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两人站在一个树杈上,有点拥挤,靠的很近,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你怎么也上来了?”凤朝华蓦然侧头,双眼不期然对上他那高挺的鼻子,而自己的鼻子则很不巧的碰触着他的嘴唇。
凤朝华楞了半秒才意识到这样的姿势是多么的暧昧,顿时觉得一股热气从脚底串上来,直至脸颊。
“上来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龙敛辰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说话时显得很自然。可有人就没那么淡定了。
当龙敛辰的气息扑鼻而来时,凤朝华习惯性的往后仰以拉开两人的距离,可就在这时,脚底一滑——踏空了,整个人仰面下摔。
龙敛辰大惊,左手快速抓住凤朝华的手腕,右手则攀着树干。
原本在掉下去的那一瞬间,凤朝华的双脚已经快速的蹬向树干,试图借助树干的反力实现后空翻以使自己稳妥的落地,可被他的猛然一拉给阻扰了。
无奈之下,凤朝华只好将脚力转移,右半身快速上翻以稳住整个身子。
见凤朝华已然稳住了,龙敛辰才松一口气,半开玩笑的揶揄道,“好端端的从树上摔下去,这事若是被传了出去,凤兄你可就要成为江湖上的笑柄了。”
面对上面那个罪魁祸首的揶揄,纵使是凤朝华这般心如止水的人也忍不住‘汹涌澎湃’了。
在心中将其腹诽一番之后,凤朝华趁其不备反手擒住他的手腕,使劲往下一拉,整个人接助反力腾空飞起,局势瞬息变化。
没想到凤朝华会‘恩将仇报’,毫无防备的龙敛辰就这样被拉下了树杈,但他毕竟不是一般人。凭借着极快的反应力和绝佳的身手,龙敛辰左手一翻,赶在凤朝华的手抽回之前将其擒住。
彼时,龙敛辰双脚悬空,整个身子完全依靠凤朝华的臂力挂在半空中。脸上的表情……相当之安逸。很显然,他是故意的,存心想用身体的重量将凤朝华拖下来。
凤朝华的臂力虽然比一般的女子强,但她终究只是一介女流,要靠一只手臂担负一个大男人,还是有一定难度的。至少,并不轻松。这一点从她额上的汗珠可以看出来。
两人就这样一上一下僵持着,约莫过了半刻钟,凤朝华的手臂开始酸痛。显然,她快撑不住了。
龙敛辰则一脸惬意,似乎非常享受,但始终犀利的目光和微微内陷的印堂穴却明显的昭示着,他正处于高度的戒备状态。
凤朝华懊恼的拧了拧眉,眼光朝右上角一晃,当下便有了主意。右脚轻轻移动,勾住树杈的一根枝干,左手置于腰间,轻唤一声,“龙兄。”
龙敛辰闻声仰头,一脸笑意,“撑……呃……”
顷刻,龙敛辰的脖子上多了一圈白布,白布的一端在凤朝华手上,而另一端则如一条游龙般紧紧缠绕在头顶的树干上。
白布来的太快,快的连眼睛都来不及眨,脸上的笑容也来不及收起,一切都只发生在风起间,这让一向从容不迫的龙敛辰有些措手不及,由微笑与惊诧交织的表情显得无比之矛盾。
但是,一如从凤朝华手中飞出的白布一般,龙敛辰的反应也快的惊人,无措与惊诧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是绝地反攻。
薄唇轻勾,龙敛辰低吼一声,“不妨痛痛快快的打一场!”话音未落,长剑已出,白布眨眼间被断成两段。
与此同时,凤朝华的手臂也挣脱了他的禁锢,飞身后退,翩然落地。
两人相对而立,一个手执长剑,一个则赤手空拳。
见状,龙敛辰微微用力将剑推向身边不远处的树干,很君子的放弃了自己的武器,道,“这样才公平。”
凤朝华弯唇一笑,道,“你说过,我不是君子。”语毕,双手齐发,一串柳叶如利剑般射向龙敛辰。
龙敛辰似乎对他的‘小人行径’一点也不意外,脱下外衫当武器以抵挡来势汹涌的柳叶。正得意,忽然眼角一晃,只见某人正飞向一旁意图取剑。
见此情形,龙敛辰当机立断,一个旋身,涌动内力,将无数片柳叶射出。
只差一点点了!凤朝华暗恼,不得不舍剑以求自保,急速飞身躲开柳叶。
“好身手!”龙敛辰拍掌大赞。
凤朝华含笑摇头,将手慢慢摊开,道,“你毫发无损,我却被柳叶削掉了几缕头发。”只差一点,被割伤的就是脸了。这是她出道以来第一次在比武中受伤,尽管被伤的只是毛发。
龙敛辰闻言大笑,将自己的外衫打开,道,“我的衣服被你毁了。”
凤朝华定眼一看,当看清他的外衫上第二颗扣子只剩半颗时,不禁失笑,打趣道,“我的这几根头发没你的衣服值钱。”
龙敛辰扬眉,“我的损失大。”
“出去后请你喝酒。”凤朝华大方的说道。
闻言,龙敛辰夸张的摆出一副看鬼的表情看着凤朝华。
“龙兄,你的表情意味深长啊。”凤朝华难得用这种口气与人说话,显得格外亲近。
龙敛辰不置可否。
“你怕我在酒里给你下毒?”
龙敛辰重重的摇头,一脸严肃的说,“我怕你让我付账。”
闻言,凤朝华的嘴角狠狠的抽了几下,盯着他看了半晌才悠悠说道,“我向来只喝免费的酒,当然不会要你付账。”说完,开始找树枝,准备生火。
龙敛辰微楞,随即恍然大悟,南陵王旗下产业无数,茶楼酒肆遍布全国,他身为南陵王义子,在自家酒肆喝酒自然不用付银子。
想到此,龙敛辰不由好心情的勾起唇角,开始期待与他把酒言欢了。
“坐下来歇一会儿吧,也不知道晚上会遇到什么。”在某男闪神的空当,凤朝华已经在空地生起了一堆火。
龙敛辰回神,道,“我去抓野味。”
“等等。”凤朝华抬眼道,“我们现在迷路了,你这样贸然去抓野味,不太好。”
闻言,龙敛辰这才意识到这个最根本的问题——他们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