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长仪握住迟归的手:“我记住了,你的名字,叫迟归。”
“你呢……”
“我叫明长仪,字默成。”明长仪叫人抬起竹榻,往芳草居走去。
那手,牵了一路。
迟归那时还小,手心软嫩,肤如凝脂。
还真是迟家娇养着的迟家三公子。
明长仪嘴角上扬,这一笑,眼里仿佛灿若星辰,熠熠生辉。
此人,便是我一生的朋友了。
走进芳草居门口,春画就叫人将迟归和明长仪带进房间沐浴,给迟来叫了郎中。
“小公子。”
明长仪回头,看向春画:“嬷嬷有什么事吗?”
“我家小姐叫您过去吃饭,这午时已经过了许久了。”
“烦请嬷嬷带话给姨母,晚上我再过去用膳,就说我心神不济,要休息一会儿,就直接在这儿吃饭了。”
明长仪转头,走进了春画安排的客房。
春画狐疑的看了一眼明长仪的背影,回回神,就去回话了。
怎么感觉小公子像个大人似的。
一点也没有三小姐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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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烟擦了擦嘴:“他真是这么说的?”
“是。”
“这孩子也是有意思,正常人见了亲人不是应该来感谢吗?”
“奴婢瞧小公子是个知礼的,大概是真的需要休息吧。”
苏烟冷哼一声:“他带回那个孩子叫什么?”
“奴婢正要说呢,那个孩子来头也是挺大的,是迟家的三公子,也不知怎的,被小公子遇到了。”
苏烟把玩着指甲:“还能怎么,这迟家三公子是迟家娇养着的,捧着怕掉,含着怕化,估计跟默成一样,都是些腌臜事。”
苏烟喝了口茶,缓缓道:“罢了,就当卖迟、明两家的面子,休书两封,暗地里送去,他们现下都自顾不暇,就让这两小子在我这里住着,让他们放心。”
“那奴婢先去拿纸和笔了?”
“去拿吧,叫人把这菜撤下去,没甚胃口。”
“是。”
春画行了礼,替苏烟拿了纸笔墨,退了出去。
苏烟毛笔沾了墨,右手拢着衣袖,下笔。
想当年她苏烟在京都也有些名气,这信印了她的私印,可信度还是挺高的。
最主要的是,他们现在只能相信。
写完给迟家的信,苏烟包好,重新拿了一张信纸,沉默片刻,抬笔。
当年苏暖嫁到明家,她苏烟是一万个不同意。
明家复杂,那些个旁支都不是省心的,她妹妹那般蠢,斗不过那些人,可她一意孤行,说有明华护着,不会出事。
呵。
他明华有什么能耐!
还不是……
真是个蠢货。
妻子护不住,儿子也护不住。
他明华也是有脸!
苏家是书香门第,对于苏暖这个小女儿是极疼爱的,苏暖说要嫁给明华这个商贾之家,父亲母亲虽然心疼,但是还是不顾门第之介,将苏暖嫁了过去。
可是……香消玉殒。
自那以后,苏家与明家便甚少来往了。
写完事情缘由之后,还是将明华明嘲暗讽了一顿。
停笔,将两封信分好,叫道:“春画。”
“小姐,有何事?”
“将这两封信叫两个信的过,有法术的人送过去,务必谨慎小心。”
“小姐放心,奴婢心里有数。”
“好了,快些去吧,那两家怕是快要坐不住了。”
苏烟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