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怕是已经忘记了我昨天跟他说过的话,或许他一直都不在意我,正如他所说,他只是在替我姐姐照顾我,仅此而已,他只是在完成一件任务罢了。
我的心凉了,在他的心里,或许我远不止杨珊更为重要。
即使我已经知道我所做的一切终究会是一厢情愿,但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我还是感觉难以接受。
好男人有的是,何必在这一棵树上吊死。
我强迫自己微笑,但是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我在餐桌前坐下,将扣着的盘子一个一个地掀起来然后摞在一起。
我打开一罐啤酒,仰起头,一口气将它喝掉。我的胃里难受得要命,我想我需要吃一点东西。
我一边流着泪一边将已经冷掉的菜一口一口地往嘴里扒,泪水滴进了菜里,仿佛将我吃过的每一道菜都染上了悲伤的色彩。
我不停地吃,不停地吃,即使吃到最后我已经有了饱腹感,可是我还是在不停地吃。我不敢停下来,我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把我心里的那块被悲伤占据的地方重新埋掉。
我将所有的菜一扫而空,唯一剩下的只有那一大碗的汤。
我心里仍是空落落的,难受得要命,我需要酒精来麻醉自己,所以我一口气将三罐啤酒打开,然后闭着眼睛咕嘟咕嘟地往肚子里灌。
三罐啤酒下去,我终于有了醉意,酒精已经开始占据我的大脑,它让我的思绪开始紊乱,甚至一度让我忘记了一些事情。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跌跌撞撞地坐回到沙发上。
我看向了餐桌上的狼藉,幻想着我和冷风刚刚在那里一起吃东西,一起吃蛋糕,我举起酒杯祝他生日快乐,他用微笑回应着我,我将蛋糕上的奶油抹到他的脸上,他也用同样的方式报复我。我将我给他买的礼物送给他,他很是高兴,笑起来的时候像孩子一样的天真。我们说了许多的话,喝了许多的酒,到最后,我借着醉意第一次向他表明了心意,我对他说:“冷风,我爱你。”
可这都是不会发生的事情。
蛋糕我一动都没动,它还是原封不动地摆在桌子上,那些蜡烛孤零零地独自立在原地。
我趴在沙发上嚎啕大哭,我感到委屈,因为我始终过不了我自己这一关,也过不了我姐姐这一关,我对自己没有信心,从离开梁成之后我就对爱情开始变得灰心丧气。
为什么这些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居然会让上天如此惩罚我。
冷风,冷风你这个傻蛋,难道我对你的感情你到现在都看不出来吗?我跟你在这间屋子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难道你就一点、从来也都没有察觉到什么吗?你知不知道,你对我的每一次客气都让我很是受伤,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让你明白我的心意,更不知道你是否会接受我的心意。
冷风,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你为什么要认识我的姐姐,为什么要让我认识了你,为什么每次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对我不离不弃。
冷风,我很早就失去了父亲,我记得我初二那年的一个晚上,我高烧不退,而我姐姐又在外地上学,是你守了我一天一夜,你可能不知道,当我醒来看到你时我的心里是多么的感动。可是你始终是我姐姐的,我不想伤害我姐姐,也不允许自己伤害我姐姐。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从来不敢越雷池一步,我将自己固定在了原地,甚至在认识梁成以后以为能够忘记你。可是,造化弄人,你又重新回到了我的生活里。
冷风,你可否知道,暗恋一个人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那种煎熬和难受的情绪正一点一点地将你的意志和热情消耗殆尽。
我哭了许久,哭到最后哭累了。
我在将睡未睡的时候,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轻声叫我。
我睁开眼睛,在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了冷风。
“萧潇?萧潇?你醒醒,你感觉还好吗?”
我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头痛得要命,脑子也晕乎乎的,很多事情我似乎已经想不起来了。我忘记了我为什么会喝酒,为什么会喝醉,为什么会感觉这么累。
“萧潇,”冷风将我从沙发上拉起来,“我送你回去休息。”
我顺势扑到了冷风的怀里,他的身上也有酒精的气息,那让人迷醉的酒精气味使我沉迷。
我抬起头看着他,我们的嘴唇离得如此之近,他的鼻息扑到了我的脸上,我甚至还能闻到香烟的味道。
我说:“冷风,你……喝酒了。”
“萧潇,对不起,”冷风的脸上扭曲着悲伤的表情,“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今天要为我过生日,我甚至已经忘记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我……”
“生日?”我恍然,“冷风,今天是你的生日啊。”
“萧潇,你不要这样……”
“冷风,”我笑着说,“生日快乐。”
“萧潇……”
“生日快乐。”
“对不起。”
“生日快乐。”
我突然流下了眼泪。
冷风捧着我的脸看着我,他那深邃的眼神里透出让我难以捉摸的情绪,但,那不是爱情。
我和冷风静静地看着彼此,我离他如此之近,心却离他如此之远。
酒精在我的心里开始作祟,它一次又一次地鼓动着我去表明我的心意。
恐惧、担心和怀疑不停地阻隔着我的勇气,可是,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不管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事后我都可以将这一切推给酒精。
虽然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妄想,但是爱情的巨浪已经将我扑倒。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冷风的眼睛,我说:“冷风,你知不知道可望而不可即是多么让人煎熬的一件事情。”
“萧潇,你怎么了。”
“冷风,我爱你。”
“萧潇……”
“从很久之前我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但那个时候你是我姐姐的,我没有资格和我姐姐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