中有结,她也无法替他解开,便由得他去,看着他为她忙碌,这两个多月的相处,她对他的恨竟渐渐散了,似乎也能隐隐体会得到他心里的那些苦闷。这个世上只怕没有几个男子能容忍自己的妻子肚子里有别人的男人的孩子吧!
火光跳动,映得他的白衣如雪,却又能清晰的看到他身上的漆黑的印痕,他那张温雅如玉的脸,也染上了点点黑灰。
明夏看着这样的他,只觉得他突然不再像以前那样高洁无双,沾上了一丝烟火,反而透着一股从心里散发出来的温暖。
这几个月来,他们遇到过好几次危险,几乎每一次他都拼了命的保护她。好在天一日暖过一日,两人倒也不太为住宿的事情发愁。
沈笑儒见明夏一直呆呆的看着他,他伸手擦了擦脸道:“我脸上很脏吗?”
他这一擦,手上的黑灰将脸糊的更黑了,明夏微微一笑,走到他的身边替他将脸上的黑灰擦尽道:“是有点脏。”
明夏的动作让他呆了一下,温润如玉的眸子里有一团火苗在跳动,待她擦完,他轻轻的抓住她的手道:“你还是第一次对我做出这般亲切的动作。”
明夏将手抽回来道:“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已在心里将你当成是我的兄长,你若是喜欢,我日后还会帮你擦。”
沈笑儒眼里的那一团火骤然熄灭,他苦笑了一声,明夏看着他道:“我知道你的心里很苦,可是所有的苦都会有尽头,你若是不嫌弃的话,今日我们便结拜为兄妹,日后相互照顾时也好有个由头。”
沈笑儒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宁愿顶着那个有名无实的夫妻之名过一辈子,也不愿做那个和你相亲相敬的大哥。”
明夏的眸光微微一疑,他又低低的道:“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个盼头,而我想给我的心里留个盼头,若是哪一****真的对你不好,或许你厌烦了他,我的肩膀永远都为你留着。”
明夏叹道:“你这又是有苦。”
“有些苦吃起来是苦之如饴,而有些苦这一生都不愿意再尝。”沈笑儒看着明夏道。
明夏知道他话里的意思,眸光微微一凝,却知道根本就没有办法劝得动他,心里一片默然,见鸡汤已经烧开,她在旁指挥道:“把火烧小一些,太大了水烧干了,鸡却还不骨炖烂。”
沈笑儒微微一笑,鸡香四溢,明夏已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吃的大荤的东西了,此时闻到这股香味,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看到的谗样,微笑道:“马上就好了,别急!”
明夏见他满脸认真的样子,她低低的道:“他那天也替我炖了鸡汤,可是我没有喝,他说他炖了一个晚上。”
沈笑儒的身体微微一僵,她又接着道:“我知道他那天炖汤炖的极不容易,心里还有万千想法,可是那一天我却将汤倒在他的手上了。”
沈笑儒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她冲他微笑道:“可是你今天做的鸡汤我一定要喝。”
沈笑儒一时弄不清楚自己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只低低的道:“随你的便,我出去走走。”说罢,竟扔了一块木材到炉中,自己大步走了出去。
明夏的眸光微凝,也不拦他,他才一离开,一个打扮的有些妖冶的女子跃到她的面前,她不由得一惊,问道:“你是谁?”
那女子上下将明夏打量一番后道:“你便是乔明夏?”
明夏不说话,只淡陌的看着她,她轻哼一声道:“果然有几分姿色,难怪能门主迷得团团转。”
“门主?你是沈逸枫的人?”明夏皱着眉问道,沈逸枫这只不知悔改的王八蛋,身边到底还有多少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