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能那么残忍?怎么可以说出那么狠绝的话?那是他们的孩子啊!她居然说她不会生下他!她就那么恨他吗?
沈逸枫的身体重重的坐在地上,往日里灵动如狐的狐狸眼里一片死寂,他坐在地上哈哈大笑起来,泪水却如洪水一般流满了他的脸。这一天对他而言永生难忘,上午他活在天堂里,下午却下了地狱!上午他满是为人父的喜悦,下午却听到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说不嫁他、不愿生下他的孩子!
老天爷为何要对他如此残忍,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明夏在关上门的那一刻,泪水再也抑止不住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断了下来,那些狠绝的话天知道她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口!她不能告诉他沈笑儒的兵马很快就要攻来的消息,就只能将他气走,希望他快些离开这里。
她听到他绝望的笑声,从窗户里看出去,只见到满脸都是悲伤,她心里愈加难过,想出去劝他,却又得强行忍住。腹中传来不适,她顿时醒悟,若是她再这样伤心的话,腹中的孩子只怕会保不住,她轻轻抽泣了下之后,告诉自己不要再激动,腹中的宝宝她无论如何也要留住。
两人难过一个晚上,几乎一夜都没有睡,第二天一大早,明夏的房门就被敲响了,她将门打开,沈逸枫顶着一个熊猫眼,却笑眯眯的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走了进来,他微笑道:“这是我一早熬的鸡汤,你试试看好不好喝?”
明夏见他的手上黑糊糊的一片,大拇指处还有烫伤,她知道他自小养尊处优,从来都没有下过厨,更不用说煲汤了,她抬眸看着他,他下巴处已长出了青青的胡渣,却对她微微一笑,笑的有些讨好,有些期盼,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等着大人原谅一般。
她的心不由的一软,早就做好的决定这一刻竟动摇了起来,她没有去接他手中的碗,反而拉过他的手去看他被烫伤的地方,他的心里一喜,低低的道:“明夏,不要再生我的气了,我答应你,日后只守在你的身边,再不见其它的女人了。”
明夏的身体微微一怔,将那碗鸡汤接了过来,然后手一斜,那碗汤便尽数倒在了他被烫伤的手上,他痛的眉头皱了起来,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她将盛鸡汤的碗扔在地上,冷笑道:“我不稀罕!”
沈逸枫心里希望被她这简单的动作的话语击的粉碎,高大的身体晃了晃,倚在门廊上才稳住身形,他盯着她的眼睛看,却只在她的眼里看到冷漠和不屑,她淡淡的道:“不用这么吃惊的看着我,我从不曾原谅你,原以为时间一长我便能忘记你对我做下的事情,可是我现在才知道,我根本就不可能忘记,你身边的女人也不可能永远的消失。沈逸枫,你不要再枉费心思了,我们之间完了!”
沈逸枫听到了心碎的声音,他昨夜一夜未睡,想尽了办法要挽回她的心,只是想了一夜却并没有找到合适的方法,听到鸡叫时便想着亲自煲一碗汤,她若喝下,只怕气会消一些,等到她的怒气一过,他再好好哄她。于是从来没有下过厨的他,笨手笨脚的折腾了大半夜才将那碗汤炖好,而她却如此的毁了他的诚意!不,她毁的不是他的诚意,而是他对她的爱情和关心。
怒到极致,便生出了些许怨气,他冷笑道:“乔明夏,纵然我再爱你,也不可能拿着我的自尊让你来践踏,这世上不是只有你一个女人,我沈逸枫也不是只能娶你一个人,只要我愿意,勾一下手指头也会有无数的女人主动投怀送抱。”说罢,他扭头就走,狠绝异常。
明夏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难过至极,她真的要亲手毁了她的幸福吗?她倔强的将头扭过去,再次将门关上,收拾了一些细软便欲离开,沈笑清却敲门而进,她冷着声道:“你来做什么?”
沈笑清看着明夏道:“你和阿枫吵架呢?”
“不关你的事。”明夏冷冷的道。
沈笑清咧着嘴道:“是不关我的事,说实话,在我的心里还盼着你们吵架了,这样我也许还有一丝机会,可是我看着阿枫那副难过的样子,心里着实不忍,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难过!他以前虽然是花心了些,可是对你却是真心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明夏抱起床上的一个枕头就朝他的头上摔去,冷喝道:“滚!”
沈笑清一把将枕头接过来道:“还真的是很凶,很个性咧!难怪阿枫迷你迷的发疯!”
明夏冷眼斜视,他扬了扬眉毛道:“你们之间就算是有再大的误会,摊开来说不就好了,这世上没有说不透的事情……”
明夏冷冷的看着他,他后面的话便再也说不下去了,然后落荒而逃,而她一夜未睡,又身怀有孕,如此一折腾,竟是再也有支撑不住,倚在床边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她再睡醒的时候,已近黄昏,她顿时大急,急忙从床上爬了起来,一打开门便见到沈逸枫冷冷的站在那里,这一次他的手里端着一个瓶子,她冷泠的看着他,他有些复杂的看着她道:“我的孩子,就算是不要,也得由我说了算。”
明夏的心里一沉,冷着声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沈逸枫看着她道:“把这瓶药喝下,你我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他递给她一瓶药。
她的身体微微颤,下意识的伸手轻抚小腹,嘴角绽出一抹嘲弄,一把接过药,揭开瓶盖一口喝了下去,然后狠绝的扭头便离开,心痛的无以复加,却倔强的没有回头。
他看着她倔强的走在夕阳下,他知道她这一次离开就再难相见,若误会和放下能让她快乐,那么痛苦就让他一人来背。她居然真的把那瓶药喝下了!她居然真的把那瓶药喝下了!她就如此恨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