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杀生正暗自奇怪,头顶突然传来“隆隆”地石板开阖声,一线烛光透了下来,杨江龙那张惹人生厌的脸显现出来。
“二位昨夜睡的可好?呦呵,竟生着火了。”
“有我师父他老人家作陪,杨某这地主之谊,可尽到了?”
听罢杨江龙所言,二人相顾一愣,这底下只有他们两人,难道还困着其他人?
徐杀生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唐雁眼中尽是惊骇,显然也想到了。
那具男人尸首,便是杨江龙嘴里所说的师父,这厮竟对待亲师竟也如此歹毒!
“哼,我这好师父当初教我时,便常藏着掖着,我用万贯家财好吃好喝地供养他,可他还是不愿将鹤咀指全部交给我。”
“那一日,我发了狠,将他用蒙汗药药倒,囚到地窟里,可是这老不死的骨头硬的很,宁可饿死也不愿教我!”
“看来这位前辈识人如炬,知他贪图自己的鹤咀指,才始终留着一招。”
徐杀生低声冲唐雁道。
唐雁闻之会心一笑,没有言语。
“二位,你们都瞧见了这老匹夫的下场,若你们执意不肯交出渔剑指的练法。”
“最后,便如他一样!”
杨江龙阴惨惨的声音透进地窟中,四面八方都是回音。
“杨建龙,若我们答应教你渔剑指,你会不会放我们出去?”
徐杀生朗声问道。
“当然,当然,杨某可以对天发誓,只要唐姑娘将渔剑指的口诀、练法还有人身气血行运图都教予我,我立马放人,且奉上百两银子,给二位当作盘缠,赔礼道歉。”
杨江龙闻之,当即大喜,忙道。
“那好,你须的答应我一件事,若日后习了此指功,决不能再传于他人。”
徐杀生又道,之所以这样说,也是为了使杨江龙相信自己给他的口诀练法都是真的。
“这个自然,杨某能得这上乘指功,已是老天眷佑,怎敢再传于他人。”
杨江龙轻声道。
“我杨江龙发誓若有此言,必不得好死!”
徐杀生闻之心下暗笑,依着这厮自私自利的天性,得了上乘指功,定然珍藏密敛,怀宝自得,怎会传于他人?
至于这誓言么,不过是骗鬼的罢。
“好罢,杨兄这话我是信的,不过杨兄应知晓渔剑指是江湖上极上乘的指功。”
“若要教予你,不是一两日能教的完的,光是十二经脉的气血行运图就有几万字。”
“这样你看如何,你送些纸笔下来,唐雁每日给你誊上一条经脉的气血行运图,凡是指功所用气血图大皆同小异,你习练以后,若觉气血图为真,再教你剩下的不迟。”
“这样…,也好。”
杨江龙心思电转,他本欲先套出最要紧的渔剑指口诀练法,而后便将两人饿死在地牢里。
又恐将徐杀生二人逼的太狠了,到时候鱼死网破,到最后就如那老匹夫一样,硬是饿死也不愿教。
“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取纸笔来。”
不到一刻,杨江龙便又现在地窟口。
瞧着缓缓下降的竹篮,徐杀生心底暗骂,这厮竟用一根粗不过筷子的麻绳将纸笔吊下洞窟,端的狡猾多端。
他本来还存了心思,用吊纸笔的麻绳脱身,如今看来行不通了。
“纸笔我拿到了,不过现在肚中空空,早饭还没吃,你再送些饭菜下来。”
徐杀生取了竹篮里的笔墨纸砚及三支蜡烛,而后道。
“嘿嘿,徐公子,莫要得寸进尺,何时唐姑娘将第一条经脉的气血行运图誊给我,我再给你们送饭来。”
杨江龙阴阴笑了两声,话罢,便离了窟口,隆隆之声又复响起,地窟石板重新阖闭。
“狡猾的小人!”
徐杀生骂了一句,将纸笔递给唐雁。
“真要给他气血行运图吗?”
唐雁不禁怔道。
“嘿嘿,当然不是了,只须再几个节窍之处,改动几字,这样一来,这厮日后若再与人斗时,定教他不得好死。”
徐杀生恶狠狠道。
“这倒是个法子,不如我将时辰和经脉气血行运相错的图誊给他。”
唐雁道。
“只要教他练不成就行。”
徐杀生嘱咐道。
“嗯。”
唐雁借着烛光先誊了少阴经的气血行运图,此经本应在亥时主运气血,她把它改成了未时。
若杨江龙习练以后,再未时点少阴经上诸穴,除人身三十六出死穴以外,皆不能克敌。
不到一个时辰,唐雁便将少阴经的气血行运图誊好,杨江龙打开机关取走气血图,又送下来饭菜。
两人凑合着吃罢,等杨江龙离开以后,唐雁便开始教徐杀生练壁虎游墙功。
此功本是外功,需十年苦功方成,徐杀生欲速成,唯有将十年的功夫在十来日里便作足了。
初练此功,须先将全身仰卧,用两肘两锺之力,抵住所酚之处,猛力向前一撑,全身即向头部所对处移动,取其仰身之势。
然后更用砖砌一坚壁,壁面之砖凹凸不等,有凹入尺许者,有凸出数寸者,如犬齿之错落。
后将肘与锺紧按凸出之砖上,捌背贴墙,缩胸紧背,渐次移动,初时不须一二转侧,即脱然而下。
时日渐长,便能于凹凸不平之壁上随意升降,然后再习左右横行。
而后功力日升,再将墙上凸出之砖,逐渐敲去,使壁面凹凸减少,依法习之,直至壁平为度,则其身竟无异壁虎,能于墙上游行自如。
这处地窟四壁中部极为光滑,顶部缀满了石乳,底部犬牙交错生了许多角锋,便省去了砌砖敲砖之繁,正适合习练此功。
徐杀生为求速成,又在肚腹处坠了十来斤石头。
地窟里一日一日过去,唐雁以错对的气血行运图,搪塞杨江龙。
徐杀生则日夜不歇,到第十日时,已能以手肘攀到地窟中部,再上便难了,只能苦练。
好在他有潜龙穿云纵的底子,可提气轻身,身轻自然如羽,可倏上倏下,随风而走,在这滑溜溜地窟壁上腾挪,自然不再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