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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陈钰的生日

元宵节放假,我把写着自己失恋了、还有自己见到了林亭的那封信从家里寄给了陈钰,开学到学校的第三天,我就在育才中学大门口见到了她。

依旧是中午,我在外面吃过饭回学校,走到育才中学大门口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循声抬头望去就看到陈钰正站在大门口东侧的平房上。她的头发湿漉漉的,看上去应该是刚洗完头,大概是在等着我开口说话,就那么拿着毛巾擦着头发看着我;可是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于是就变成了我们两个人默默的对视;最后还是她先打破了沉默,说:“你的信我收到了。”我点着头“噢”了一声,等着她接着往下说,那样子一定特别的傻。她笑了说:“我昨天去找你没找到。回信放我们班里了,你说怎么办?”我笑了说:“你去班里拿过来呗!”她点头说:“好!你在下面等我。”说完转过身去,就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转身站到大门口右侧,无聊的看着过往的学生,看了半天都没有看到什么自己认识的人,期间不时往大门口瞥上一眼,有两三次刚好有人从学校里出来,可惜却不是陈钰。大概等了五六分钟陈钰才从里面出来,还没有走到我跟前就先笑弯了腰,边笑边走边说:“笑死我了!”我实在有些莫名其妙,一时间无言以对就没有接话,她自顾自的笑着说:“信我前天下午收到的,看的我是不想笑也得笑。刚开始还是我们班主任的课,他走到我跟前我就把信盖上,过去了我就拿出来继续看,看一遍不过瘾,一下看了三遍,边看边笑,笑死我了……”说到这里笑得说不下去了,停下来喘了口气才笑得不那么放肆,把信递给我说:“你现在是不是可苦恼呀?”我接过信想了想说:“其实也没感觉有什么苦恼的。”她拿出梳子边梳头发边说:“肯定会影响你学习吧?”我笑了说:“我的学习就那样了,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感觉跟学不学根本没多少关系,能受到什么影响呀?”她笑了笑,小心翼翼的看着我说:“你以前喜欢过刘冰雪?”我有些尴尬的说:“你认识她?”她梳着头发说:“咱们学校的谁不认识她呀?她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我随口说:“好像在二高吧?”她瞪圆了眼睛说:“你怎么知道?”我老老实实的说:“刚复读的时候,有次我跟林鉴一起去上学碰见她了,她跟林鉴说的。”她点了点头,说:“林鉴现在在哪里呢?”我说:“他转到二高去了,在二(15)班。”她抿着嘴想了想,说:“要不你先看看信吧,有什么要问的可以在这里问我。”我笑了说:“还是回去再看吧。你明天有事吗?”她说:“明天中午吗?应该没事吧。”我有些忐忑的说:“那我明天中午在这里等你。”她点头说:“那好,明天再问。”我更加忐忑的说:“明天请你吃饭。”她无奈的笑了:“你客气啥呀?”我没有跟她客气的意思,只是想要明天还能见到她,所以就生硬的解释说:“不是客气,这不还有事要问你吗?”她说:“好吧,回去想想你都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先回去了。”我如释重负的点头说:“嗯!”她转过身去,我正要走她又转过身来说:“你知道我家里的电话号码吧?”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有此一问,我还是老实的回答说:“知道。”她说:“我看你最好别打,有几个同学打过去我爸都不让我接。”我说:“好。”她说:“有什么事可以写信,随便找个我们学校的人就能传进去,认不认识都没关系。”我还是说:“好。”她似乎有些担心,眼神关切的看着我说:“你现在是什么感觉?”我无奈的说:“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她笑了说:“也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大胆子,竟然敢给林亭写信说那些话,不过她那个人吧,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儿。”我点头说:“是没事儿,十五见到她的时候……”她打断说:“你在信上都说过了。”我却不管是不是多此一举的解释说:“你不知道!我在车上还专门看了也没有看到她,快下车的时候扭头一看,她就在我后面跟着!我问她车票买过了没有,她先上的车买过票了,后面上车的人多、路上没人收钱;我把钱给司机的时候她下去了,司机找了钱我就赶紧下车找她,结果又找不到她了;站在那里看了好久,车开走了才看到她往西去了桥头那儿,可能是买东西去了,我就想是就在那里等呢,还是先回家呢?想想还是先回家吧。书包搁家里就赶紧去了路边,等着等着林蒙过去了,最后见到她也没能说上话。”她认真的听我说完,才笑了说:“你们俩这真是跟拍电影似的。”我笑了笑表示同意,这过程真是曲折的跟编出来的一样。她看着我说:“要不咱们五一放假的时候去找她吧?”我当然求之不得,立刻点头说:“好啊!”她认真的说:“那就这么说定了!平常放假总是赶不到一起,想见面都见不成。”接着不等我说话,她就做贼心虚似的低下了头,指了指我身后说:“我们班主任回来了。我先走了。”然后就匆匆忙忙的转身回了学校;这让我感觉有些好笑,转过身去看到几个中年男人正有说有笑的走过来,其中并没有看上去凶神恶煞的人物,当初她敢直接去怼武小样,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怕她们班主任。

***

回到学校,我立刻就看了陈钰给的那封信:

林夜:

你猜我看信时的感觉与心情是什么?高兴,可笑,没想到小样你的花花肠子还不少呢,我知道现在你的心里一定很不安(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否对,林亭是否喜欢你)这一点是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都“颇有感受”。

你也有一点实在令我佩服得五体投地——那就是你的勇气,你的爽快(真不知道你当时是吃错药了,还是发烧,给了你那么大的勇气,竟敢给女生写那所谓的“情书”)我也曾在心底默默地欣赏过一些男生(只是欣赏),但是未明目张胆地向他们表明心迹。因为我知道对异性产生好感很正常,但那并不是所谓的“喜欢”或者是“爱”,有时对某一男生产生好感就在那一瞬间,然后几天后又发现一“帅哥”,这种感觉就立即转移到了这“帅哥”身上,然后就开始注意他的言行举止以及对自己的态度……不过多久又发现一目标,发现他也挺好,然后又甩了“帅哥”暗恋他了……(一直以来,我也不知道曾对多少男生产生了所谓的“好感”,别说我花心呀!)然而,这并不是“喜欢”或者是“爱”了,所以我还是很明智的,没有主动与他们交往(不与男生交男女关系的原因还有一点就是现在我们还很小,并不懂得什么是好、坏,或者美丑,而且我们还是学生,目前最重要的是学习,不说了,这些你也都知道,反正高中、初中阶段我是绝不与男生谈恋爱的)。

以上内容并无损你之意,只是谈谈我个人的想法与看法,不过换做我是你的话,我也许没那个“勇气”或“冲动”,我也许会一直暗恋下去,一直……(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是要告诉你一句,现在即使你与林亭互相喜欢,但是最后的结果也不是一个定局,计划跟不上变化吗?在未来发生什么我们谁也无法预料,更何况你还不知道她是否也喜欢你呢?这就更加困难了,也许你这个人是个对感情是比较执着的,但我就不如你了,至今我还没有真正的喜欢某一男生呢?(真的)即使有,我也不会一直逗留着他,可以说我这个人比较善变,反正不怎么好(真的,自我感觉差极了)。

你现在是高二,明年就要高考了,站在朋友的立场上,我还是奉劝你还是暂时放弃这份你执着的感情,这位你只有放弃这份感情,你才能全力以赴的去学习(现在,我对你还有信心),不管怎样,一年后,你起码也能考上个差不多的大学,那时说不定林亭也考上了大学,那时你再去想再去做现在心里的一切,也不迟呀!你们可以重新开始(我认为大学恋爱的成功率才更大,那场恋爱才算是一个真正的“爱情”,我就打算在大学能进行一场甚至几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你只有考上大学,这份感情才真正属于你,你才能有资本拥有你与林亭的生活,我想那时,林亭她绝对不会拒绝你的,如果可能的话,说不定我还能给你们当“红娘”呢!

坚持,坚持,忍耐着你心中的那份爱意,等到明年后高考完再想也不迟,我对你追林亭有信心,我一定会为你加油的,等待啊!等待要学会等待,耐得住寂寞成功才属于你,一切才属于你。

也许你认为向林亭表明心迹是一个错误,但我却不这样认为,记得有一句话说:青春的我们可以骄傲的,不是拥有活力,不是拥有充沛的精力,不是拥有美貌,而是能有犯错误的机会(我很欣赏这句话),所以我一再强调你要把精力投入到学习中去,这样你才有机会去争取这份感情。

你问的那两个问题我实在不知怎样回答(真的,我也不知道),林亭是属兔的,生日我忘了,再给你问吧。

抽个时间见面吧!(不过我们这时间很紧迫,中午时间最长才一个小时,你看着办吧)

你若想见我非常简单,你可以让我们学校的人捎话给我(不管认不认识都可以),我办的有出入证,可以进出,昨天我去你们学校了,只是进去又出来了,一个认识的也没见到。

看完信,我心里多少有些沉甸甸的,虽然知道陈钰在信里说的很多话都是对的,但是却没有把她劝我的那些话太放在心上;更多的注意力反而是放在了自己问她的问题她没有给出让我满意的回答,林亭的生日她不知道那没什么可说的,可是她的生日我也问了她却提都没提,这就让我心里有些别扭了;当然,总的来说这些细节并没有影响我见到她带来的好心情,毕竟已经约好了明天中午见面,只要到时候厚着脸皮开口问问,不愁她不说出她的生日是哪天。

***

三高北院上午是十一点五十放学,有时候出去的早,育才中学的大门都还没开,我就想当然的以为陈钰是十二点放学;所以第二天上午放学后,我刻意在班里等了一会儿才出去,没想到过去的时候陈钰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我说:“你怎么来这么早?”她没好气的笑着说:“我还以为你生气了不来了呢!打算再等一会儿你不来我就回去呢!”我到了她跟前,也没有什么言语,就十分默契的跟她一起往西走去,有些糊涂的说:“我生什么气?”她说:“看了信之后你就不伤心?”我还是有些糊涂,看着她说:“有什么好伤心的?就是有些字写的太潦草了,看起来有点儿费劲。”她看向我说:“真的假的呀?我写的够工整了。不过你问我也跟没问一样,我也帮不上忙。”她说的工整跟我心目中的工整绝对不是同一个概念,不过我并没有心思去纠结这样的细枝末节,只是笨嘴笨舌的说:“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找人说说。”她用试探的语气说:“我给林亭写封信吧?”我随口说:“还是别写了。”她看着我说:“咋了?我就不能给她写信了?放心,我不提你。我把信给我们宿舍的人看了,她们都说你看了肯定特别伤心,我觉得已经写好了还是给你吧。她们都说这些事儿一般都是女生比较投入,受伤的往往是女生,你们两个却刚好相反。一定很伤心吧?”这话说的真是太乱了,我想了半天才理清几句话各自的意思,无奈的笑笑说:“其实也没觉得有多么难受。”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高大门口对面的小广场,她看着广场上的那些小吃摊位说:“先去买两个烧饼吧,然后去吃米线。”我见她想去卖烧饼那里,就加快脚步抢到了她前面,她无奈的笑了笑倒也没有跟我争;接着就如她所说的去了附近的一家鸡汤米线店,找了一张小桌子坐下边吃边聊。

“你给林亭写了那封信之后,她回过信你们就没联系了?”

“她回过信之后,我又给她写了封信。”

“她没回?”

“我给她写信,她基本上就没回过。”

“好啊!看我给她写信怎么说她!”

“你说她干嘛呀。其实我最担心的是什么吧?就是怕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不会的!”

“就是啊,上次见到她不是还是跟原来一样。”

“那你打算怎么办?”

“能咋办呀?就维持现状吧,先不提这事儿了。”

“忘掉这事儿是不是特别难?”

“是呀,不过我真的没事儿。”

“没想到你那么喜欢交流。”

这倒是,很多人失恋了都是藏着掖着,我却主动告诉了她;再加上我以前那沉默寡言的形象,她应该确实是没想到。

吃过饭回去的路上,她说:“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紧张的笑了说:“我说了你别生气!”她说:“我不生气。”我说:“林亭的生日你不知道就算了,你的生日你怎么没告诉我?”她说:“我忘记写了。我的生日是大年初三,说出来也没有什么意义,都在家里呢,想聚聚也聚不成。”我笑了说:“咱们俩刚好一个年前一个年后。”她说:“你是腊月的?”我点头说:“腊月十六,都快放假了。”她笑笑说:“这事儿吧你别自卑,女生吧,就该矜持一点儿,就算喜欢你也不能立刻就答应呀,要不显得跟多轻浮似的。”我笑了说:“我没事儿!这有什么好自卑的?”我说的是实话,对于有些事情我或许缺少自信,可是却极少感到自卑,自从认识了她们之后,我的内心似乎就变得越发强大。她看着我说:“不会影响你学习吗?”我毫不隐瞒的说:“从转学之后,我一直都没怎么想学,学习上的事跟这没关系。”她说:“那怎么行?就算是为了林亭,你也要好好学呀!”我点头说:“嗯!”其实只是随口应付,眼看快到育英中学门口了,就说出了自己关心的最后一个问题:“五一怎么去找她?”她说:“放假的时候你们不都是下午放假、我们上午放假吗?我放学之后先去南院告诉她有人会过来找她,这不就把她稳住了吗?然后你放学之后再过去找我们,咱们玩一个下午再回去。”确实是个不错的计划,我说:“好!”到了育英中学的门口,她说:“没别的事我回去了。”我点了点头,等她走进学校便大步向前的离开,心里对五一见到林亭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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