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记得。”我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但是当我回想起那件事情时,我仍恨不得狠狠地扇杨珊一巴掌。
这个贱人。
“我哭着跑了出去,然后冷风跟着追了上来,”杨珊说,“接下来的事情你可能已经忘记了,冷风彻夜未归,后来他告诉我,你们为了这件事情大吵了一架。”
“你究竟想说什么。”我突然感觉有些头晕,四肢变得有些无力,接着便是阵阵倦意袭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只是想快点结束这场对话,尽快离开这里。
杨珊说:“我想说的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和冷风的孩子,就是在那一夜才有的。”
我的眼皮开始打架,它们一次一次地试图闭上,但都被我努力地给撑开了,我感觉自己有些坚持不住了。
我强迫自己瞪着眼睛看着她,我很想马上反驳她,当着她的面戳穿她的谎言,可是很多事情我都想起来了。
那天冷风的确是彻夜未归,他跟我说他只是陪着杨珊聊了一晚上,仅此而已,我相信了他。可是如今,杨珊居然跟我说她和冷风在那天发生了关系,她现在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冷风的孩子。
我不愿意相信,可是我的潜意识却试图在相信,因为我并不知道冷风那天在杨珊家里是否做了背叛我的事情,而正是从那天开始,我和冷风因为杨珊而产生的分歧和隔阂越来越大。
我张了张嘴,试图说些什么,可是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嗓子眼,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我只是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看着她,看着她微笑着朝我走来,看着她坐在了我的旁边,看着她环着我的腰悄悄跟我说:“你一定不敢相信吧,其实只有一次,真的只有一次,可是这仅仅的一次居然让我怀了冷风的孩子。”
“你……你……”我大口地喘着气,试图抬起胳膊给她一个耳光,但是我浑身无力,连完整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甚至连思维都跟着变得混乱。
“你一定很想打我,对吧?”杨珊拿起我的手,然后在她的脸上打了几下,“打吧,使劲地打吧,冷风不会看到的,她不会怪你的,打啊,怎么不打了呢?”
杨珊在我面前成了一个扭曲的人像,甚至连天花板也开始变形。
我感觉好像哪里出现了问题,出门之前我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怎么可能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果汁,我刚才喝掉的那杯果汁,刚才的那杯果汁有问题,杨珊一定在我的果汁里加了什么东西。
我知道我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我试图站起来,但是我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只想睡觉,控制不住地想要睡觉。
“萧潇,”杨珊在我耳边低语,“你现在一定很恨我吧,你眼睁睁地看着我将你的丈夫抢走,然后又让你的丈夫背叛你,你看,我现在都怀上了他的孩子了,怎样,你一定恨透我了吧,”杨珊大笑,“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我和你一样都爱着冷风,我一开始对你好只是没有将你当作我的竞争对手,谁知道居然让你抢了先机,但是没关系,我对你算是看透了,你和你姐姐不一样,你根本就没有拴住冷风的能力,所以很抱歉,这算是对你的一个小小的惩罚吧。”
我撑不住了,困意如海啸般袭来。
我强迫自己站起来,摇摇晃晃,摇摇晃晃,我站起来没有几秒便重重地倒在沙发上。
我眯缝着眼睛看着杨珊,我看到她将我抱在了怀里,她在我耳边轻声说:“困了吗?困了就睡会,好吗?在你睡着之前,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一定很不理解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我可以告诉你,原因不仅仅在于冷风,而在于你姐姐,你姐姐当众扇过我耳光,甚至当众羞辱过我,仅仅是因为我和冷风走得有点近,你说她过不过分。正是因为你姐姐,原本美好的大学生活却让我无比的痛苦,没有女生愿意靠近我,在她们的眼里我就是个狐狸精,她们对我避而远之,她们彻底孤立了我,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拜你姐姐所赐。所以,很抱歉的是,我不得不将我对你姐姐的恨转移到了你的身上。”
我抬起胳膊,我不知道我要干什么,我只是想要试图抓住一点什么,就像是在汪洋中求生的人试图抱住海面上漂浮的木头一样,这是一种求生的欲望,因为我知道,当我彻底闭上眼睛的时候,等待着我的必定是未知的险境。
今天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杨珊的阴谋,她将我骗到她家里,然后她将会想方设法让我喝下果汁,但没成想,我居然在不经意间帮她实现了这所有环节中最为困难的一环。
“睡吧,快睡吧,”杨珊在我耳边小声地说着,“一觉醒来,一切就都结束了。”
我无法再支撑下去,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我发现我在一个陌生人的家里。
我真的不知道这是哪里,在模糊的意识中,我好像记得我在昏睡之前是在杨珊的家里。
杨珊。
当我想起这个名字的时候,跟随而来的是我在将睡未睡时杨珊对我说过的话,我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所以我现在依然还记得她在我面前承认了她的阴谋,承认了她自始至终的不怀好意。
手机,我的手机。
我记得我在别墅门口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我已经将我和杨珊的对话录进了手机里,我要将它当成是我的证据,我要亲自在冷风面前撕下杨珊的面具。
我从床上坐起,在黑暗中摸索着我的手机。
没有,什么都没有。
我感到了恐惧,因为我不知道我现在在哪里,我的耳畔回响着我在闭上眼睛之前杨珊对我说过的“一觉醒来,一切都结束了”。
她究竟是什么意思,而我现在又在哪里。
我的身上穿着衣服,我可以肯定的是,我并没有被侵犯过,那么她口中所谓的“结束”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听到有脚步声渐渐地朝这间屋子逼近。
我瑟缩在床上,用毯子将自己紧紧地裹住,我不知道来的人是谁,我下意识地想起了给我开门的那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我第一眼看到他就感觉他不是个善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