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潇,我不希望看到你沉入到过去的痛苦里,”余生握住了我的手,“重新开始就好,忘掉过去,好吗?”
“你是说,你要让我原谅他们?”我将手抽走,“他们伤我伤得如此之深,给我的人生带来了难以想象的痛苦,尤其是那个杨珊,我眼睁睁地看着她从我的手里抢走了本属于我的一切,可是我竟然束手无策,我居然没有任何办法去挽回,这是多么耻辱的一件事情。”
“我不是说要让你们原谅他们,我和你一样恨他们,但是,我不希望你活得那么辛苦,我只是……”
“即使我想原谅他们,他们也不会放过我,”我朝余生吼道,“杨珊像是一只幽灵一样纠缠着我,你让我怎么可能不去恨她。她让我的女儿失去了父亲,她毁掉了我的生活,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的难过,我……”
余生突然用他的嘴唇堵住了我的嘴。
我的血液仿佛已经凝固,大脑好像也被抽空。
他激烈而又无声地吻着我,伴随着我心脏剧烈的跳动声,我的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
温暖,绝望,幸福,悲伤。
我无法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我想要留着这个吻,我想要时光永远定格在这一刻,我的内心告诉我,我是喜欢这个男人的,而这个男人也是在真心待我。
我的大脑里浮现出了我和余生的过往,那些点点滴滴有如碎片般的记忆充斥着我的内心,他的关心、他的保护、他的爱让我感到温暖,可是,太晚了,如果我先于冷风认识他,如果我和冷风没有结婚,如果我没有生下冷然,那么或许我会选择他。
但是一切都变了,我已经有了一个女儿,我无数次地在心里对自己说,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让我在冷然和其他人之间做出选择,我只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冷然,因为冷然是我的女儿,是我唯一的亲人,她就是我的命,没有了冷然,我真的会死掉。
何况,我真的不想拖累余生,余生是如此优秀的一个男人,未来会有比我更好的女人在等待着他。
尽管我很难过,很不舍,但是我仍狠心地推开了余生。
余生的嘴唇离开了我,他看着我,泪眼朦胧,这大概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哭,第一次看到他为我而哭。
“萧潇……为什么……”
“余生,”我说,“我该走了。”
我正准备打开车门离开,余生却一把将我拉到了他的怀里,他说:“萧潇,我爱你,我爱你啊,萧潇,我爱你,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爱上了你,我每天都会想你,吃饭,睡觉,上班,无时无刻,你存在于我生命中的每一个角落,我忘不了你,真的忘不了你,因为我爱你。”
我从他的怀里离开,我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哭,可是我的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我说:“余生,我跟你说过,我已经和冷风离婚了,我身边还有一个孩子,我怕我会……”
“我不在乎,萧潇,我不在乎,”余生抱住了我的肩膀,“我会照顾你们,你相信我,我会好好地照顾好你们,我会爱你,我也会爱冷然,我会将冷然当作我的亲生女儿来对待,我会好好爱你们,萧潇,求你,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余生……”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我知道我接下来所说的每一个字对他来说或许都是致命的打击。
“答应我好吗?答应我?如果你愿意,我们明天就去领证,我们结婚,然后我会给你办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我不会让你受任何的委屈,我会爱你,用心地爱你,用自己的一生去爱你。”
“余生,你不要这样。”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们想出了这么长时间,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们不可能。”
“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主动要求调走吗?因为我不想看到你和冷风在一起时的幸福的模样,我衷心地祝福你们,我希望你们能幸福,可是我心里难受,萧潇,我看到你和冷风在一起我心里难受。当领导要求我们精神科的一名医生去你的老家所在的医院进行交流,我主动将这件事情揽了过去,我想离开这里,我想去看看你生长的地方,我想要真正地了解你。可是我知道我已经没有机会了,你已经是别人的了,你永远都会属于我,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吗?当我看到你受了委屈,看到你被人欺负,可是我却又没有办法帮你,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我……我……”
我没有说话,余生所说的一切让我心里很是痛苦,我没有想到余生为了我所做的这一切。
我说:“余生,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萧潇,”余生说,“能给我一次机会吗?萧潇,让我来照顾你,好吗?”
“余生,我跟你说过,在冷然成年之前,我是不会考虑自己的个人问题的,”我哽咽,“如果……如果非要让我在冷然和你之间做出选择,我只能选择冷然。”
余生的眼神由暗淡逐渐变为绝望,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他表情痛苦地看着我,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像今天这样难过,我说:“余生,对不起,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
我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我在瓢泼大雨中一路狂奔,在进入小区之后,我回过头看向了余生的车,车门依然没有关,它被狂风吹得左右摇摆。
那辆车依然安安静静地停在那里,我看不到坐在里面的余生,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是在哭泣。
我不忍心这样对他,可是这种应断未断的关系只会让我们彼此更加受伤,所以我必须要这样狠心地拒绝他,我只是想让他开始新的生活。
我配不上他,没错,我配不上他。
我湿漉漉地回到家,陈可看到我后不禁惊呼。
“萧潇,你这是怎么了,”陈可连忙从卫生间里拿来毛巾递给我,“你没带伞怎么没说呢?”
我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手里握着毛巾。
“萧潇,”陈可,推了我一下,“你没事吧?”
我突然紧紧地抱住了陈可,我在她的怀里失声痛哭。
陈可不停地安慰着我,她对我说过:“没关系,都过去了,有我在,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