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念依?”
封衍又试探性地唤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心下微惊,连忙低头看她,才发现她已经晕了过去。
整张小脸煞白,煞白的,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血液似的,看起来毫无生气。
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不禁变得有些慌乱了起来,他连忙抱着她往车上走,一到车上,他就立马给医院的人打电话,说自己一会儿要过去,让他们准备好医疗工具。
床上的小人儿不时地扭动着身子,似乎被什么噩梦所缠绕。
“妈咪!”
惊叫一声,Alice猛地睁开了眼睛,却看到了一张狰狞可怖的脸,忍不住吓得尖叫出声,“啊!”
女人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恶狠狠地说道:“闭嘴!再叫,我就把你的舌头给割了。”
她睁大着眼睛,恐惧地点了点头。
女人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松开了手,猩红色的嘴唇里吐出刻薄的话语,“倒是比你那个贱人老妈听话不少。”
“我妈咪不是贱人,”Alice张嘴就想要咬她,却被她伸手抵着额头,接近不了她半分,只能愤愤地说道:“你才是贱人!”
“啪!”
一个巴掌忽然甩在了她稚嫩的小脸上,女人一脸阴沉地说道:“刚夸了你一句,现在就开始不听话了,对吧?”
经她这一打,Alice顿时大哭了起来,想要把孙媚引来,那个人不是说她是自己的外婆吗?
虽然她并不相信,但是从这几天的情况来看,那个人是最护自己的,只要能够将她引来,她肯定就不敢再对自己怎么样了。
听见她哭,害怕将母亲引来,她立即伸手捂住了她的嘴,让她发不出声音,美眸充满恶毒地看着她,“这几天被我妈妈宠的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母亲究竟是在怕什么,竟然像是供祖宗一样地供着她,就差没有向她跪下了,一想到她一来,就夺走了母亲的大部分关注,艳丽的小脸立即变得狰狞起来,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看着她可怕的脸色,Alice呜呜咽咽着,想要说话。
叶璇没有防备,猝不及防地被她一口咬住了手,脸色一瞬间变得狠毒了起来,伸出另一只手,狠狠地打在了她的头上。
这些天里,Alice的神经一直高度地紧绷着,也没有吃多少东西,经她这一打,竟然晕了过去。
见她晕了,艳丽的小脸上划过一丝惊慌,叶璇连忙伸手在她的鼻子下探了探,感受到她的呼吸,才忍不住轻舒了一口气。
她刚刚差点以为自己将她打死了,虽然她不怕封衍,也不怕死,但是她更怕母亲生气,对自己感到失望。
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儿,美眸中划过了一抹幽光,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叶念依,旋即她就将手机关了机。
听说她找女儿找的都快发疯了,那么,自己就帮她一把,至于能不能将人带走,就要看她的本事了。
深深地看了床上的人儿一眼,她转身离开了房间。
空洞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心脏揪疼得厉害,眼泪不由自主地流出,顺着眼角,流入鬓中。
突然,来短信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她茫然地拿起手机,刚开始时,她还能激动地看是不是有关于Alice的消息传来了,可是现在……
她已经快要不抱希望了……
想起女儿明媚的笑脸,擦了擦眼泪,强打起精神,她颤抖着手指打开了手机,希望能够接收到关于Alice的消息,不要再是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你的女儿在我手中,如果不想她出事,就将六年前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包括这个野种并不是封衍的女儿事情,也一并说出来,告诉所有人。我会看着你的。”
她立即拨打了电话过去,手机里传出的声音却是对方已关机,请稍后再拨,让她根本无法查证这条短信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怎么了?”
本来只是想要查看她有没有休息的封衍,一进门,就看到她这副精神恍惚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没事。”
她摇了摇头,声音因为连日来的哭泣变得沙哑难听,下意识地将手中的手机藏了起来。
注意到她的动作,凤眸微眯,他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有人给你发Alice的消息了吗?”
身子震了一下,她摇了摇头,难过地低下了头,“没有。”
见她竭力隐瞒,他也不再多问,只是说了一句你早点休息,就离开了房间。
看着紧闭的房门,她不由得舒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却是不想要让他看见叶璇给自己发的这条信息。
她重新打开了手机,目光直直地盯着照片中的人,眼神是说不出的怀念,又有眼泪从眼中流出,心里已隐隐地有了想法。
她一直看着照片,直至看得两只眼皮直打架的时候,才睡着了。
待她睡着没多久,一个黑影便溜了进来,见她手中一直亮着屏的手机,凤眸中划过了一道复杂的光芒,封衍小心翼翼地抽出了她手中的手机。
看着屏幕上的照片,俊眉微锁,尤其是在注意到上方的一排排文字时,脸色更是一瞬间冷了下来。
六年前的事情,他有所耳闻,听说当时在A市传得沸沸扬扬,凤眸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在睡梦里,也紧皱着眉头的女人,不用想,他也知道她一定会去。
先不说这条消息是真是假,她也不敢轻易地拿Alice的安危做赌注,明天一定会老实地去开发布会,向所有人告知这一切。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将手机塞回了她的手中,如果她明天一定要召开记者发布会,那么,薄唇弯起了一个邪肆的弧度,自己就给她捣黄了。
他伸手抚了抚她的眉心,想要让她的眉毛舒展些,却不想是越皱越紧,就连眼角,也流出了一串的眼泪。
凤眸中划过一道复杂的光芒,他都开始怀疑她到底是清醒,还是在沉睡中,哭了几下,她又不哭了,皱紧的眉头也连带着舒展了一些。
修长的手指描绘了一下她的脸,像是要将她印在心中似的,收回手,他离开了房间。
手机的屏幕仍在黑暗的房间里亮着,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