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思恬被单秋桐带过来的时候,就只看见了费扬跌坐在地上,眼眸猩红,周身缭绕的绝望气息甚至让人都不敢去伸手触碰他!
背对着她的尚歌,嘴角抽搐,在门锁开动的前一秒无缝切换的转了个位置,随后,费扬爆发的演技,真真是征服了尚歌。
靠,这就是娱乐圈苦苦寻觅的人才啊,不拿个大满贯回来,都对不起他这入戏态度。
虎着脸,语气甚是暴躁,“我看你别想站起来了,照您这么急功急利的想法,趁早,别做什么复健了,浪费人力财力,还浪费我精力。”
可不是吗?他很忙的,他是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白衣天使,不是陪你演戏的演技帝啊!
费扬像是充耳未闻一样,视线胶着在贝思恬的身上,喃喃自语一般,“贝贝……”
眼神里的依恋和希冀就那么倒影在了她的眸中,彼此之间再也容不下其他。
可很快,这样的温馨,却在费扬猛地回过神之后瞬间消散,转头,目光像是要吃人一样,暴喝,“谁让你打扰她的!!”
单秋桐,“……”,说真的,老大,宝宝很委屈……
许是从来没有见过费扬这幅狠戾的模样,他在她的记忆中,从来都是嫡仙一般的人物,温文尔雅,谦逊知礼。
“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想要过来的!费扬哥哥,我可以陪着你的,陪你度过复健的日子,我可以的。”最后的四个字,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一般,话里的坚定,越发震动人心。
费扬落在不知名处的视线,渐渐变得柔和,她的傻姑娘啊,他想要的,从来都没有尽头,让那什么该死的正旗红旗都见鬼去吧!
“贝贝,我不一定能够成功!”压不住地失落,衬着低哑的语气。
“什么?”
“我不一定够站的起来,我不想别人说,你嫁的人是个残废,但是,我不一定能够做得到的。”
费扬那颗从开都不曾低下的头,就那么渐渐地沉了下去,脖颈处有些苍白的皮肤,像是化成了一把手一样,将她跳动的心脏圈在手中,猛地一个用力。
瞬间的暴起的疼痛,就让她弯下了腰,跪坐直起地板上,伸出白净的小手,捧住了他的脸。
目光澄澈,“费扬哥哥,试试吧,以后,我会很骄傲的告诉其他人,我嫁的人,是一位站不起来却仍旧顶天立地的英雄。”
就算只是半年,他还是在竭尽所能想要把更好的给她,而她呢?这么久,她都在做些什么啊!
心里的苦涩蔓延至四肢百骸,视线渐渐变得模糊,她努力地睁大了双眼。
不过半晌,她听到耳畔的温热的气息浮动,“别哭,我会站起来,为了你!”
为了你……
为了……你……
沉重的三个字,让她再也绷不住情绪,不住地点了点头,伸手绕过了他的脖子,整个人都埋在他的减半处。
真好,一切的事情,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而他们,也在不知不觉的间靠的更近!
乌云散去,或许阴霾会再度笼罩大地,但终有阳光穿过云层,照亮每一处地方。
“还有一步,加油,费扬哥哥!”费扬抬眸,就能够看得到双手握拳,比他绷得还要紧的人身上。
落在自己腿上的直线火辣辣的,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这是她陪自己复健的第三天了,每天拄着拐杖,就那么跌跌撞撞走到了站在终点的她,费扬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复健过的是什么苦日子。
终于走到了贝思恬的面亲,像是泄了力一般,扔掉了拐杖,就那么直直地向前扫了下去。
贝思恬本来满心欢喜地看着他一步一步靠近,却在他扔了拐杖那一刻,瞬间扑了上去,接住了他。
肩膀上的重量,并没有自己预想中的那么沉,反而轻的不像是一个成年男人该有的重量。
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下定决心,要好好给他补一补,可是她却全然忘记了,就连她自己的饭,都是费扬准备的。
坐在一旁磕着瓜子的尚歌,不屑的吐出了自己口中的瓜子皮,心里不住地腹诽,这臭不要脸的,都不舍得靠在人家身上,还非得借机揩油!
费扬笑了,一转头,就是贝思恬雪白修长的脖颈,天知道,他有多希望,咬在上面,留下属于他的痕迹。
女人身上的清香钻进了他的鼻道,微微呼吸间,都能感受到名为诱惑的因子,再蠢蠢欲动。
不动声色的下沉,整个人坐在铺着特制记忆海绵板的地面上,不动声色的撤了点距离,黑眸就那么亮晶晶的看着她。
额上还泛着一层薄薄的微汗,却不是累的……不得不说,刻意绷紧双腿造成一种假象,好像也是不容易的事啊……
“干嘛这样看着我?”费扬目光幽幽,贝思恬浑身不自在。
“因为喜欢……”费扬如愿地看着贝思恬脸色霎时变了,才继续地开口,“这样看着你啊!倒是你,我话都没说完,你慌什么啊!”
明知故问!!!
贝思恬颊面粉红,不做理会,反而将随意地扔在地上的拐杖收整好。
空气中弥漫着特属于恋爱的酸臭味,与此同时,与这分外不相合的是,贝思恬突兀的手机铃声……
贝思恬看了看上面跳动的名字,心虚地站起身走到了一边。
“喂!”
话筒刚刚贴到耳边,下一秒,贝思恬就恨不得在长一个胳膊,两条胳膊接上的长度,都能够隐隐听到话筒里传来的暴喝声。
“贝——思——恬——,六天零八个小时四十二分钟了,你都没有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你丫要上天吗???”
唐正旗回去之后,心肝脾肺肾就没有不疼的地方,一直等着这小妮子给自己解释,结果她可好,这“头七”都快活了,丫连个屁都没有。
贝思恬这才猛然回忆起,那天自己撮合徐月和他的尴尬事迹。
视线飘忽,却在和费扬对视的下一秒,飞快地转过身,压低的声音在这静谧地可怕的复健室内,依旧被听的一清二楚。
“我这不是忙吗?好了好了,不就几杯咖啡的钱吗?我到时候请你喝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