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景嵘不顾身子,冒着寒冬大雪,把丞相党羽的罪证全部上书陛下,陛下大怒,不再对丞相党羽之人有所顾及,下令将其全部问斩。
丞相一派自此全部瓦解。
他的大仇再次得报。
朝廷从此也干净了不少。
除夕之夜,他又为轻云揽上西境一事。其实,对于西境和乌月一战,他早有谋划,只是碍于时辰未到。
不过他也不想让轻云失望,亦是因为自己心中的热血,帮了齐家兄弟一把。
时间过得很快,除夕过后就到四月了。
四月,南方突发洪灾。他主动请命去震灾。震灾是其一,带轻云去拜见已亡父母是其二。
他想,这个时候是该让轻云知晓一些东西了。
于是,震灾过后,他把轻云带去了婺林。
夜晚,在一片荒凉的坟场,对着一条条被腐蚀的墓碑,他们二拜高堂。
一切到了这个时候。景嵘掌握了朝中一半大权,太子也在他的教导和辅助下颇有明君的风范。
于是,他修书一封给了布罗格,让他兑现承诺,调兵佯装攻打北境。庆安公调不动他在北境的三十万大军,陛下果然动怒。
他也依着一切计划,逼迫陛下承认自己的过错,下了一封罪己诏。
他的目的全部达成。
但西境还在遭受乌月的入侵,加之答允布罗格的事,他决定北上与布罗格汇合,一起灭乌月一国。
第二日,他带着轻云去了清灵景家。
景家人很和气,对轻云也好。这样的普通日子,是他一直向往着的。
但,他还是告别轻云,去了战场。
与布罗格汇合,两军联盟,转而向西,进攻乌月。
五个月内,大破乌月。
景嵘说到做到,对乌月不占一分一毫,全部让给布罗格。而他更是修书一封给把持朝政的太子。太子在接到书信后,思量了一夜,将北境的三百里草原与蛮族共享。
大誉和蛮族结成盟友,两国不再征战。
庆功宴那日,京城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陛下驾崩,太子登基为皇。
景嵘闻言,也只是微微一怔,并没有任何感伤。陛下死了,太子登基,为永泽帝,以太子的性格,以后必是个太平盛世。这没什么好难过的。
然,第二天,另一个消息传来。
风轻云死了。
景嵘错愕良久,看着景家传来的书信丝毫不信。
他也不顾其他,连夜疾驰,赶回了景家。
景家挂上了白帆,玄色金漆棺椁摆在大堂。
景嵘步履沉沉,他这才信了,风轻云真的故去了。
他在她的棺椁前跪下,满面沉痛,第一次哭出来声。
“她……是如何死的?”他哽咽。
“一个月前,陛下派人暗中将轻云抓走,轻云知道陛下是要拿她来胁迫你,轻云不从,自尽。我们找到她时,她依然死去,但见你还在打仗,便把这个消息瞒了下来……”
景老爷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他已是不忍再说。
永泽帝自京城来了景家,独独见了景嵘。
景嵘神情恍然,面色虽无悲切,可是心早已死去。
“陛下请回吧,我不想再入朝为官。”景嵘淡淡道。
永泽帝闻言,听出他平淡之语背后所藏匿的无生无息。
他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劝慰道:“斯人已逝,活着人看开些。”说罢,见景嵘只是倦倦地点了点头,新皇再道:“那朕便由你吧。朕的江山一半是你给的,朕很感激你。景嵘兄,保重。”
说罢,永泽帝离开了景家。
三年间,景嵘度日如年。心心念念,不过一个风轻云。哪怕最后因旧伤复发,也倒在了她的牌位间。
他已无生念,早想随她而去。
永景王逝去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议政大殿。新皇闻言错愕良久。
心下不由感叹。
他下令将景嵘施以国葬,与风轻云一同生生世世相依长眠。
永泽四十七年,永泽帝病逝,他为君的四十七年里,几乎无一冤假错案,国之繁荣昌盛,号称永泽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