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从外面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对我说:“你没看到她那副德性,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还不知道吗?”
“像她这种人啊,早晚会遭报应的,”李莉叹了口气,“多行不义必自毙。”
“好了,别说了,”我笑了笑,然后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说,“人家后台够硬,我们只是平民老百姓,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这种人招惹她我还嫌脏呢。”
“也难怪有人举报台长,”李莉冷笑一声,“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不知道这个杨珊回来以后又会祸害哪个节目,上一次她主持的那个节目,本来收视很好,但是她一去直接就萎靡不振,她生孩子之前就已经停播了。”
“是谁在谈论我呀?”
我们三个人的眼神齐刷刷地看向了门口,居然是杨珊。
杨珊笑眯眯地看着我,然后优哉游哉地来到我们面前,她将手里的两盒喜糖分别放在了陈可和李莉的面前。
“我特意给你们带的喜糖,昨天你们没去,真是可惜,”杨珊看向了我,“但好在萧潇特意赶过去捧场,但是婚礼还没结束萧潇就走了,萧潇,你也太不仗义了。”
我不加掩饰地用厌恶的眼神看着杨珊,挂在她脸上的那抹虚伪的笑容让我觉得恶心,我逼视着她的眼睛,我说:“你还想怎样,你抢走了我的丈夫,破坏了我的家庭,难道你还要让我祝福你?”
“呵,那你为什么要去呢?”
“我只是想让自己记住我所看到的一切,”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告诉自己,我所承受的一切苦难终会还回到那个始作俑者的身上。”
杨珊先是一愣,接着便大笑起来。
“萧潇,”杨珊说,“你可真会开玩笑,不管怎样,我其实一直都拿你当姐妹,你还记得那年除夕……”
“你那个时候对我好只不过是因为没有想到我会对你的感情构成威胁,你在冷风面前始终都带着一个面具,而在我面前却总是以真面目示人,杨珊,我只是想提醒你,冷风早晚有一天会看穿你的伪装。”
杨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在准备离开的时候,陈可和李莉当着她的面将她的喜糖扔进了垃圾箱。
杨珊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她用冷冷的目光看着我们三个人,她说:“你们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我们过分?”陈可站了起来,她指着杨珊的鼻子骂道,“一个破坏他人家庭的第三者,一个满肚子坏水的蛇蝎心肠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说我们过分。”
“杨珊你走吧,”李莉说,“我们还有工作要做。”
杨珊冷笑,她说:“可是我们很快就要成为同事了。”
李莉说:“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杨珊顿了顿,“我即将成为你们这个节目的主持人。”
“什么?”陈可和李莉同时惊呼道。
“我是说,从明天开始,你们节目原来的主持人将会由我来替代,换句话说,”杨珊走到我面前看着我,“我们其实已经成为了同事,对吗,萧潇?”
杨珊走后,李莉和陈可仍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我并没有太意外,或许是因为我早已领教到了她的狠毒和野蛮,所以对她所做的任何事情都会感觉理所当然。
我似乎有些能理解她,她是个太过贪婪的人,但是她的欲望太过膨胀以至于让她充满了不安全感,她已经得到了冷风,但是却又害怕我将他抢走,所以她来到了我的身边,她想要监视我,或者直接将我赶走。
“萧潇,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陈可推了我一下。
“有什么可说的,”我淡淡地回答道,“我们没有杨珊那样的靠山,所以我们在这里只是小人物,顺其自然就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但是我错了,杨珊这一次的枪口并不仅仅是冲着我,而是冲着我们三个人。
杨珊来到我们节目组之后,虽然很不情愿,但是又不得不配合她。可是她对我们所做的事情总是百般挑剔,让人很是愤懑。她的到来彻底打破了我们这里的平衡,因为几乎所有的工作人员都知道杨珊的背景,因而即便心里再不满也不敢说出来。
但是陈可是个直性子,她从来就不会向杨珊这样的人低头,有好几次她都想要冲过去找杨珊理论,但都被我拦下了,我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不要理这种人就好。”
“但是她太过分了,”陈可气呼呼地说,“准备了一晚上的东西,她说重做就重做,有没有搞错,她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主持人,怎么能狂妄到这种地步。”
我劝她:“她这种人自有老天爷收她,我们静观其变就好。”
可是我能拦得住一次,拦得住两次,拦得住三次,但是不可能拦得住四次五次六次,陈可终究还是闯祸了。
陈可的表妹来这里投奔她。由于她的表妹刚刚大学毕业,而且她所在的大学也不是有名,所以她不停地求着陈可,让陈可给她找一份工作。陈可拗不过她,最后只能点头同意。
可陈可又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人,她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给她表妹找一份体面的工作,最后不得已只能在电视台走后门。
走后门是我们台里明令禁止的事情,可自从换了台长(也就是杨珊的舅舅)后,这条禁令成了一条潜规则,只要给足够多的好处并且确实有职位空缺的话,能帮的基本上都会帮的。
陈可从来就不是一个走后门的人,甚至她还曾对走后门的人嗤之以鼻,可是这一次,她为了她的表妹可真的是下了狠心,她给台里的某个同事送了一款限量版的包,光这一个包就花了她三个月的工资。
我知道她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心里很别扭,我劝她:“没必要这么勉强自己,如果这事成了还好说,如果不成,那你这钱不是白花了吗?总不能再问人家把包要回来吧。”
“我也不想这么做,”陈可叹了口气,“可这是我小姨求我的事情,我不得不帮忙。我小的时候,我父母去外地工作,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小姨带着我,她照顾了我很长时间,所以,在我的心里,我一直都将我小姨当成我半个妈妈来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