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风?修风是谁?”
“好吧,看来你真的喝多了,我扶你回卧室。”
“余然……余然……余然……你回答我,你回答我啊。”赵玉墨突然哭了。
“好好好,我回答你,我回答你,”赵玉墨一哭,余然就心慌了,“ 我会……我会让给你,但是……”余然顿了顿,“林修风除外,因为修风是我的全部。”
赵玉墨重重地躺在了沙发上。她没有像刚才那样撒娇吵闹,因为她听到了她想要听到的答案。她并没有她并没有醉,她只是在装醉,她现在的酒量达到连男人都喝不倒她。她闭上了眼睛,假装自己已经睡着。她听到余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当她听到余然对她说:“玉墨,你太累了。你待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卧室拿被子给你盖上,好吗?”
是啊,她太累了。
她原以为当虚荣心被满足的时候她就会感到快乐。
可是事实却恰恰相反,她如今的空虚和寂寞甚于以往。
她睁开眼睛看到余然正朝她的卧室走去。
她知道即将会发生的事情,从她答应余然来她家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
她憎恶自己的自私,她在心里唾骂了自己无数次,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她无法说服自己接受林修风和余然即将结婚的这个事实,和林修风结婚的人应该是她,不是吗?林修风本来就应该属于她,不是吗?林修风最先爱的人是她,不是吗?如果不是刘香和顾晓梦从中作梗,她和林修风或许已经有了孩子,他们一定会很幸福,不是吗?
余然所得到的爱比她多了太多,即使没有林修风也可以有别人来取代,可是她呢?除了不停地索取着她的肉体的江浩以外什么都没有。虽然她拥有余然,可是友情是无法替代爱情的。
她需要爱,需要林修风的爱。她甚至想,如果林修风能够重新接受她,那么她一定会抛下所有的一切跟他走。
名誉、地位、财富她通通都不想要,她只想要爱情,那段本就属于她的爱情。
她没有做错,爱本来就是自私的,不是吗?
没有人有资格指责她,没有,没有,没有。
林修风本就该属于她,她无法忍受别人抢夺原本就属于她的幸福,她不允许生长在她心里那片贫瘠的爱情土壤中的萌芽就这么彻底死掉。即使那个人是余然。
原谅我,余然。很多事情你应该知道,而且我也想让你知道。不要怪我,要怪就只能怪不停地捉弄我们的上苍,为什么上苍要让我和你爱上同一个男人,为什么上苍不让我和林修风在一起,为什么上苍非要让我和林修风相遇,为什么上苍非要让我们再次取得联系。所有的一切本不该开始,不是吗?
可是当赵玉墨看到余然走进她的卧室的时候,她后悔了。
她在心里说:不要进去,余然,不要进去。
可是余然还是进去了。
十分钟后,她听到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掉到了地上。
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当她在余然来之前收拾卧室的时候看到了床底下的行李箱,她想起了行李箱里与她而言最为宝贵的东西。
她打开了行李箱,在最底下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
一本相册,里面全都是她和林修风最为美好的回忆。
她一开始只是想要从那些照片中寻找丝微的慰藉,可是当她合上相册的时候,她改变了主意。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让林修风离她远去。她的理智和私心在她的心里不停地撞击。所以,当她决定要让余然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她哭了,她真的难过,因为她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私欲。
此刻的余然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拿起了床头柜上的相册。
当她翻开相册的第一页时她就蒙了。
沙滩,海浪,阳光,飞鸟,牵手,微笑,亲吻,拥抱……这些照片中有的只是林修风和赵玉墨,她没有在里面留下过任何痕迹。
所有的种种已经向她表明了一件实事:赵玉墨和林修风曾经是恋人,是彼此深爱的恋人。
怎么可能呢?
林修风和赵玉墨?
开什么玩笑!
为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总是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她用颤抖的手翻到了相册的最后一页。
她看到了戒指,戴在赵玉墨手上的戒指。
她以为她看错了,她以为那个戴戒指微笑的女孩是她自己。
但不是,的确不是,肯定不是。
那个微笑的女孩的的确确真真切切就是赵玉墨。
也就是说,赵玉墨和林修风之间不仅仅只是有过恋情,而且……而且他们还结过婚……他们结婚了……结婚了……
林修风在骗她,赵玉墨也在骗她,或许,林修风和赵玉墨早就在暗中彼此联系着,他们在捉弄她,他们在看她的笑话。是啊,赵玉墨已经成为了大明星,她余然又算什么呢?一个三流作家而已,怎么能和性感妖娆的赵玉墨相提并论呢?难道她没有点自知之明吗?
不会的,不会的,她所认识的林修风不是这样的男人,她不会看错的。
可是林修风和赵玉墨为什么要骗她,他们为什么要装作彼此互不认识。
林修风,林修风,我对你好失望,你究竟爱的人是我还是她,你对我说过的那些甜言蜜、海誓山盟语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她终于明白林修风为什么在见到赵玉墨的时候会紧张,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赵玉墨刚才会问她那样不可思议的问题,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总是感觉林修风和赵玉墨之间有些不正常。
她和林修风领证的那个晚上,她喝得酩酊大醉。
她现在能想象得到赵玉墨和林修风在她醉后究竟做了什么。
两个旧情复燃的男女像干柴烈火一般在她的面前痴缠。
而她,余然,却像一个傻子一样在梦里傻笑。
多么荒谬,多么悲凉,多么可笑。
那本厚厚的、装载着林修风和赵玉墨过去的美好的相册重重地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