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就喝!”
盯着那玉杯纠结了好半天,钟铃儿吞了吞口水,一把把酒杯拽到手上,仰头“咕噜咕噜”地一口气喝完。
“咳!咳咳!”
辣的喉咙都疼,钟铃儿眼睛很快就红了起来,不争气地用手擦起眼泪:“唔!这个太烈了,世谦,你少喝一点。”
“好。”
给钟铃儿递了手帕,明世谦静静地看着她那张越来越红的小脸,如鹰般锐利精明的眸子里流动着隐隐期待。
“……”
摸着滚烫的额头,钟铃儿卖力地甩了甩脑袋,乌黑的发都被甩乱了,碎发沾在脸蛋上,带着些许与平日里不同的随性懵懂。
“是不是酒劲上来了?我们回去吧?”
“嗯。”
踉踉跄跄地站起来,钟铃儿脚踝一歪,直接往前面倒去,明世谦眼明手快地一把抄住她纤细的腰,把她抱进怀里。
“真是个笨蛋,居然一杯就醉成这样!”
“我,我才不是笨蛋呢!你是,你才是!”
都开始用手胡乱拍空气了,看来真的是喝多了。
温柔宠爱地替钟铃儿系上朦胧白纱,明世谦往外轻吹了下口哨,一只漆黑凌厉的隼如箭一般冲到了窗台上,乖顺地歪着脑袋瞧着面前的小主人还有他旁边明显有点神志不清摇来摇去的钟铃儿。
“唔!这里有只奇怪的鸟哎!真可爱!”
喝醉了的钟铃儿完全失了平日里冷静自持端庄的模样,像普通的小女孩一样好奇的跑到窗台边摸着隼的羽毛,还抱起它用脸蹭了蹭它锐利的小嘴儿。
“够了!”
把钟铃儿抢回怀里,明世谦看着隼的眼神第一次那么较真凶狠,把这只猛禽吓得脑袋都缩起来了。
“去让虎驾马车来这里接我。”
“鸟!”
看隼飞也逃开,钟铃儿急切地就要追上去,手不停往前抓,但被明世谦紧紧抱着腰,根本动都动不了。
“唔!残废!你放开我!谁允许你碰我的!”
狠厉的话脱口而出,不仅钟铃儿自己不受控的头疼颤抖起来,就连明世谦也隐约察觉到了一种熟悉感。
她这是,在对谁说话?
尽管脑子里混沌一片,但对于一直以来对明世谦怀抱愧疚的钟铃儿来说,她能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多么狠毒过分的话。
于是,情绪越发不受控制起来。
“呜,呜呜,没有,对不起,世谦,我不是故意骂你的,我只是习惯性就这样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转身慌张地伸手抱住明世谦的胳膊,钟铃儿眼一闭眼泪就溃堤一般流了出来。
“呜,呜呜,世谦,对不起,我太坏了。我又控制不住自己了。我怎么可以又骂你了!对不起!对不起!我配不上你!”
“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迷茫紧张中的钟铃儿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想伸手抓住眼前人,可怎么抓都觉得那人离自己越来越远。
如镜中花水中月,有些人越是想得到越是求而不得。
瘫倒在原地,钟铃儿哭的梨花带雨,伸手直接往脸上挥去。
“啪!”
“我明明,明明想重新开始,好好对你的……我真是个混帐!我真是个贱人!”
立刻蹲下身拉住她的两只小手,将钟铃儿整个抱进怀里,明世谦宽大的衣袖足以将她大部分遮掩起来,身上的温度也足以让她冷静片刻。
亲密温暖地蹭着她柔软细腻的小脸,明世谦虽然心里如针扎般密密麻麻的刺痛,却还是忍不住开口诱导询问。
“铃儿,我们最早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应该不是在将军府那时候吧?”
不然你又为何只因一句话泪流满面情绪崩溃呢?
这不是平时的你会做的事情,不是吗?
脆弱柔软地抬起头,杏眸被眼泪融化,脸蛋上还留着自己烙下的掌印,钟铃儿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看得明世谦心疼不已。
果然还是不问了吗?
趁她喝醉做这种事情等她清醒了记起来,自己岂不是会失了她的信任?
就在明世谦打算说点别的分散钟铃儿的注意力时,她却已经自顾自地念叨起来了,握着明世谦衣袖的手也不自觉地用力了好几分。
“嗯,我,我们很早就认识了。嗝,我十五岁嫁给你的时候是我们第一次见,那个时候看你是个残废,我脾气本来就不好,看到你那副残疾的模样一直很嫌弃……”
钟铃儿打着哭嗝断断续续地说起上辈子嫁给明世谦时候的事情,却听得后者云里雾里,心里翻涌起惊涛骇浪。
这丫头在说什么?
她什么时候嫁给自己了?
自己还是个残废?
她还打自己?
就凭她她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笨蛋?
“等一下!”
捂住钟铃儿喋喋不休的小嘴儿,明世谦苦笑:“铃儿,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我们俩成亲了?我还是个下半身残废的人?那我们俩岂不是成亲以后什么事都不能做?”
“你当然不知道了。那是上辈子时间的事情,这辈子才刚刚开始,当然没成亲咯!至于圆房……我和你成亲十年,除了太妃上门的日子,我们俩都是分房间睡得,你不能动我,我也不让你动我。”
“你,你在开玩笑吗?”
下半身能力受到质疑,明世谦本来还很心疼钟铃儿的呢,现在只剩下咬牙切齿,要不是这丫头年纪不够,他非要把她压在床上,让她看看他到底能不能动她!
“我说的都是真的!”
一而再再而三被怀疑,钟铃儿火气也有点上来了。
“你左肩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对不对?样子像桃花一样!还有这个,”拽着腰上的玉铃铛,钟铃儿笃定道:“这个你上辈子也送给过我,我没要,这辈子倒是提前了好几年就给我了!还有,你身边有一个陪你一起长大的小书童叫小桐,他过几年会和你府上一个叫翠儿的丫鬟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