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哼一声,并不理会他的解释,转着圈从头到脚的打量着他,祁聿有些不明所以,见她丝毫不避讳,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就低下头,见到那俩脚丫子,又咻的如赤潮般的涨红了脸。
“你想寻花问柳,自己去花楼,别来这祸害,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任清雪凑近在祁聿的衣领处嗅了嗅,祁聿吓得倒退一步。
冷笑一声道:“原来是仗着吃了些酒,犯浑来了,这院子偏门可是有些武夫守着,别以为都是些姑娘就可以任你拿捏,识相就自己走回去,到时被扔出去脸上可不光彩。”
发完狠任清雪就欲返回,祁聿被胡乱说了一通,还被当做了登徒子,当下便有些按耐不住,还没有被如此对待过。
两步并一步走上前想按住她的肩头,与她理论,谁知刚碰到她衣裳一角,她便一个腿风扫过来,祁聿本能的抓住她的脚腕,又如烫手山芋一般松开,任清雪却不依不饶,一掌朝祁聿面门劈去,祁聿脚步朝后移去,身子随着侧过躲开那一掌又扼住任清雪的手腕。
祁聿有些恼了,“姑娘,在下不想动粗,你不要如此不讲理,一会伤着了可不好。”
任清雪却是不理他,又趁着空子躬下身子抬起脚朝祁聿肚子踹去。
没料到她还会有动作,祁聿只撤了条腿,便被她一脚踹到左小腹上,往后一个趔趄,任清雪正想往后退,祁聿却抓住她衣袖惯性的往后一扯,来不及站稳脚跟,任清雪跟着扑过去。
祁聿毕竟是底子扎实,很快便稳住了身形,任清雪却是被甩到身侧,虽是实打实的摔了下去,但好歹是背着摔在草地上的。
“唔.....”任清雪有些头晕,好歹支着手撑起身子,缓了缓看见祁聿站在跟前垂着眼别着脸,脸上像灼烧一样红到了耳根。
任清雪外衫半解,滑在了臂弯处,大半个肩头露在外面,早春已过,衣裳她都是挑薄的穿,隐约可见里头芙蓉色的贴身衣物。
任清雪是又羞又恼,呵斥道:“你个卑鄙无耻的,不要脸的臭流氓。”
祁聿自知有些理亏,毕竟那衣服确实是他扯的,低声说:“我不是故意的,是你一直不听我解释,还不依不饶的。”顿了顿又说:“我真的是寻错了路来这的,况且你也踹了我一脚。”
任清雪赶忙站起整理衣裳,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草屑,呼呼的喘着气,还没有被这么摔过,就算是与大哥比试时,大哥也是处处留情不伤他分毫。
越想越气,可若是这番样子被别人看到...不行!从来只有她取笑别人的份,呼了一口大气。
任清雪朝他走近,祁聿下意识后退一步,心里防备起来。
她咬牙切齿恶狠狠的吐出道“我告诉你,你敢将今天的事透露出去半个字,我绝对饶不了你,我不找你麻烦,如若不然我便让你在京街上混不下去。”
祁聿觉得有些好笑,眼前的人倒像个市井地痞一样,一股子的流氓气儿。
“噗..哈哈...”少年眉眼弯弯,挂着一个浅浅的笑,霎时间让人觉得比午时的骄阳还晃眼。这次换祁聿走近她,以为他要出手,任清雪双臂护在脸前。
祁聿弯下身,垂首轻声吐出几个字:“我不会说出去的。”像夏日熹微的晨光,暖暖的,又似棉絮纷飞,轻轻的挠人心窝。
抬手到她脑后夹出一片树叶,阳光穿过两人,镀上一层薄薄的辉。
“好了,你出去吧。”任清雪带他走到院门口,此刻早已穿上了鞋。
祁聿走出两步,却是忍不住回头,“女孩子不要随意把脚露在外面,这样...这样..不好。”吞吞吐吐却只道一句不好。
“在下流安,今日多有得罪,姑娘如果不嫌,我愿赔偿。”祁聿很是诚恳。
任清雪见他如此模样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说:“不用。”
看了看他又想想道:“流安可是你真名,我未曾听京街上有姓流的门户。”
“不是,如若你想知我姓名便在楼里打听祁铭这人吧。”祁聿笑着供手行礼道了句再见,人便走了。
流..安...,任清雪一边念一边想到底是哪家的公子哥?不一会就走回院里。
“月容姐姐,小敷呢?”任清雪回院撞见月容便迫不及待的询问。
“哦?你不曾见过吗,她不到一刻就回了。”浅笑着说:“怕是在房里伤心呢,你就别打趣她了。”
“对了,姐姐你知道祁铭是何人吗?”
“你问他作甚?”
任清雪挠挠头“没什么事,就是有些好奇而已。”
月容慢慢道:“祁家的二兄弟,早年间随他大哥出去打仗,封了个王爷,就是将军府的那个。”
“那他有孩子吗?”
月容楞怔了一会“不曾听说他有妻儿,大约是没有的吧。”
“哦~”任清雪点点头“那我去找小敷了”
“可记着嘴下留情啊。”
说完任清雪急忙跑进院里“我知道了。”
还传出几声急不可耐笑,月容只是温柔的笑笑,无奈又宠溺。
随后一个人走向长廊那边,纤细的身形看着有些柔弱孤单。
站着赏了会景,眼底似藏了些凄婉迷茫,神采无光,却又无人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