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想到的,无非是一个个简短的小故事,每一个关于你的小故事。
那晚风依旧吹着,路过洛瑜的脸颊,多了几分温度。
“你是想……”洛瑜又开始了结巴,“可是你会不会……”
“我不说,你不说,谁知道呢。”
当然,这是最好的办法,洛瑜也想不出其他的,就默许了。
艾宜显然很享受,不愿离开。
艾宜从自己书包里拿出一个漂亮的笔记本,然后,一页一页的撕掉。洛瑜有些不解,问道:“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撕掉?”
艾宜笑着撇了洛瑜一眼,没说话。艾宜大概撕了十来张,然后将自己的校服外套脱掉,让它平躺在自己的右手边,那十几张纸也是安安分分的排在校服外套下面。
“过来,现在可以来试试吗?”艾宜说。
洛瑜知道这是为他准备的,小脸更加红润了,真是不能现在扒开他的衣服,如果可以,你将看到,他的全身,都红了。
他试着挪着脚步,然后眼一闭,躺在上面。风从他的耳朵处轻轻划过,很痒,指尖缝隙的地方,也可以感受到,风的路过。虽然现在闭着眼,但洛瑜依旧可以看到夕阳的光打在他脸上,映在自己的眼中。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艾宜坐着,上身侧着身子对着洛瑜,单手撑着地,因为艾宜的平衡能力不大好。
睁开眼,就看到艾宜的一双眼正看着自己,一时,洛瑜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就只是点点头。
艾宜躺着,侧睡着,看着洛瑜,说:“真好,这么可爱的小男孩,是我的外甥。”
被她这么一说更是不敢动,只敢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的呼吸,呼吸声也不能太大,要克制自己。
“其实,我从小特别羡慕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的,因为,至少,他们可以在我无助的时候,我不会觉得无力。现在好了,有了跟我差不多年纪的小外甥,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洛瑜听了艾宜说的这段话,明明很伤感,可艾宜讲出来却是很轻快的,仿佛在说着一段别人的心事。
“小宜你孤单?”洛瑜问着。
“对,”艾宜说,“因为,我喜欢热闹,就算那份热闹是伪装的,我也喜欢。”
洛瑜不解,撇着头求救艾宜,什么意思。艾宜轻笑一声,道:“小瑜知道我不是你外公外婆的亲生女儿,对吧?”
问道这个话题,洛瑜不敢随便回答。之前艾芷怡就跟洛瑜招呼了,在艾宜面前,不许提那些收养之类的话。现在艾宜自己供出来了,那洛瑜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洛瑜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想告诉艾宜,自己啥都不知道。艾宜也看出来结果,就说:“好了,你别回答了,反正这本来就是一个事实,我已经不介意了。”
已经不介意?
“我呢之前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孤儿院有好多跟我同龄的孩子,我们每天一起玩,很热闹。同样的,他们都很优秀,个个比我能干,每次在院长那,总是能要到一堆糖果,再分给我一颗,那时,我特别羡慕有糖果的孩子。所以,我后来特别努力,也得到了很多糖果,同样分给他们,看到他们一个个对我说着:’哇!你好厉害!’之类的话,我很骄傲。可最后才知道,他们的乖巧,是装的,他们会在背地里把我送的糖果偷偷扔掉,到院长那告状,说,我抢他糖果,关键是所有我曾经的小伙伴都说看到我抢他糖果,没有一个人说实话,最后院长信了,罚我在太阳下站了两个小时。之前我不起眼,大家觉得,我没有威胁,就把我当朋友,当我对他们产生了威胁,个个就开始推我入井。那时我就在想,我要是有一个兄弟姐妹在这,该多好,也不至于被他们欺负的那么惨。”
洛瑜听着听着就跪在艾宜的校服外套上,摸着艾宜的头,道:“小宜,今后,你要是吃糖果,我就把我的零花钱都给你,这样你就不用为了一点糖果而受罚了,我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其实艾宜这是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之前带着郑军梅来的时候,也只是说着:“就要这孩子了。”没有多余的话对艾宜说。
“你要是把零花钱都给我买糖果,那你吃什么?”艾宜问道。
洛瑜缩回自己的小手,扳着指头,仔细想了一会,道:“还是小宜的糖果比较重要。”
艾宜听到这样的回答,一时愣住,这孩子,将来也不知会迷住哪家的姑娘,那必定被他拿捏的死死的。艾宜可不想再听这么个暖暖的小外甥说这些话了,再说下去,艾宜可能就要落泪了。
“现在,我们回家,可以吗?时间也不早了,回去晚了,你外婆又要问东问西,小心,问着,就抖出来了。”艾宜用食指轻轻刮着洛瑜的鼻梁。洛瑜的鼻梁很挺,可以说,真的是滑滑梯了。
两人离开时,顺手带走了自己留下的垃圾。
两人并排一起走,洛瑜走在里面,艾宜在外面,每多走一步,艾宜心中就窃喜,窃喜自己还是有人心疼的。洛瑜每多走一步,就在想,将来要挣好多好多钱,给她买一堆不重样的糖果,也不会有人冤枉她,更不会有人让惩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