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在沧岚的瞳孔中出现,取代了本来灵力的黑白双色。
一下子如同洪水决堤般的思绪冲进了沧岚的大脑,悲伤、猜忌、狂躁、冰冷、怨恨……仿佛无穷无尽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刻几乎要撕碎沧岚的神识。
隐约间,九婴好像看见,自己的雷霆之中染上了点点血色。它目光一凝,仔细看了一眼,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咔咔~
怎么回事?九婴心中不由得一惊。
血色的力量像病毒一样感染了九婴的雷霆之力,那原本蓝白色的雷霆已经出现了部分血红。
而转变为血雷的雷霆已经彻底脱离了九婴的控制,向着九婴的雷霆发起感染攻势。
好难过啊……好想毁掉些什么啊……沧岚的脑子里,响起了抽泣的声音。
九婴所无法窥视的血雷所掩,沧岚双手抱头,痛苦地蜷缩在里面颤抖着。
真烦啊!
在神识濒临崩溃的瞬间,他的神识,与沉睡的离歌,暂时的相互接通了……即使只是看到小部分的记忆,也都充斥着来自原罪的反噬与哀伤!
“去死啊!”
沧岚疯狂地喊了一声,血色的雷霆迅速蔓延了整个封闭空间,将九婴电得浑身颤抖。
九婴被震了开来,环绕闪烁着血雷的庞大身躯一下子腾出了水面,又在半空落了下去,溅起的水花宛如滔天巨浪。
负面、又令我上瘾,这就是……原罪的力量吗?
沧岚伸出自己的双手,左手黑白灵光涌动。而右手闪耀的,却是充满暴戾的血色雷霆。
这股力量,仿佛得到了一丝,就还想要更多一样,怎么样都不够!
右手一拳轰出!
刚刚缓过来的九婴直接被直径五米的血色拳影打在下腹,拳影上还带着呲呲作响的雷电。
“咿呀。”九婴那婴儿般的哭啼声里充满了痛苦。这一拳……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那个人的力量?
是宣泄般的快感,沧岚挥出一拳后,感到神识无比畅爽。忍不住继续挥动拳头,一连四道拳影数息间打在九婴身上。
每一拳都令九婴感到彻骨的寒冷与绝望。在五拳的攻击下,它的身躯上竟然出现了大量裂痕,裂痕上还有血色的原罪之力在侵蚀它的神识。
好痛快!刚才的难受、难过、暴躁……就像找到了发泄的点一样,来吧,更猛烈地来吧!
沧岚呐喊着:“啊哈哈哈哈!”
“来啊!你这条丑陋肮脏的臭虫!”他脸上的笑容,不是从前黎茗面前那阳光又有些憨的少年。
而是仿佛从地狱深处归来,饮尽全城之血的恶鬼!
“你是他?不!你不是他!你不是他!你也不是你!你是谁?你是谁!”九婴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的秘密一样,语无伦次地颤抖着。
……
精神世界里,陆地与海洋的交界之处,被灰色迷雾笼罩。
在那里,九婴和沧岚都没有看见的是:一个在迷雾间,点在水面上的手指,令水面泛起了微微涟漪。
“半年么?骨龙,维持此雾半年。”离歌单膝跪地,手指点在水面上,头也不回地说道。
骨龙就这么匍匐在离歌侧后方十米处,敬畏道:“是,大人。”
……
“什么意思?我是……”沧岚像是也想到了什么,冰冷的声音突然停顿语塞。
我怎么了?这股力量?清晰地感受到原罪之力在体内流动,没有之前那种快感。
“那是主宰。我说过,跨过边界,会是无法承受的后果。”离歌的声音在沧岚脑海中响起。
“离歌!你没事吗?”
“先杀了它。”
沧岚望着浑身裂痕,仿佛被什么东西撞击一下就会如同残破的石柱轰然倒塌的九婴。他抬手甩出了黑剑,黑剑迎风变大,直逼九婴。
而九婴就像是濒死了一样,神识里的每一丝每一毫,都被那恐怖的原罪之力所侵蚀。
怎么会这样?那个人的原罪之力,为什么会出现在他身上?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嗡~
黑剑片刻间穿过了九婴的身躯,九婴不甘的哭啼戛然而止,仰着头面朝天空,张着大嘴,一动不动。
沧岚手势一变,白剑出现在了九婴上空,悬顶之剑!
“落!”
白色的光芒一闪即逝,九婴的身躯裂缝里透出了黑白与红的三色光芒。
轰!
爆炸声中,离歌的声音清晰地传递到沧岚的脑海里:“跨过边界,主宰诞生。我将沉睡半年,告诉她:勿念。”
沧岚还想问些什么,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神识。
惨白色的光芒闪耀在了整个精神之海。沧岚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意识不知不觉间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