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仙经常来替她把脉,见她脸上的伤疤甚是可怖,便说要替她将伤疤除去,她拒绝了医仙的好意,反倒把医仙给惹怒了,居然趁她武功还未恢复一成时便将她的脸画的稀巴烂,她大怒道:“医者父母心,你怎么能如此残忍!”
医仙摸着白发发的胡子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怪僻,我的怪僻就是容不得丑陋的东西在我的眼前晃啊晃,你这张半夜看起来就像是撞见了鬼一样,我为了我自己不被吓到,所以你现在医也得医,不医也得医。”
明夏顿时明白他划烂她的脸,不过是想帮她将伤疤祛掉,心里怒气上涌,咬着牙道:“我说了不医就不医,我的脸原本就丑,你再划破一些不过是丑上加丑,无所谓!”
医仙怒了:“别的女孩子都盼着有张如花似玉的脸,你倒想变成个丑八怪,难道你以前的样子比现在还丑?”
“你说对了!”明夏堵气的道。
医仙吹胡子瞪眼道:“比这还丑?我可不清,你的骨骼清奇,怎么样也是个美女,不行,反正你的脸我是治定了,由不得你不愿意!”说罢,他伸手点了明夏身上的穴道,开始替她敷药。
中年男子在旁笑看两人吵的脸红脖子粗的样子,眼里有一抹高深莫测的趣味,他等医仙走后对明夏浅浅一笑道:“好一招以退为进,真是一个聪明的丫头。”说罢,扭头便消失在冰雪里。
明夏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他的洞察力真是让她佩服至极,她虽然觉得丑一点无所谓,可是当她的脸被医仙划破之后,她就已经妥协,但是却从医仙眼里一闪而过的光华里看到了捉弄的味道,于是她便出言相激,医仙果然上当,原本捉弄她也变成了用心替她医脸。没料到这一切都没有瞒过中年男子的眼睛!
沈逸枫的内伤在山上住了一个月后,便已好的七七八八了。山上共有三间的冰屋,一间在南面,地势偏低,明夏住在那里,他如果要过去的话得越过三坐铁索桥,他现在功力已能免强越过铁索桥去看明夏,心里却有些踌躇,怕她不愿见他。而他又想见她,于是便天天在北面的冰屋朝南面望去,只是他已望了将近十几天了,却从来都没有见过明夏。
他的举动被住在两人东面冰屋里的医仙和中年男子看的清清楚楚,却都不出言说破。
如此又过了十余天,这一天天气的晴好,山顶上难得停了风,沈逸枫又站在屋前朝南边望去,中年男子站在他的身边道:“你和你爹比,差的是一分勇气,当年你爹追求你娘的时候,吃尽了苦头也未见他打退堂鼓,你才经历这些事情就连见她一面的勇气都没有,真是懦弱的可以!”
沈逸枫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怒气,一双凤眸冷冷的瞪着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又浅笑道:“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他说罢扭头便欲离开,却似又想起了什么又折回来道:“对了,医仙说你的伤已经大好,明日便下山吧,他喜欢清静。”
沈逸枫听到他的话暗然神伤,他当然知道他的伤是好的差不多了,可是却不愿就此离开,因为他知道这一次若是离开了,只怕日后再也见不到明夏了。他心里虽然有些踌躇,却也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离开前也得看明夏一眼,哪怕她再也不想看到他。
他心中主意一定,施展轻功便摇摇晃晃的走过悬空的三座铁桥,中年男子见到他的举动嘴角微微上扬,医仙在旁不冷不热的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他明明是你情敌的儿子,你还处处维护他!”
中年男子淡淡的道:“他是沈浩轩的儿子,同时也是多多的儿子。”说罢,便扭头回了屋。
医仙有些不甘心的道:“你已经把我的计划打乱的差不多了,这一次若是再敢打乱,楼少,我就跟你没完!”
中年男子浅浅的道:“这次我不会再打乱的计划,他们两个人会如何还得看他们自己的造化,我只是一个旁观者罢了,根本就帮不上忙。”
沈逸枫走到那间冰屋前,望着那扇冰雕玉琢般的门,心里再次升起了一抹犹豫,手扶在门上几次又撤了回去。
屋子里却传来清柔女音:“先生既然来了,便进来吧,我正好有事要问先生。”
那声音听起来有些许陌生,不太像是明夏的,他咬了咬唇,告诉自己她若是不想见他,他在看到她之后转身便走。但是这一面却是无论如何也要见的!他用力将冰门推开,见一个身材披着雪白狐皮披风的女子背对着他坐在火炉边烤火。
他只看到那背影一眼,心跳便不由得快了起来,将门轻轻关上,便一步一步朝那个背影走去。
那女子低低的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这首诗写的其是毫迈,却又透着淡淡的无奈,堪称佳作,只是我自小熟读诗书和地理图志,却从来没有听过黄河这条河,敢问先生,这条黄河指的是可是源自西凉,流于东海的流沙河?”
沈逸枫不语,却朝她走近了几步,她等不到她要的答案,心里有些奇怪,扭头便朝后望去,却见沈逸枫站在那里,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忍不住用力揉了揉眼睛,而沈逸枫在她将头扭过来的时候,也满是惊奇的道:“你是谁?”
沈逸枫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模样清丽脱俗,虽然没有记忆中的明夏的娇美,却别有一番风情,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美女。只是眼前的女子再美也勾不起他心里的波澜,他的心此刻全被那个丑陋至极的女子填满。
明夏见到沈逸枫也大吃一惊,她对中年男子的话一直深信不疑,却没有料到此时见到活生生的沈逸枫。他看起来比前稍微圆润了些,只是下巴的胡子已长了一寸多长,看起来微微些颓废,许是因为胡子的缘份,他似乎成熟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