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说了,萧潇,不要再担心别人了,”余生捂住了我的嘴,“你昏迷了将近一天,现在是第二天的下午,余枫还有余然都还在上学。”
“我昏迷了一天?怎么会这样。”
余生摸了摸我的头,他问我:“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我摇头。
“你在骗我,”余生居然流下了两行热泪,“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是你的丈夫,这种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身体明明不舒服,为什么不去医院。”
“余生,我怎么了。”我有些心慌,仿佛我得了绝症。
“你安心休息,”余生抹掉眼泪,“我去上班了,下班之后我就来陪你。”
“孩子呢?孩子怎么办,还有余然,我很担心她,她……”
“萧潇,我跟你说过,你不要再管其他人的事情了,我现在只想让你好好地休息,我不想再让你因为任何事情而分心。”
“可是……”
“余然和余枫,他们自己会照顾自己,而且陈可也会帮忙照料。”
“陈可?你找她干什么!”我有些生气,胸又开始疼起来。我皱着眉头,浑身发抖。
“萧潇……萧潇……”余生着急地说,“你等下,我去叫医生,你等下!”
我疼得就快要喘不过气,那一秒,我真的以为我就要死了。
医生来了之后,她让护士按住我,然后给我打针。
疼痛感渐渐地消失,可是它的余威仍在我的身体里弥漫。
我的呼吸渐渐地开始平稳,然后慢慢地放松了身体。
医生问我:“还好吗?”
我点了点头。
余生说:“李主任,我太太她……”
我看到李主任给余生使了个眼色,意思好像是不要当着我的面说我的病情。
那一刻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结合着最近这段时间以来我身体上的异样,我越来越感到不安。
我直接问医生:“李主任,我到底怎么了。”
李主任看了看余生,见余生一脸严肃的表情,又转而叹了口气,他对余生说:“余大夫,这种事情余太太早晚会知道,现在说或许还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我还是希望余太太早些住院,早些治疗。”
余生握住我的手,她点了点头,然后对余医生说:“李主任,我想单独跟她说,可以吗?”
李医生点了点头,然后和几个护士一起离开了病房。
余生在我旁边坐下,他用毛巾擦掉我额头上的汗,他说:“萧潇,你之前身体就不舒服,为什么不跟我说。”
“余生,快告诉我,我到底怎么了。”
“萧潇,你先听我说,”余生犹豫了一下,“现在的医疗技术越来越发达,我们……”
“告诉我,告诉我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萧潇,你……”余生哽咽,“你得了癌症,乳腺癌。”
我如遭晴天霹雳,脑子嗡的一下就炸了。
“萧潇,萧潇,你听我说,”余生握住我的手,“只要积极接受治疗,这病一定能治好的。”
我感觉我整个人都垮了,不管余生怎么劝慰我,我都无法乐观起来。
我想,我就要死了,我真的就要死了。可是我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余然还没有成年,余枫还那么小,我舍不得他们,还有余生,我那么爱他,我怎么可能舍得扔下他不管。
可是老天为什么这么对我,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折磨我。
“萧潇,萧潇,”余生摇了摇我的身体,“你还好吗?你怎么了?”
我扑到余生的怀里哭了起来。
我听到余生哭着在我耳边对我说:“萧潇,别怕,你还有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那天晚上,我又在医院住了一晚。
我问余生:“陈可知道了我的事情吗?”
“还不知道,我只是说你晕倒了,低血糖。”
我叹了口气,我说:“我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情。”
“陈可还是很关心你的,当她知道你晕倒了的时候,她的语气里很是着急。”
“我不想再提她了,”我看着余生,“余生,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
“我明天想出院,我想回家。”
“萧潇,你下周就要做手术了。”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让孩子们担心,尤其是余枫,他看不到我会疯掉的。”
“可是……”
“余生,求你。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从手术台上下来,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看他们。”
“你胡说八道什么,别乱想,好吗?这次是李主任主刀,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但凡是手术都是有风险的,这我知道,”我摸着余生憔悴的脸,然后冲他笑笑,“答应我,余生,就当是我最后一次求你。”
余生没有说话,他只是抱着我,但是我知道他已经默许了我的请求。
他说:“萧潇,不要多想,会好的,都会好的。”
“我知道。”
“我爱你,萧潇,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我出院了。
那天是星期六,余枫和余然都在家。
我回到家之后,看到家里乱得一团糟,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尤其当我看到余然故意在我面前将零食的包装袋随意地扔在地上时,我感觉我脑子里的血管突突地跳,差一点就没忍住发起火来。
余枫在看到我后像是疯了一样向我跑来。
我蹲下身,张开双臂,然后抱住了他。
“妈妈,干妈说你昨天住院了,你怎么了,病了吗?”
我说:“妈妈没事,妈妈只是……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
“那现在好了吗?”
“嗯,好了。”
“好耶,”余枫亲了我一口,然后拍了拍手,“今天我可以吃糖醋排骨了吗?”
“余枫,”余生皱了皱眉,“妈妈身体不舒服,不要为难她。”
“可是……”余枫嘟着小嘴,满脸失望的表情。
我赶忙说:“没关系的,妈妈待会就做,妈妈答应你的事情都会去做。”
“萧潇……”余生担心地望向我。
“没事的,”我拍拍他的肩,“我可以的。”
我将余枫放下,然后走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余然。
余然自始至终都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好像我没有回来一样,好像她根本就不关心我在不在。
但是余枫刚才问我为什么住院的时候,我明明看到余然一脸关切地望向我,我知道她是关心我的,可她只是不愿意表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