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夏瞪着他道:“事到如今,你还在说风凉话!”
“我没有说风凉话。”沈逸枫低低的道:“你娘对楼少凡的深情,在我这个外人看来都会感动,而楼少凡的心再硬,也终只是一个人的心,是人的心就会被捂热,此时的情况虽然尴尬了些,残忍了些,却也将两人心里埋了几十年的事情全部挑明,说不定你娘经过这一次的事情还能掳获楼少凡的心。”
明夏轻哼道:“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歪理!”
“不是歪理,而是我做为一个男人来解释一个男人的心。”沈逸枫一本正经的道:“楼少凡长年孤独的一个人生活,我就不信他不会感到孤单,我就不信他真的能一直捂着一段回忆过一生。”
明夏一听似乎也有些道理,只是想起他那副闲云野鹤的样子,又觉得那个可能性终是太小,沈逸枫又有些古怪的看着她道:“若是有一个女子这样对我,为了守候二十几年,我一定会感动的一蹋糊涂,然后把她娶回家。”
明夏知道他意有所指,当下不冷不热的道:“你曾经有那么多的红粉知已,你现在可以去找找看,看看有没有人愿意痴等你二十几年。”说罢,她大步走了出去。
“你要去哪里?”沈逸枫追出来问。
明夏有些不耐的道:“当然是去天山找我娘,我知道你身有要事,就不劳烦世子再陪我去找我娘了!”
沈逸枫微微摇了摇头,却还是跟在她的屁股后,明夏听到他的脚步声,心里微微一喜,也不说话,径直朝前走去。
天山距两人住的地方面约一百多里路,两人这样还未到达山脚下,天便已黑了,天山上的路途复杂又艰险,两人决定在附近的小镇下先住下来。
明夏睡到半夜,忽听得四周传来浓密的马蹄声,她心里一惊,忙从床上爬了起来,刚想去掌灯,却被一双大手捉住,鼻子里闻到了沈逸枫低低的声音:“沈笑儒已经派人把这个小镇包围了。”
明夏闻得他身上满是满冷的气息,顿时明白他方才出去探听消息了,此时才回来,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却温言安慰道:“不用担心,我们随机就变。”
明夏轻轻点了点头,她的头靠在他的胸前,听到了他强健而又有力的心跳声,她的心里莫名的一定,在这片黑暗里有人相伴的感觉不错。
客栈的门被人一脚踢开,只听得有人大喝道:“所有投宿的,全部给老子出来!”
厚重的嗓门透着莫名的熟悉,明夏低低的道:“怎么听起来像呼延春的声音?”
沈逸枫看着她道:“你上次晕倒过去之后,你带来的那些人刚好赶到,是他们救了沈笑儒,你不让我伤他们,可是楚风却不小心杀了若离,他们便凌州生恨,便跟着沈笑儒来到了凌州。”
“什么?”明夏大惊:“莫离死呢?”
沈逸枫点了点头,明夏怒气陡起,想起他对她往日里做下的种种事情,一把将他推开,拉开门大步朝楼下走去,他心里大急,怕她惹出事来,却又担心被人认出自己的,便随便往脸上抹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匆匆跟了出去。
客栈里留宿的客人大多都到了大堂,为首的一个官兵满脸匪气的打量着众人,那些客人有不太服气的,他伸手便朝别人的脸上打去,那人不是呼延春又是谁?明夏脸上的戴着人皮面具走到他的的身边道:“明月映山岗,夏日照溪头。”
呼延春听到明夏的话后满脸惊愕的看着她,她的眉头微微一皱,从怀里拿出一块凤首的玉佩递给他道:“我们只是过往的商客,夜宿此处只求平安,还请军爷不要为难小的,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呼延春就自是再莽撞也听她话里的意思了,再加上这一段时间遇到了极大的变故,所以他的性子已比往日沉稳的多,那块凤首玉佩是大乌山盗首的像征,他纵然此时看着明夏的样子极为陌生,却也知她只怕和明夏有莫大的联系,当下看了她一眼道:“很好,没你们的事了,回房睡觉去吧!天没亮不要到路上到处乱走!”说罢,他又去查下一个旅客。
众旅客一见这等情形,忙都从怀里拿出各种宝贝塞给呼延春,他只得将众人的东西都一并收下,查完之后,他又找老板问清楚明夏住在哪间房间,才带着一众官差离开。
天蒙蒙亮,明夏屋子的的窗户被人一把推开,呼延跳进来道:“你是什么人,为何会有我们大当家的信物?”
明夏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下来道:“是我。”
呼延春大喜道:“大当家,你果然还活着,你可知这段时间可把我们都担心死了!”
明夏皱着眉头道:“难道有人传闻我死了不成?”
“来寒州的路上,王爷说探子来报,辽南王世子将大当家杀了,难道是假的不成?”呼延春问道。
沈逸枫在旁道:“我哪里舍得杀她,只是带她到天山来求医罢了!”
呼延春一见他勃然大怒道:“沈逸枫,还若离的命来!”说罢,他拔刀就欲朝沈逸枫砍去,明夏一把将他的大刀夺了过去,冷喝道:“不要胡来!”
“大当家,若离被楚风杀了,我要替他报仇!”呼延春咬着牙道。
明夏的眸光微沉道:“你也说若离是被楚风杀的,而不是被他杀的,要报仇也要找对人。”她见呼延春的眼里满是恨意,又低低的道:“此时我们都身陷险境,以前的那些恩怨还是先放下来,我们先想想要如何离开寒州吧。”
呼延春愣了一下后道:“大当家你要离开寒州?为什么?王爷不是你的夫婿吗?”
明夏轻咳一声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沈笑儒并不如我们想像中的那么良善,他骗你们我已被沈逸枫杀死,不过是为了让你们一路将他平安的送回寒州,然后死心蹋地的为他做事。而我也被他骗了,他娶我不过是一场阴谋。现在他还不知道我已经知道这些事情,所有现在还没有过多的防备,再不走,你们只怕也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