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什么?
苏雨臣眸子抬起,静静地看着如此歇斯底里如此情深无奈的顾宁兮,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摸着他的侧脸。
“顾总,你不是真的喜欢我,你只是觉得我有趣而已。如果我和其他女人一样那么容易得到,你是不会把我放在心上的吧?”
苏雨臣从来没有刻意地吊过顾宁兮的胃口,她只是性格如此。
她也不想顾宁兮因为她而如此烦恼。
他本来应该是运筹帷幄,自信骄傲,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男人。
“……”
顾宁兮愣愣地看着苏雨臣美丽清秀的脸庞,她说话的语气是那么平静,表情也那么自然,就连眼神都没有一点波动,就好像完全置身事外一样。
所以说,自己这么久以来的努力在她看来只是因为“兴趣”两个字吗?
顾宁兮不否认一开始的时候或许真的是因为苏雨臣的与众不同才对她格外注意,可感情是会变的。
他对她的那份特别关注早就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占有欲。
他想要苏雨臣在意自己,想要她像普通的小女人一样依靠自己,想要她见到自己时会主动靠近给个拥抱或者一个美好的吻。
可现在看来,这真的只能是想象了。
苏雨臣,你对我是不是太残忍了一点呢?
顾宁兮苦涩一笑,轻轻推开苏雨臣,一步步退后到两个人最初的距离。
“你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笨女人。笨到让人觉得残忍。”
“……”
“出去吧,没事了。”
顾宁兮原本只是想让苏雨臣进来看到他和亚安琪之间卿卿我我,然后做出一些能够让他对两个人的感情有安全感的反应,像是不悦像是嫉妒。
可现在看来,是他想的太多了,方法也太愚蠢了。
他或许应该一直装傻,再不断对这个女人献殷勤的。
“嗯。”
苏雨臣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她只是看着这样颓靡的顾宁兮时会觉得心口刺痛,每一下都让她忍不住皱眉。
她伤害到他了吗?
可她应该怎么做呢?
告诉他自己刚才的确有点不开心有点嫉妒?
但是现在这么说会不会有些太刻意了?
苏雨臣浑浑噩噩地走出门,无力地靠在门上,轻叹了一口气。
或许真的是她太过愚蠢了吧。
“芊芊宝贝,你出来了啊!来来来!给你剧本!刚让打印室打出来的,你先看看哈!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哦!咱一个星期以后就去试镜!”
“嗯。”
拿到剧本的那一刻,苏雨臣突然觉得心情轻松了一点。
最起码忙碌是赶走疲惫最有效的良方,尽管这样对顾宁兮很不公平,但苏雨臣已经别无他法了。
回到公寓,苏雨臣先是给小念做了她一直心心念念要吃的卤猪蹄。
这丫头最近看某手看多了,说什么很想像里面的人一样捧着猪蹄大口吃肉,还说让苏雨臣给她蒸点章鱼,她要爆头。
要不是苏雨臣一再提醒她那样不卫生,她这个大小姐的形象可真就完全毁了。
“哇哇!这个猪蹄卤的好好喔!皮入口即化!臣臣,你真的好棒好棒哦!”
在小念油腻腻的小嘴就要亲上自己的时候,苏雨臣无情地用纸巾挡住了她的嘴。
“唔,臣臣你怎么了?”
陈小念顺势在苏雨臣手上的纸巾里蹭了蹭,算是擦嘴了。
她现在更在意苏雨臣的状态。
臣臣好像回来以后就不怎么高兴。
“是有人欺负你了吗?你告诉我!我去跟顾宁兮那丫的问罪!他这个老板怎么当的?怎么老是让咱们臣臣受委屈?”
“没有。”
苏雨臣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小念那张没擦干净的小脸,伸手另抽了一张纸巾,仔细地替她擦干净。
“是我自己犯错了而已。你别去给顾总添麻烦。”
顾总?
小念在心里疑惑,之前臣臣明明改口叫过顾宁兮的名字,而且叫的还很顺口,怎么现在又这么生分了?
难道是这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哎!臣臣,你难道是和顾宁兮那家伙吵架了?他惹你不高兴了吗?”
“……”
苏雨臣的沉默让陈小念就快默认了这个猜想。
就在陈小念愤愤不平,誓要找顾宁兮好好对峙一番的时候,苏雨臣突然开口,语气安静平淡。
“没有,其实是我让他不开心了。”
“嗯?”
“大概是我太残忍了吧?很多事情都装作不知道,让他对我没了耐心,是我自作自受。”
苏雨臣笑的很勉强,看在陈小念眼里尽是难受心疼。
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了?
而且臣臣这种状态?
她该不是喜欢上顾宁兮了吧?
“臣臣,你别这样,你怎么可能有问题呢?你可是最体贴,最温柔的人!”
陈小念说着靠在苏雨臣肩膀上不停腻歪,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却是转个不停,里面尽是歪主意。
洗完澡,苏雨臣一边听着科学解密电台,一边默默地翻阅着剧本,越看脸色越沉重。
这是什么剧情?
一个因为老公出轨而失去婚姻的女人,在那个封建的时代饱受他人诟病,不被亲人理解,只能一个人带着孩子背井离乡,艰难地抚养儿子长大。
可渐渐长大的儿子却被外界的灯红酒绿吸引,嫌弃起贫穷肮脏的母亲,甚至在叛逆期稍有不满就对她拳打脚踢。
在知道自己的生父是相当成功的乡镇企业家之后,儿子独自一人离开,选择了原谅出轨的父亲,并且将追来找他的母亲拒之门外,任她在冰天雪地里绝望痛苦。
后来儿子也到了做父母的年纪,面对任性闹脾气的孩子突然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和母亲,心中百感交集。
为了弥补母亲,儿子循着记忆重新寻找当年和母亲一起住过的破落小屋。
那里已经被写上了红字的“拆”,也已经没有人住在里面了。
儿子四处询问母亲的下落,就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一个拉着水果板车的年轻人从他旁边跑过,而那辆板车上坐着的正是他记忆里温柔隐忍的母亲,只是现在的母亲已经白发苍苍,脸上满是岁月的沟壑。
他看到年轻人停下来给母亲温柔地擦汗,母亲闭着眼睛似乎是失明了,一直在艰难抚摸着年轻人的头发说“没事,娘没事”。
后来儿子才知道,母亲在失去了他以后精神失常,天天哭哭到几乎失明,直到在桥洞下捡到了现在的儿子,才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看着这样的母亲,儿子突然觉得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不及母亲一个慈爱的笑容。
结局以儿子落寞离开的背影和夕阳下其乐融融的盲人母亲和年轻人形成的鲜明对比画上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