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夏心里满是苦意,现在的她还能幸福的起来吗?她抬起头问道:“他们两个好吗?”
“都不太好。”阿敏答道:“王爷身上受了不轻的内伤,田大夫为了开了药,又用针炙替他打通了全身的血脉,应该没有大碍。可是表哥就惨了,他不但受了极重的外伤,还受了不轻的内伤,再加上无妄神功的反噬,田大夫说日后就算是治好了,只怕也会落下病根。”
明夏的眸光微微一暗,阿敏又问道:“表哥身上的那一刀真的是你刺的吗?”
明夏点了点头,阿敏咬了咬唇道:“表哥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惹你生气呢?”
明夏再次点了点头,阿敏却摇了摇头道:“看来你们之间真的有大问题,否则你又怎么能下得了那样的狠手。”
明夏不语,阿敏却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道:“虽然不知道你们间空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我却站在你这一边,你放心好了,我会帮你的。”
明夏冲她甜甜一笑,她也冲明夏微微一笑,笑罢之后,两人却又各怀心事,对对方的心思有百般猜忌。
天一日热过一日,初夏的温暖和清新被仲夏的热浪击散的干干净净,而明夏被软禁的生活却依旧在继续,许是因为生气,连米多多都没有再来看她。只有阿敏隔三差五的来看看她,日子似乎变得冗长了,在这间华丽的房间里,明夏却觉得那些曾经拥有过的幸福和温暖已是一日远过一日。
阿敏告诉她,沈逸枫在昏迷了十天之后终是缓缓的醒了过来,只是醒来之后一直都不吃不喝,田大夫说他求生的意识薄弱,把米多多和沈浩轩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却又想不到好的办法。而沈笑儒则在昏迷三天后终于醒了过来,也不知沈浩轩和他说了什么,他自从醒来之后就常望着西面的天空发呆。过了约莫半个月之后,他便随着寒州的将士一起离开了凌州。
明夏听到他离开的消息微微有些震惊,他居然就这样离开了,临行前居然没有来见她!她一时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别的情绪,心里却又松了一大口气,他这般离开了也好,她和他之间从今往后便如这一次不着痕迹的离开一般,再没有任何的瓜葛,不用再面对他,她也便不用觉得对他有负疚,再则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她也不再欠他任何东西了。
很快就到五月底了,她已在那间屋子里幽禁了一个多月,阿敏告诉她,沈逸枫的伤势已略有好转,已经能下床了,只是心情依旧极其低落,田大夫说他若是长此以往,后果只怕会极其严重。
明夏只淡淡的听着,只觉得一个月前那颗由为他而波澜起伏的心平静无比,她知道自她那一日一刀朝他的胸口刺下去之后,她和他之间也便是彻底了结了。是恨也好,是爱也罢,都已不再重要了,她死过一次,他也死过一次,两人也算是彻底的扯平了。
那些曾经蚀骨般的伤痛,也因为那一刀的刺入淡淡的消逝了,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直接导致那一场还不算坚定和幸福的爱情,硬生生折断在曾经的记忆里,两人之间再也没有办法可以挽回了。这或许也是两人之间最好的结局,没有了爱,就算是恨只怕也恨不起来了。
只是她却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过就此了结,而她幽禁的日子只怕还得延续,就算阿敏能帮她,依她的能力想要从辽南王府逃出去根本就没有可能。而如今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等待而已。而一段日子也成了她毕生最安静的日子,自从知道两人都能活下来后,她便能每日里坐窗户边看着飞鸟飞来飞去,蝴蝶在院子里翩翩起舞,枝头的树叶一日绿过一日。
平静的日子总是有尽头的,这一天明夏正在窗户边发呆的时候,米多多走到她的身边道:“我原以为你听到阿敏说贤王离开了凌州,怎么着也会有些表示,逸枫病的那么严重,你无论如何也会有些感觉,可是现在看你整个人都是一片淡陌,比那天边的闲云还要闲适几分。他们两人为了你大打出手,你却一点表示都没有,真是比我年青的时候还要没心没肺的多!”
明夏扭过头看她道:“看来阿敏还真的是王妃派来的。”她见米多多的脸上再也没有往日的纯真,她的眼角似乎多长出了数条皱纹,她眼里的担心明夏有些似曾相识,片刻后就恍然大悟,那些担心她也曾在她娘的身上看到过。
米多多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明夏,女人有时候还是笨一些好,太过聪明了反而不招人喜欢。”
明夏淡淡的道:“王妃是在说你自己吗?”
米多多无可奈何的道:“逸枫爱上你或许是他这一生最大的劫,从小到大,我和王爷都极为宠他,他本是个极聪慧的孩子,性子却和他父王年青的时候有六成相似,却是不学好的学坏的,有些风流,在没遇到你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爱情为何物,所以那日见他对你百般讨好的时候,我也只道他和以前一样,只不过是看上了你倾城倾国的容貌,可是我后来和你一接触,再见到你和他一起患难,他为了你用了无妄神功,我便知道这他是动了真情了。他和他父王是同一类的人,一旦爱上了哪个女子,那便是用了命去爱。可惜的是……”
她的声音微微一哽,见明夏依旧淡漠,无名火终是升了起来道:“可惜的是你根本就不是一个值得他去爱的女子!”
明夏微微点了点头道:“王妃说的正是!”
她的话让米多多愣了一下,转瞬之间米多多开始跳脚:“我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他是因你而受伤,无论如何你也得还我一个完整的逸枫!”
“王妃是想让我去劝世子?”明夏看着她问。
“是的!”米多多咬着牙道:“你们之间我不知道谁对谁错,可是他是我的儿子,做为母亲我没有办法看着他如此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