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近在眼前,老栓婆心里不是滋味,几度难受的不能自已,所有的不舍也像是卡在了嗓子眼里。
轩王几人还在屋外站着。轩王看到她们回来,赶紧把小小轩递给了叶风,刚是舒展的俊脸又恢复往日的冰冷,挑着的嘴角也收了回来。
老栓两口儿一进门就惊愣住了,被楚凌轩的威严和贵气给所震慑。他身后站的几位随从,也是气势逼人。
他们在村子里生活了一辈子,还真没见过这阵势。也就去县里的时候曾见过县太爷和那些官兵。显然这位公子比那县太爷要吓人的多!
挎着老栓婆胳膊的芙蓉感觉到她不走了,不明所以的转头看向她,轻轻叫了声:“娘?”
老栓婆回神儿,转头看向她,眼中的震惊依旧没有褪去。
芙蓉大概也能想到是因为什么,缓缓道了句:“走吧。”她俩又上前走了几步,芙蓉放开老栓婆的胳膊,去叶风那儿接过了小小轩,然后拉住身子有点颤抖的老栓婆走向屋里。
尾随着的老栓头总也感觉让他们都站在外面不合适,他小心翼翼的上前,半弓着身子拱了拱手,伴随着苍老的嗓音邀请道:“诸位贵客进屋里歇着吧。”
楚凌轩睨了他一眼,本想生硬的回句“不用”,这时叶风仿佛知道主子不乐意应付这类事情,抢先好心答道:“不用了老伯,我们在外面等着就好。”
老栓头儿战战兢兢的回了屋里。
老栓婆在屋里又和芙蓉交待详细琐碎,恨不得把所有能带的都给她们娘俩儿带上,给小小轩做的小衣服、自制的木质和泥质的玩具,连尿布都有。
芙蓉心知很多东西到了轩王府都是用不上的,虽然她只是个丫鬟的身份,小小轩怎么说也是世子。再说在物质上,楚凌轩从未亏待过她。但又不好拂了干娘的好意,任由她把很多琐碎往包袱里填。
芙蓉要把之前带来的首饰留给老栓婆,可她死活不从,愣是全都给装了回去。芙蓉也没办法,偷偷把剩下的为数不多的银子给藏在了被子下面。
过了两刻钟,老栓婆抱着小小轩,让老栓头儿扛着一个大包袱,缓缓送芙蓉出了门。
离别在即,气氛说不出的沉闷和伤感。三人眼泪在眼窝打转,却拼命死忍着!
叶风上前接过老栓头儿手里的包袱。
出了大门口,芙蓉侧过身去接已经玩累睡着的小小轩,顿了几息,略带哽咽的对老两口道:“爹、娘,你们回去吧,多保重!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此时老栓婆已经泣不成声,拂袖擦着泪,“孩……孩子,你们娘俩都要好好的,娘……等着你们回来看我们两个老的。”
老栓头儿也忍不住而哽咽至极道:“孩子,保重。”
“爹、娘,保重!”芙蓉抱着小小轩决绝的道个别,快步往马车那儿走,强忍着马上要掉出的泪水。
楚凌轩把她们母子送上马车,正要上车。
这时老栓婆忍着泪,战战兢兢的喊住了他:“楚……楚公子。”
楚凌轩本不想理闲杂人,奈何她们照顾了小奴儿和他儿子这么长时间,多少于他也是有恩情在的。他和众人转头,待她说话。
老栓婆依旧怯他,鼓气问道:“你会对小蓉好吗?”
楚凌轩没吭声,待回过头,背过她,轻轻道:“会的。”说完就上了马车。
老栓婆在后面哽咽着大喊道:“你如果不要她就把她送回来,不要欺负她!”
因为她这几句话,坐在马车里的芙蓉越发的想嚎啕大哭,她把小小轩半放在腿上,右手托抱着他,左手捂唇偷偷的低泣。此一别,不知何时能回来,不知在他二老有生之年能否再回来看他们一面。不是亲生,胜似亲人,他们对她的好,让她何以为报!
马车开始缓缓移动,渐渐驶离桃园,徒留两位头发斑白的老人泪水潸然的目送着他们远去……
芙蓉坐在马车里,无暇顾及楚凌轩的感受,被离别的气氛感染、二老的关爱感动,默默的流着泪,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掉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