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为什么一点都不担心歆瑶的安危?”虽然他很清楚自己的女儿有着同龄人望尘莫及的本事,但是这种本事有多大,他还真没个底。
“她在驸马府,能有什么危险?”凤朝华笑道。
“驸马府?”龙敛辰低喃一声,他不认为明轩会傻到明知道歆瑶在驸马府而立下赌约,而且明轩也表示亲自送她进宫了,难道……那丫头会乾坤大挪移不成?
见他一脸不解,凤朝华也不再卖关子了,解释道:“在驸马府见到一脸心虚的朗月时我便猜测他知道歆瑶的下落,后来我说要和陈明轩打赌时他更是吓的脸色惨白,一双小眼睛一直盯着他老爹试图提醒,可惜陈明轩没有注意到他。我猜,等我们走了之后他必定会去通风报信,果不其然,我们一踏出大门他便拔腿往后院跑。”
龙敛辰恍然大悟,原来是朗月那孩子露了马脚。
“看的出来,朗月对歆瑶死心塌地,接他进宫和歆瑶一起住应该不会有错。”
“只怕晓芸要视我为仇人好一阵子了。”龙敛辰笑道。
“这种事……习惯就好。反正,你欺压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可这事不同。这次是我替你背了黑锅。”虽然是她设计让朗月进宫的,但是他用鼻子想也知道最后被怨的人必定会是他。晓芸崇拜她的不得了,自然不会怪罪于她。
“这话该我说吧。”凤朝华不满的睇着他,一本正经的说道:“身为一家之主,这事本该由你出面解决,可是为妻顾及你们兄妹情深,怕你于心不忍,所以替你做了这个恶人。如此贤良淑德,你不感动也就罢了,怎么能够反咬一口呢?”
龙敛辰好看的嘴角顿时狠狠的抽了几下,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凤朝华柳眉一挑,道:“难道不是这样吗?”
“你几时变得如此牙尖嘴利了?”为什么他一点都没发现?
“向来如此。”
“……”看来,他对她的了解有待于加深。好在,时间还很多。
“你怎么一副误上贼船的表情?”
“……”他有表现的那么明显吗?好歹也是一国之君,他向来很善于隐藏自己的心思。
“很明显。”
“……”莫非她未被他发现的一面,还包括——做蛔虫的潜质?
“看来皇上是不打算和臣妾说话了,既然如此,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什么?告退?那可使不得!“扔下相公独自离开可不是为妻之道啊!”语罢,疾步追上去。
所谓疾,就是用了八九成的轻功。
于是,路上的宫女太监们全呆了,揉揉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皇上和皇后呢?刚才还在这儿打情骂俏呀!
真是活见鬼了!
驸马府大厅内,一片死寂,连人的呼吸声都显得格外小心翼翼。
男主人脸色铁青,女主人目带不忍,小主人满心担忧。唯独某女,老神在在的坐在高大的红木椅上,翻阅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旧的发黄的书,面不改色心不跳。
见此情形,一旁早已吓跑了半条命的丫鬟开始脚底发虚,身子颤颤巍巍。
要知道,驸马爷只在公主生大少爷时变过脸。而此时此刻,那脸色比当时难看了不止百倍。
据她观察,那位不知是何方神圣的凤小姐似乎是在头顶上开了一只眼,驸马爷的脸色黑一分,她的神态便专注一分,二者形成鲜明的反差。
“我说歆瑶啊,你到底在看什么书,看的这么津津有味。”龙晓芸出声打破这诡异的寂静,以免自家夫君憋成内伤。
“什么书啊……”凤歆瑶将书合上,努力的辨认封面上那有些潦草的瘦金体,最后无奈的说道:“什么女什么。”
“什么女什么?”
“对啊。什么女什么,前后两个字我不认识。”
“不认识你还看的那么入迷?”
“我可以看画呀。”她才五岁好不好,天知道那两个长的奇奇怪怪的字是什么。不过要是和画比起来,它们就不那么奇怪了。她研究了这么久都没搞清楚这到底画的些什么。
“什么画?”龙晓芸伸长脖子要去看。
凤歆瑶眼疾手快,将书藏到背后,道:“不能看。”
“为什么不能?”怎么感觉这场景这么熟悉?
“因为……因为这是我娘的独门秘籍,不能随便给人看。”凤歆瑶有点心虚的说道。
“独门秘籍啊……那就更要看了。”龙晓芸全然不顾身份的试图强取豪夺。
“不可以啦。”凤歆瑶边逃边叫。这书是她在某人书房里「借」来的,他肯定认得,要给他看到,她岂不是又得花一番功夫说服自己无视那杀人般的眼神?
不要!虽然她凤歆瑶向来习惯对不喜欢的东西视而不见,但是,有人存在感实在是太强,她心里能无视,浑身却备受煎熬。要知道,眼睛乃心灵的窗口,他的眼神那么恐怖,心里定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哎呀呀,千刀万剐呀,好怕怕。她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吧。搞不好一个不小心真把他惹怒了,她就玩完了。好女不吃眼前亏,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都给我停下来!”陈明轩大吼一声,看着上蹿下跳的某女的视线带着熊熊怒火。
正串跳于座椅之间的凤歆瑶被这声巨吼吓的脚底一滑,重心不稳。
“小心!”陈朗月疾步跑过去将摇摇欲坠的她扶住,小小的身子刚刚与桌面同高,举手踮脚,显得吃力极了。
“天啦,没事吧歆瑶,有没有伤到?”龙晓芸七魂被吓破了六魂,忙不迭将凤歆瑶抱下来检查,枪书的事早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能有什么事?”陈明轩一看到那张酷似某对男女的脸就火大,他给他们做牛做马也就罢了,居然连他儿子都不放过。天知道他有多后悔没有及时将朗月送去山上学艺。
让朗月进宫当伴读?那岂不是注定了一辈子都卖给了凤歆瑶?就如他当初做曾经的太子、如今的皇上的伴读一样,打从那一刻起,辅佐太子报效朝廷便成了他一生最重要的事。