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夏一见到那些东西,顿时眼睛瞪的极大,她咬着牙道:“他们在哪里?”这一大堆东西里有若尘的项链,若离的腰佩,大牛腰带,阿黄的发环……总而言之,里面所有的东西全部都是大乌山群匪的随身之物!
“昨夜父王带兵攻打大乌山的时候,见他们的都是人才,心生怜惜,所以就只点了他们的穴道,将他们带回凌州。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此时应该已经到陈州了。”沈逸枫在旁解释道。
明夏听到他的话后微微松了一口气,只要他们还活着,那么一切都还有转环的余地,她淡淡的道:“你父皇来的还真是时候,只是我以前怎么不知道辽南王那么心狠,居然将七千禁卫军杀的一个不留。”
沈逸枫淡淡的道:“他们若是不死,死的就是我父王了,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朝庭的大军就要追过来了,明夏,反正你现在也是我的人了,就随我一起回凌州吧!”
沈逸枫的脸上荡起暖暖的笑意,就连那一双狐狸眼里也笑的温和起来,如宝玉一般散发着迷人的光华。如此温柔的男人,如此温暖的眼神,任何一个正常人只怕都无法抗拒。
而明夏对于他这样的表情,只觉得恶心至极,恨不得把他的脸撕成十八块,袖袍下的手已经有了动作,却终是忍住内心深处的冲动,努力将手缩了回去,微微眯着眼浅浅笑道:“好,我随你回凌州。”
她会如此回答在沈逸枫的意料之中,只是当他看到她那双笑的迷人的眼睛时,心里不禁泛起一丝寒意,明夏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她此时这般答应他,只怕心里还是不愿的,她若是不愿天知道她又要生出什么事情来!只是他心里也甚是清楚,不管她的本事再大,只要大乌山的群盗在他的手中,她就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雨下的极大,萧萧瑟瑟的似要荡尽人间罪恶,大乌山上的尸体早已和着雨水和血水流成了一团,伤口被雨水这么一冲都泛了白,皮血翻卷,带来的是人间的伤痛。
明夏站在百里亭里看了一眼雨雾中的丛山,她的心里不禁有些迷茫,她在阳城里生活了十几年,如此这般陡然离开,心里一时竟不知是悲还是喜,在这个繁华而喧闹的城市里,又淹没了多少的罪恶。猛然间,她又有想她的娘了,心里又有些气苦,当初娘让她扮傻求找她的真命天子,不料却换来了这样的下场。她此番离开这里,不知以后将要面对着什么,等娘从江湖上飘荡够了回到阳城的时候,听到她的故事不知是否会后悔他那一日的离开。
雨雾迷蒙到天际,如同一副上等的江南水墨画,而这个闹成一片的世界里,隐隐能听到马蹄声,应该是朝庭的追兵追过来了。
她扭过头,却见沈浩轩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把油纸伞,上面还画着仕女图,柔美而雅致,他正望着她浅浅而笑。
她微微怔了一下,也还了他一个浅浅的笑意,然后极快的从他的手中将那把伞抢了过来,再打着伞极快的冲进了雨幕之中。
沈逸枫愣了一下,旋即微微一笑,再微微的摇了摇头,却像变戏法一样又从手里变出一把伞来。他带了两把伞,原本想和明夏共撑一把伞,没料到却被她把伞给抢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大步朝前走去,走的不快也不慢,而身后军队却也极快的追了过来,两人仿佛都没有将那些追兵放在眼里,依旧缓缓而行。
沈逸枫走到明夏的身边问:“你就不怕朝庭的人马追上来?”
“他们追的是你,又不是我!”明夏淡淡的道:“再说了,我现在只是乔明夏而已,又不是枭凤。”
沈逸枫的眉毛微微扬了扬道:“你这样的气度还真是难找的紧,不过我喜欢。”
明夏在心里骂:“被你喜欢倒十八辈子的大霉!”她赏了他一记白眼继续缓缓而行,沈逸枫微笑道:“明夏,要不要看雨中杀猪?”
明夏淡淡的道:“我只关心我的人在哪里。”
沈逸枫讨了个没趣,长长的叹了口气,脚步微微停了下来,明夏觉得有些讶异,扭过头看了她一眼道:“世子大人,又怎么呢?”
“我精心设计了一场好戏,没有观众,觉得有些失望罢了。”沈逸枫淡淡的道,两人说话间,那震天响的马蹄声已在两人的身后响起。
明夏觉得无趣,却依旧打着赏站在雨中,淡淡的看着他。他的嘴角绽出一抹笑意,陡然将油伞收了起来,此时追兵距他已不过十来丈了,他的嘴角溢出一抹邪魅的笑容,任由大雨将他淋成了落汤鸡。
明夏的眉毛扬了扬,不知道他到底要玩什么把戏,不帮忙也不逃跑,只撑着伞看着他。
雨水从他的脸上滴落,他那双狐狸眼里有一抹淡淡的杀气,只见他将油伞陡然往后一扔,油伞重重的落在旁边的篱笆墙上,墙纵然塌陷,一声震耳欲聋的炮声在雨雾中响起,紧接着便听到无数声人的惨叫和马的悲鸣。
明夏陡然间明白他早已在这里的装下了炸药,只等追兵一到便将炸药点燃,那炸药布置的甚是精妙,用脚踩上去一点事情都没有,那把普通的伞居然成了杀人的利器。
巨大的气浪向她的冲来,她借力使力让身体陡然间向前跃了十几丈,待她停下来的时候,才一扭头,便见沈逸枫被淋的像落汤鸡一般站在她的身后,他有点皮皮的道:“姑娘,雨下的很大,我没有伞,可否借下光为我撑一程?”
明夏的眉头拧了起来,他又笑眯眯的道:“你若是不愿为我撑伞,那么由我来替你撑可好?”
明夏不语,只是睁大一双眼睛看着她,她实在是弄不明白眼前的男子前一刻还在大动杀机,下一刻怎么就能说出如此无耻的话来。她淡淡一笑道:“我不习惯和人撑一把伞,你若是想要,这把伞就还给你好了。”说罢,她将伞塞到他的手里,大步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