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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大典

最后半天的时候,李义佩戴上号牌,回到了他最初该待的地方,那个十人的山洞。

另外九人中有六个还在苦苦挣扎,面露焦虑,咬牙念经。

李义略有惊讶,因为按照以往给出的一四比例来看,这里显然超出了那个比例,将近一半的人成功凝聚出了第一重气旋。

那三个正在嬉笑的小孩看见李义走进来,都转头用一种不屑的眼神看他。

李义近来有些睡眠不足,轻描淡写地打了个哈哈,没有半点言语交流,便径自找了个靠墙的位置裹着睡了,自从那次他们打断了他的修炼,就从此不再是一路人!

那努力挣扎的六人自顾不暇,但在另外三人看来,这是一种挑衅。在这一个月里,九个人自然而然地分出了老大的位置,蓝衣小孩是老三,黑衣小孩是老二,那个看起来蛮横的阔脸小孩就是他们的老大。

老大对另外两个人大声说道:“我们睡了吗?”

“没有!”老二老三附和。

“那那小子凭什么睡?”老大厉声喝问,已经在朝李义那边看了。

李义睁开眼,淡淡说道:“不要无事生非。”

老大三人见这反应更生气了,三个人直接堵了过去,要给李义一点教训,就连有两个还在挣扎着的人都起身了,他们已经放弃了,五个人围过来,想给李义一点苦头吃。

李义看起来比平常小孩瘦弱,毕竟从前是个书生,五个人揍他肯定能揍得他哭爹喊娘。

李义见情况不对劲,本来不想惹是生非,也只能悄悄在背后凝出六个气旋,融成两个,一手一个,静静地看着他们几个。

老大念了足有四十遍,唤出第一气旋,刚冲上去脸上就挨了李义一记重拳,掉了三颗牙,倒地不起。两个气旋捏在手里相当于两块石头,生猛得不行。

那三个没有凝出气旋的人一脸懵,怎么李义这么快就凝出了两个气旋?他们有点害怕上前,老二老三也各自唤出自己的气旋要抡上李义的胸口。

李义往后退了两步,两人的气旋撞在一起,化成两朵散气,好不容易聚出来的就这样散掉了,其实是因为他们聚出来的气实在太软了,气旋球也呈白色。

如今老大被一拳打晕,失去了气旋球的老二老三也跟凡人一般无二,而李义手上则有两块“大石头”,怎敢以肉体相碰,无异于以卵击石。

老二老三边退边念咒,想要凝出新的气旋来,李义没给他们这个机会,既然他们先动的手,那就要做好挨打的准备!

李义一拳一个,像打猴子一样把他们都打倒在地,有个人只是被轻轻刮蹭一下,就顺势倒在地上鬼哭狼嚎,那架势像是命根子被打没了一样。

待到老大老二老三都醒了,而另几个人在一边像看鬼一样看着李义,老大晃了晃脑袋,看着他吞了口口水,算是暂时达成和平共处协议,万一在这宗门大典的关头被人家打成重伤回家,那岂不是太丢人了!

太阳还没落山,李义就在洞外支好锅,泉水在边上,也省了不少力气,烧开水,丢了一大把野蘑菇,把刚摘的紫苏叶子撕碎丢进去,又去林子里打了一只山鸡,麻利地清理干净,囫囵下锅,施以刚来时做的调料,不一会儿,香气逼人。

九个小孩皱着眉头,只能拿出各自的干粮啃,心中苦涩却说不出口。

这时,李义又摸出一只晕过去的兔子,当时那山鸡与兔子在抢一粒果核,被李义双双逮住,那果核玉质晶莹,李义见之心喜,一并收入囊中。

他又生起一堆火,麻利地弄干净兔子用树枝插上,放在火上烤。

那烤出来的油简直是滴在一众小孩的心里。

撒上调料,功成!

李义美滋滋地咬了一口,又一口,再一口,每一口都咬在他们的心尖上。

终于有个人忍不住了,弓着身小步走过来,用微弱的声音问:“我可不可以也尝一小口。”

李义看了看他,心想冤家宜解不宜结,便撕下一小块兔肉递给那人,他欣喜,一口下去,唇齿生津。

“太爽啦,一个月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啦!”

另外几个人眼馋,陆续上前讨要,李义都撕下一小块兔肉给了他们,只有老大有些放不下面子,闭眼念咒,不愿靠前,但有个孩子递上一块兔肉,他吃了。

李义也不理会,碗只有一个,鸡汤却有一锅,他们有说有笑,互相吹牛。乘汤的碗传来传去,一人一口,身子都变得暖洋洋的。随意折下两根树枝作筷,不一会儿,一只山鸡就被扒得只剩个骨架,一锅汤也被喝得精光。

但是他们还未尽兴,有些人明日就要启程回家了,因为一重气旋都不曾修出,回家或开始接管爹娘的生意,或去读书考状元,还有的想考武状元,这些孩子一个月已经有了些许感情,此时互相砥砺,唯有李义讪讪,尽量装作熟识。

老二决定大家一起再去打点野味,整个东门都是群山沟壑,绵延几千里,他们的所在不过是一隅之地,自然有各种山野之兽,只是怕出危险,所以他们决定还是在溪水中摸几条鱼烤着吃了最好。

众小屁孩都觉得甚好,摸鱼的摸鱼,捡柴的捡柴,还有两个小孩去找一种藤中汁,也是在这个月才发现的,可能是只有在仙家才生长的东西。

李义就负责烤鱼,那透彻的香气让他们都精神一振。

“这比灵气都好闻。”老三嘿嘿笑道。

一个时辰后,许久未被注意的老大从林子里出来,手上提着只小乳猪,老大身材壮硕,小乳猪也快跟他一般大了。

众人惊喜,欢呼老大。

李义也愣了一下,没想到老大这样做了,同时有点头痛,这大家伙该怎么处理啊。

最后大家合力给着头小野猪剥皮,剔除内脏,好几个小孩在做这事的时候把刚喝进去的鸡汤都吐了出来,又臭又血腥,实在看不下去。

但终归是弄完了,李义把整个小乳猪架抬上架子,旺火使劲儿烤,肉香传十里,引出了邻着好几个洞里的馋鬼。

但是出来一看,十个人的话这鱼啊,猪啊还勉强够吃,四十个人,完全不够啊,小孩的胃也是胃啊!

不够怎么办?

抢啊!

架势不对,李义赶紧先扒拉下一大块肉胡了吧唧撒上调料就开始一通啃,其他几个反应快的也赶紧一人抢一条鱼,快速啃吃。

李义边大快朵颐,边义正言辞地大喝:“这是我们做的食物,你们想怎么样!”

众小孩都无语了,咱好像也没说这不是你们的吧,咱也没说要抢吧?咱只是靠过来了点儿,咋就好像变成强盗了呢?

聚向李义他们山洞的人越来越多,从隔壁的隔壁听闻消息过来的也有,此时李义已经把一大块肉吃掉了,又抄起一条架子上的烤鱼,往死里嚼,也不管有没有刺。

一众小孩有点目瞪口呆,但是李义他们摆出的提防样子让小孩们看得不爽,都跃跃欲试要去抢他们嘴边的肉吃,实在是太香了!这种喜宴级别的香气,无时无刻不在勾动着他们的口水和心。

外面聚着的人有九十人之多了!,还有更多山洞的人啃了点干粮边散步朝这边过来了。

不知是哪个山洞的老大起的头下的令,一下子扑出来二十个人,见有人动了,那肉不就是他们的了吗,不行!

“我们也动!”另一个山洞的老大说。

混战就此爆发,李义还没来的及啃完那条鱼,就被迫丢在地上,直呼可惜。

“哎呀,糟践了糟践了!”李义双手捏气旋,挥得呼呼作响,一时没人敢靠近。

再看另外几人的战场,那就是掐鼻子瞪眼,的确像是孩子打架,抓挠本领都使出来了,打人也没轻没重,很多都是村里来的孩子,野地里疯惯了,打架自然也是一把好手,虽然没能凝聚出气旋,揍起人来也是毫不含糊。

后来者只见到极度混乱的场景,只听到拳脚到肉的声音,只闻到脱颖而出的香气,对,就是香气!

他们循着香也一同加入了战场,李义他们十人抗的压力巨大,其他人都分不清谁是敌人,反正离肉近的,就是敌人!

突然间,狂风大作,包裹起李义十人,竟是让他们每一个人都凝成了气旋!

老大老二老三也突然多出了一个第二气旋,只有李义握着俩球没啥变化,他一拳揍翻一个奔到面前的人,一边满头黑线,小声嘟囔这也太玄乎了吧,我的第四重呢?

“我的老天啊。”

后面的人只见一个暴躁的小孩,一脸单纯却又满眼怒气,主动去拍翻别人,手上握着俩球凶得不行,人见人怕,都赶紧避退。

李义拍翻的人都成堆了,另外几个人还在苦战,老大突然喊他们走了,算了!

“再打下去给惊动门内的老头子咋办。”脱身后,老大拉着他们上了一处高地。

月明星稀,营地周围都安插了火把,又有亮堂的月亮做灯,下面的场景倒也看得清晰。

上面再生个火堆,有个人从他那宽大的衣服里摸出五条生鱼。

“趁乱拿的!”他嘿嘿一笑。

众人都嘿嘿笑了起来,李义烤鱼,调味,一气呵成,全都掰成两半,一人一半。

十个人在没人看见的月光下吃着烤鱼,聊着天,惊喜十人都凝成一重气旋之余,还有看下面一群傻帽打架。

“打!使劲儿!哎呀,怎么倒了,太可惜了。”

“你猜谁会赢?”

“蓝衣服那个吧,看起来壮点儿。”

“咋那群管事儿的老头还不来,平常老来我们这晃荡,挺讨厌的。”

这话刚说完,下面的吵闹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尖利的声音。

“谁允许你们擅自在山上打架的!”

有好几个人害怕这个阵仗,想趁乱溜走,为首的老头直接化气为绳,将那几个欲逃的小家伙抓了回来。

“我说,谁允许你们擅自打架的!”又是一遍大声喝问。

仍然无人应答,老头感觉自己的面子过不去,牵动灵气绳,甩了个刚才想逃跑的小孩过来,盯着他问:“是谁,你知道吗?”

“没,没人允许。”小孩吓破了胆,好不容易才修出了一重气旋,生怕给逐出山门。

“那你说说,谁带的头?”

小孩简直要哭了,视线在人群中疯狂的转动,不管怎么找也找不到李义他们几个,害怕与焦急的交替之下,他竟然当众哇地一声就哭出来了。

而李义他们几个坐在山头,嘴里还在吃鱼,也不敢出声了,见此情景,捂嘴偷笑。

月色正渐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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