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如今的她来说竟是如此渴望而不可及的事情。
江浩将她牢牢地攥在手心里,他的手中的财富和权力就像饱含毒汁的花朵,她被它们吸引着一步步靠近。
她就像是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只是江浩欣赏的玩物。
她后悔了,后悔接受了江浩提出的条件。
是的,江浩完全有能力让她快速得到她想要的东西,娱乐圈本就是纸醉金迷的地方,钱在这里可以抵挡一切。
可是她并不快乐,而此时的江浩也早已不是她最初认识的江浩。
江浩的猜疑、冷漠和喜怒无常让她在面对他的时候小心翼翼,他挂在嘴边最多的一句话是“不要尝试背叛我”。
江浩换掉了她的经纪人,她的一举一动都时时刻刻被人监视着。
她现在和坐牢又有什么区别。
可这一切又能怪谁呢?
这只不过是她咎由自取罢了。
呵,咎由自取。
如今的她就像是欲望的提线木偶,随意被欲望摆布。
“玉墨,玉墨?玉墨,你在吗?玉墨?”
“啊,我在我在,”赵玉墨说,“刚才信号不好,所以没听清,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余然在电话那端咯咯地笑了起来,“我说我和修风领证啦!嘿嘿。”
“啊,恭喜你们啊,”虽然余然并不在她的旁边,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微笑,“有情人终成眷属。”
“谢谢你,亲爱的,”余然叹了口气,“真的是不可思议。”
“怎么了?”
“我不仅找到了真挚的爱情,而且还寻回了最为珍贵的友谊,玉墨,我真的好开心,好幸福。”
“我也替你感到高兴。”
“你也会的,玉墨。”
“嗯?什么?”
“你也会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
赵玉墨苦笑,因为她的爱情已经在余然的手里了。
“是的,我会的。”赵玉墨说。
“玉墨,晚上有时间吗?”
“怎么?”
“我想邀请你来我们家庆祝一下。”
“我……”
“玉墨,你应该知道今天这个日子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嗯,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所以你怎么能不在场,如果没有你的话,这于我而言完美的一天是有缺憾的。你记不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真正的朋友是愿意分享彼此的幸福的,你忘了么?”
“我没忘。”
“那我们今天晚上等你,不过多晚都等你。”
“余然,我……”
余然没等赵玉墨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赵玉墨?”林修风在等红灯的时候看向了余然。
“嗯,我邀请她今天晚上来我们家吃晚餐。”
“那她怎么说?”林修风在内心里祈祷着赵玉墨不要来。这段时间,林修风一直都在躲着赵玉墨,只要赵玉墨来他们家,他就一定会着各种理由躲开她,不与她见面,他不知道这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不想再面对过去,总之,在面对赵玉墨时,他的心里会很不舒服。
“她有些犹豫,所以我也不确定。”
林修风没有说话。
整个路上他和余然一直都保持着沉默,各自想着彼此的心事。
那天晚上,林修风和余然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多,可是赵玉墨一直没有来。
余然给赵玉墨打了无数个电话,赵玉墨也都没有接。
林修风有些不耐烦了,他说:“余然,我看还是算了,别等了,赵玉墨一定是有事耽搁了,他们这个行业就是这样,作息和正常人不一样。要不我们先吃吧,你看,菜都凉了。”
“等等吧,再等等吧,求你……”
林修风看着余然满是哀求的眼神,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
此时,门铃突然响了。
余然跳起来跑过去开门。
一个戴着墨镜和口罩的女人出现在她的眼前。
“你是……”余然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
女人没有说话,当她把口罩摘下来的时候,余然兴奋地扑到了女人的怀里。
“玉墨!”
赵玉墨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进了屋,关上门。
她将墨镜摘下来,笑着说:“怎么样,伪装得还好吧?”
“一路上都没有人认出你?”
“不但没有,我还听见有人有人朝我嘀咕了一声‘神经病’。”
“哈哈!玉墨,你可算来了,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对不起,亲爱的,今天有点忙。”
“玉墨,快进来,快进来,”余然将赵玉墨拉进了屋,“修风,玉墨来了。”
林修风站了起来,笑着打了声招呼:“玉墨,你来了。”
赵玉墨在看到林修风之后尴尬地笑了笑,她说:“嗯,来了,你们等久了吧。”
“没有,我想,你要是不来的话,余然会疯掉的,”林修风朝余然怒了努嘴,“对吧,丫头。”
“就你话多,”余然朝林修风吐了吐舌头,“玉墨你快坐,我和修风把菜热一热。”
“嗯,好。”赵玉墨说。
赵玉墨坐在椅子上看着余然和林修风忙紧忙出的身影,不由得想起了她和林修风在一起的那段时光。
已经过去的好久,可是却感觉近在眼前,就像昨天刚刚发生过的一样。
那个时候的她应该也像余然那么幸福吧。
那顿晚饭吃了好久好久,吃到最后,余然都已经把自己灌醉了。
余然和赵玉墨不停地说着以前的事情,而林修风只是微笑着默不作声地看着余然,赵玉墨每每看到林修风的含情脉脉时,她的心里总是涌起莫名的悲伤,她知道这是不正常的,她试着调整自己,可是记忆中的幸福一旦被固定住就很难被抹掉。
“玉墨,《与你白头》什么时候能……”余然打了一个酒嗝,“能杀青啊。”
“要等到年底。”
“啊?这么久啊。”
“可不嘛,但我感觉一定能火。”
“真的吗?”
“你的故事好,其实这部剧的编剧也没做什么,故事的框架都原原本本地保留了下来。”
“嘿嘿嘿,你这是在夸我吗?”
“大作家,你的水平还用我夸吗?”
“哈哈哈哈,”余然有些醉了,她晃晃悠悠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给自己的杯子里倒满了酒,“来,玉墨,为了友谊,为了爱情,我们干了!”
余然刚想喝,她的酒杯就被林修风夺走了,他皱了皱眉,说:“我的小祖宗,别喝了成不成,你明明不能喝,还非要逞能。”
“余然,别喝了,”赵玉墨站起来扶助了余然,“听话,不喝了。”
“可是我好高兴啊,”余然挽住了林修风和赵玉墨的胳膊,“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高兴过,玉墨是我这一辈子最好的朋友,而修风又是我这一辈子最爱的男人,现在你们都陪在我身边,我真的……真的好高兴,好高兴。”
赵玉墨和林修风的眼睛不期而遇,随机马上移开。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林修风说,“你醉了,余然,我陪你去卧室休息,听话。”
“我不我不,”余然甩开林修风的手,然后她抱住了赵玉墨,“玉墨,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你、我还有……还有……”余然打了一个酒嗝,“还有修风,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啊?好不好啊。”
“哎,你可真够自私的,”赵玉墨笑了笑,“让我天天在你和修风面前吃狗粮啊,我又不傻。”
“那你……那你快点找啊,找到了……”余然又打了一个酒嗝,“找到了以后,我们四个人……我们四个人一起……一起……玩……我们……我们斗地主,好不好啊?”
“你还说你没醉,”赵玉墨笑着说,“你家斗地主是四个人玩的呀。”
“哦,也对,也对,那我们就打麻将。”
“嗯,好,打麻将,打麻将,”赵玉墨抬起头看了一眼林修风,林修风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目光,她有些失落,“余然,你听话,和修风回房间休息一下,好吗?”
“我不,我没醉,我没醉,你忘了吗,我们在一起喝酒的时候明明都是你先醉的,”余然掏出手机,在手里找到了《就当我从未来过》这首歌,“你听,你听,玉墨,你还记得这首歌吗?这首歌是你教我唱的,我想你的时候就会听这首歌,玉墨,玉墨,你知不知道,那段时间我有多么的难受、孤独,玉墨……”
余然在赵玉墨的肩头哭了起来,赵玉墨也有些哽咽。
“……我对你说忘了我,忘了我,就当我从未来过。我为你唱了一首离歌,我去到了远方漂泊。我历经了太多的坎坷,我在陌生的城市里往来奔波。你说你无法忘记我,你说你无法忍受失去我后的寂寞。我只是对你说忘了我,忘了我,就当我从未来过……”
赵玉墨在余然耳边低声唱着《就当我从未来过》。
余然的哭声渐渐平息。
林修风趁机将余然抱了起来。
“交给我吧。”林修风低着头对赵玉墨说。
赵玉墨点点头,没有说话。她看着林修风将余然抱着进了房间,情不自禁地又想起了自己。
她摇了摇头,试图阻止记忆的翻涌,可是她越是试图逃避,她越是无法抵挡住记忆如潮水般向她袭来。
她想起那无数个和林修风呆在一起的幸福的夜晚。
林修风温柔地亲吻着她的身体,她感受着林修风对她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