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证物证皆无?呵呵,沈大人,你莫不是闲了这么多天就开始悲天悯人了?你且自己听卿芙说说,清辉县主是不是早就认罪了?”西府老太爷看着沈苇苇说道。
“这种毒妇,我又为何一定要为她百般开脱?死的是我的儿子,你不心疼,我便是心疼的,我养了这么多年,放在心尖尖上,被她用这般惨烈的手法杀死,我找谁去哭诉?我就问你,我找谁?”西府老太爷声声控诉,满是伤痕。
“呵呵。”沈苇苇轻撇一眼,并不做声,也没有与其争辩的想法。
“沈大人,你这般为一个毒妇讲话,莫不是私下收了些什么东西?也是,清辉县主好歹也是怀王的女儿,贿赂一个你又有何难?”西府老太爷轻笑,竟是有点张狂的意思在里头。
“老太爷好歹也是有些岁数的人了,现在讲话脸脑子都不曾带了吗?”沈苇苇冷笑,丝毫没有被西府老太爷的话所激怒。
“今日你若是被人胁迫说你杀了人莫不是我就直接讲你抓起来?”沈苇苇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
西府老太爷便是再蠢都能够看出来,这几个年纪轻轻的查案人定是不相信清辉县主就是那个凶手,沈苇苇一个人的发话代表所有人的统一战线。
“嘉州,便是你也是这般想的?”西府老太爷看向苏嘉州,脸上尽是疲惫。
苏嘉州并没有说话,他看着西府老太爷,眼里无丝毫感情。
“好好好,你们便是一起来气我的不成?连我的亲人都这般不与我站在一条线上,莫不是你们认为是我亲手杀了我的儿子,再将脏水泼到清辉县主头上不成?”西府老太爷颇有些气急败坏,他指着几人,看起来很是失望。
“我明日就去宫中向皇上禀报,这事早就应该结了,如今我那两个参与的孽子我也不想在追究了,而你们便是也不要再留在我家中了。”西府老太爷摆摆手,显然再也不想与他们再说一句话。
卿芙听到西府老太爷说前一句话的时候明显看到苏以娇脸上闪过一丝惊恐只一瞬就恢复了原样。
“舅舅,这般不好吧?”苏以娇凄凄惨惨,眼里还是噙满了泪水。
不知是不是看多了苏以娇的泪眼,西府老太爷第一回染上了厌烦,他摆摆手,便颤颤巍巍的转了身,下头的人连忙上来搀扶他,出了门。
“各位大人,我舅母原本不是这样的人...”苏以娇见西府老太爷出了门转过身子来看着几人,又是一轮新的哭诉。
“表小姐,你舅舅已经走了。”卿芙指了指门口,示意她也可以离去了。
“卿妹妹,你便是这般讨厌我吗?”苏以娇攥着锦帕,局促的站在堂子中央,声音里有了几丝颤抖。
卿芙瞪大了眼睛,???,她立马看了眼沈苇苇,眼神明显在无声的询问沈苇苇,她表现的那么像吗?
沈苇苇无声的笑了,轻摇了摇头。
“我不知表小姐是从何得来的感觉,我想我是一个无感情的工具人,我对你还真没什么。”卿芙耸耸肩,无奈的说道。
“以娇,你...什么时候回夫家?”苏嘉州终是出声,他问道。
“嘉州哥,你是嫌弃以娇了?以娇这么些年才回来一次,才呆了不过几日就这般想要将以娇赶走?”苏以娇又看向苏嘉州,若不是几人从头到尾看着,还真以为是卿芙或者苏嘉州欺负了苏以娇。
“差不多行了。”沈苇苇不耐烦的打断,她对于苏以娇这套做法越发看不懂了。
“世子,你们都是这般讨厌我吗?”苏以娇将目光放在从头到尾都鲜少说话的盛晟身边,她明显是知道盛晟在这几人当中官位最大也最有说服力。
“果然....我一心为大家好,大家却是这般对我...呜呜呜呜。”苏以娇软倒在地上,幸亏堂子里温度并不低,地板也不甚凉,否则这苏以娇若是这般病了,可能到时候谏官还得再扣一个帽子给他们。
“是。”盛晟淡淡的看了眼苏以娇,一丁点情绪都叫人感受不到。
苏以娇的哭诉停顿了一下,她明白盛晟是在回答刚刚她问的那个问题,于是她变本加厉,哭的更为梨花带雨,更为凄凄惨惨戚戚。
外头的下人们听见苏以娇的哭声,不明所以,但是这等压抑的哭声的确是打动了他们的心,再加上平日的苏以娇待人接物自是和善的紧,即便是说话都不曾重过。
下人们虽没有能力为苏以娇出头,但都带着点谴责的意味看向里头的几人。
“够了吗?”盛晟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有些不耐烦。
“你当真以为你做的无懈可击?”他想了想,看向下头还在哭泣的苏以娇。
苏以娇的哭声没有停,可她已是抬起了头,她看向几人,面上无声的笑了。
轻微的啜泣声还在持续,苏以娇停了停,堂子里头的下人已尽数遣到了外头,现下只剩下苏以娇以及盛晟几人,即便是州远几个贴身的下人也退到了外头。
苏以娇笑的颇为诡异,泪眼朦胧却宛转可人,如今的她倒像是真正的自己,头上的步摇轻轻晃动,发出丁零响声。
卿芙看着苏以娇,不知她是何意,却也不免屏息凝神,只待苏以娇的下一步。
苏以娇并没有动起来,她偶尔啜泣一声,可怜不已。
过了半晌,她看着坐在正中央的盛晟,张开嘴,做了几个嘴形,面上笑着,哭声继续。
卿芙瞧见了苏以娇的嘴,若是卿芙读的没错的话,意思是“且试试。”
不仅是卿芙,沈苇苇也震惊不已。
苏以娇立马恢复了原样,刚刚的一切就像是幻象,似真似假,但卿芙知道,这苏以娇的确是杀死苏郎中的凶手之一。
可见这苏以娇一点都不惧怕的样子,她想,即便是那个帮工出来进行作证,怕是有后招等着他们,如今虽皆是明处,他们却是更为被动的。
苏以娇见差不多了,站起了身,捂着脸跑出了堂子。
“九里。”盛晟唤道。
“世子,这苏小姐咋被你们逼哭了?”九里疑惑的走进来,见几人面色凝重,不明所以。
“将那帮工带下去找个地方藏起来,再将他的家人一同保护好,好吃好喝。”盛晟皱着眉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