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六号,距蒋灿一伙刀砍罗小虎一事已经五天。
五天的时间,以蒋灿为首的五人小团伙已经被道上的人传了又传,一些学校里的小混子听说了四中高三的蒋灿深夜带着四个人打到社会上的大混子罗小虎的大本营,还和传说中的张过打了个照面,不禁热血沸腾。
陈明也听说了罗小虎差一点被几个还在上高中的孩子给废了,是梁天华告诉他的。梁天华当着陈明的面把蒋灿一顿好夸,直说着有机会一定要见见蒋灿。
陈明这几天心中一直有个结,罗小虎那天和陈明说陈轩不是他杀的,陈明听出了罗小虎不像是在说假话,如果陈轩不是罗小虎杀的,那会是谁那么狠?用斧头活活把陈轩的脖子砍断。
罗小虎的尸体被发现的那天,陈明见了梁天华梁天琪,他把陈轩被人砍死的消息告诉梁家兄弟的时候,梁天华似乎一点都不惊讶,梁天琪则是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当时陈明没往心里去。那天听完罗小虎否认是自己杀的陈轩,陈明再想起梁家兄弟那时候的表现,不禁心中有些不舒服。
不会的,不会的,再怎么说轩子也是曾经的兄弟,天华没理由下那么狠的手,况且那次之后天华他哥俩也没有和轩子继续打过交道。陈明一个人坐在自家饭店的小包厢里抽着烟,饭店的事情有大堂经理在管理,基本不用他这个老板管,他平常总是喜欢一个人坐在二楼最左边的这间小包厢里叫上几个小菜摆上几瓶啤酒,吃着喝着度日子。
同一时间,黑龙江省漠河的一处民宅的小院子里,三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围着一张小木桌拿着扑克正在扎金花。
虽然是夏天,漠河这边却还看不见一个穿短袖子的人,都是里面一件短袖子外面加个小薄褂子,这三个年轻人却都打着赤膊,身上清一色的肌肉。
“机吧意思,不玩了!”一个左眉正中长着一颗指甲盖大小黑痣的年轻人嚷嚷了一声,将手中三张牌扔在了桌子上。
这三人,眉心带痣的是武宋,光头的叫李亮,从十三岁开始就没见他留过头发,一直都是光头,后来认识的人都叫他光头亮。左耳打了三颗耳钉,皮肤很白,头发很长的叫陈国标。如果早三个月,他们在一起的兄弟还有一个名字叫李强的。现在,李强已经深埋地下,三个月了,如果真有投胎这回事,李强可能早已经投胎了。
“靠,武宋你别这么没品,说好了今天下午哥三个扎一下午金华的,这才几把?”光头亮摸了摸自己在太阳底下隐隐有些反光的光头,拍着桌子对着武宋叫骂。
“真机吧没意思。”陈国标把牌随手扔在地上,打了个哈欠。
“几年没给老头子上坟了?”武宋靠在椅子上,把腿敲在小木桌子上,抬着头望天,眉心那颗黑痣在太阳底下黑的发亮。
“想家了?”光头亮点燃了一根烟,眉头微锁。
陈国标突然站起身子,把自己刚刚坐着的木椅一脚踢倒,再次说道:“真机吧没意思!”
“我妹今年该十五六岁了,现在上中学了应该,小丫头现在不知道过的怎么样。”光头亮摸着自己的脑壳子,满现沧桑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武宋,亮子,咱回家看看吧!”陈国标背对着武宋和陈亮,声音有些沙哑。
“今天晚上,帮李强报仇,做了高远那狗曰的,然后哥三个回家!”武宋点起一根烟,烟雾缭绕中看不清表情。
听完武宋说话,光头亮有些兴奋,陈国标依然背对着武宋和光头亮。
“轩子现在不知道过的怎么样了?”武宋看着光头亮。
光头亮摆了摆手,道:“关我机吧事,那死胖子势利的狠,除了陈明和你,就没见他对谁亲过。”
“别机吧瞎说,他是我武宋的兄弟,就是你李亮的兄弟!”武宋吐出一口烟圈。
李亮不再搭话,撇了撇嘴,不以为然。
陈国标依然背对着武宋和李亮抬头望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阵风吹过,扫过院子里那颗老椿树,老椿树发出一阵沙沙声,落下几片枯叶,武宋感到了一丝凉意。
‘是该回家看看了!’武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