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叶天的女人，这算不算理由？”
林雨薇重复一遍，语气说得极为慷慨激昂，似乎作为叶天的女人这个身份在她看来很自豪一般。
秦峰本来已经做好挥剑的准备，正如他所言，只要林雨薇的回答稍有不如意，他是真的会一剑朝林雨薇斩下的。
虽然口口声声称呼涂山玉为玉前辈，涂山玉又是叶天的母亲，林雨薇作为涂山玉钦点的叶家媳妇，其身份自然不言而喻。
但是，秦峰跟涂山厵涂山玉的纵使还算有点情面，而他现在又身兼叶天的老师这样的一个身份，但在面对林雨薇的时候，秦峰倒也没有为此网开一面。
林雨薇清楚地感受到，就在她开口之前的那一瞬间，她都还能够感受到从秦峰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郁杀气。
他是真的要杀自己，并且也真的能够下得了手。
秦峰盯着林雨薇看了好几眼，看了好几秒。
突然，秦峰手中长剑一手，大声呸了一声，然后朝林雨薇做了一个很不耐烦的手势。
“我去，别以为身为叶天的女人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好不好，幸好站在你面前的人是我，要是换了其他不知道的听见你这话，还以为叶天这小子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呢？”
秦峰瘪了下嘴，蓦然轻笑。
“我实话告诉你，我还是三乌大帝的女婿，是大帝钦点的那种，当初可是对方哭着喊着求我当他的好女婿，你才我怎么的，我正眼都没瞧三乌那个老东西一眼。”
“怎么样，我这种光辉事迹你看我炫耀了吗？我得意了吗？我嚣张了吗？”
秦峰一边说，一边不住地摇头。
“你说你们这些小年轻啊，年纪轻轻就自以为自己很厉害，眼高于顶，你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作为一个中三境巅峰的修行者，我弹指之间可以搬山倒海，一瞬千里，比你坐飞机还要快，你看我有没有向你卖弄丁点？”
“没有对不对？”
“什么是低调，这就是低调。”
“你看看我，我很牛逼，可是我不说，这就是低调。”
“小丫头片子，你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的。”
秦峰又恢复了不着调的无赖模样，跟之前杀气毕露的冷冽样子迥然不同。
林雨薇看着秦峰在一旁又是手舞足蹈又是自说自话，到最后已经就只是他一个人在那表演着独角戏，她根本就没有搭理，一句话甚至是一个神色都没有改变。
秦峰倒也是一个不管是内心戏还是表情戏都十分丰富的家伙，任由林雨薇在这里根本没有表情地站着不搭理他，他便一直在那自言自语，自己跟自己表演。
管你看与不看，我自管做我的事情。
“你在鬼蜮的那几千年是怎么挨过来的？”林雨薇突然开口朝秦峰说道。
秦峰摆了摆手，朝林雨薇笑呵呵地回答道：“怎么？你想知道？”
林雨薇抿了抿嘴唇，没有回应，只是很安静地看着秦峰。
秦峰笑呵呵地继续道：“你被这样看着我啊，有什么话直接说就行，你这样一直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你知道你在为刚刚的事情不满，但是，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
“前一秒的事情就是过去，既然已经过去了，我们为什么还要已经纠结在过去之中呢。”
“作为年轻人，我们现在应该需要着眼未来。”
“未来多好，充满了未知，充满了挑战，充满了各种不确定性。”
“所以，我这人从来都不会在过去纠结，也不会出现什么沉醉在过去中不能自拔。”
“未来多美好，我只想拥抱以后，可不要再想以前了。”
秦峰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话，林雨薇一个字都没有回答。
就在秦峰有继续唠叨下去的意向的时候，林雨薇再次突然开口：“李静死的时候，你心痛吗？”
秦峰如遭雷击，整个人一下子愣在当场，脑子里在这一瞬间陷入一片空白之中，面无血色，傻愣愣地看着林雨薇。
林雨薇深深地看着秦峰，从他认识秦峰开始，准确的说，从她第一眼见到眼前这个无论外貌还是举止都透着一股子无赖气息的男人，他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六神无主过。
林雨薇盯着秦峰，在脑海中搜索了许多词语，最后也就只有六神无主这四个字能够形容秦峰此时的样子。
秦峰浑身猛地颤抖了好几下，眼中的神色阴晴不定，脸色也在这一瞬变化了好几个色彩。
到最后，秦峰的脸上混合了各种各样的表情，目光中的神色更是无比的复杂。
“我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秦峰深吸一口气，仰头看着天空。
这一刻，他不再那么不着调，不再那么老不正经。
此时的秦峰，脸上神色复杂，目光开始变得深邃起来。
“你知道吗？我以为我都已经忘记了这个名字。”
秦峰摸了摸鼻子，抬起头平视林雨薇。
“鬼域四千年，我都忘记了我这四千年是怎么过来的，可是呢，到了现实世界，我们居然只四年，你说可气不可气？”
“当初我之所以要去鬼域，就是为了忘记她，因为我实在是找不到让她再出现的办法了。”
“她死了，不是我们身为普通人的死，是魂飞魄散，连一丁点的魂魄能量都没有存留。”
“你也许不知道，以我当时的实力，哪怕她只有一丁点的魂魄能量被我捕捉到，一丁点……只需要一丁点，哪怕细微到了极致，到了可以忽略不计根本就不值一提的地步，我也能够将她复活。”
“可是她死了，死的很彻底，彻彻底底完全没有任何痕迹。”
“她的死，就仿佛她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样，让我用尽了办法寻找，都始终找不到让她留下来的方法。”
“那种绝望，那种痛，你感受过吗？”
秦峰平静地说出这些话，没有激动的情绪，也没有带着悲哀的语气。
平静，从始至终，都一直十分的平静。
可是，他说的那些话，却又让听者不能平静下来。
至少，林雨薇此时心中一惊有了惊涛骇浪的感觉，也有一种浓浓的悲哀开始满溢她的心田。
“林雨薇，你不是很想知道一个答案么，我现在可以很认真的告诉你。”
秦峰突然咧嘴笑了一下。
“那个女人，我真的爱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